破舊的板床,地上烏黑一片,陳年霉味讓人有點睜不開眼。
“就是這里了?!卑俸现噶酥钙渲幸粡堊钆K的床,烏黑到反光的程度,讓人看一眼遍體生寒。
“怎么?你倆好這口?”
“去你妹的!一邊呆著去!”羅成推開我大步流星走到床前,扯過一旁小小的床頭柜擺在中間位置。
嗯?等等!這個床頭柜好面熟。
“不會吧?”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女老板那詭異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脖子上的冷汗讓我有些發(fā)抖,那這房間里烏黑的地方全是血?
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
“哼!膽小鬼!”百合的衛(wèi)生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轉頭和羅成忙活開來,而我清晰的記得床頭柜擺放的位置正是地中海和冷霜躺下的位置。
一想到女老板的那張照片,我就感覺無數(shù)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沖著我,讓我心神不寧,眼睛不自覺的到處掃動。
“喂!廢物,過來幫忙!”
“哦!我去!小姑娘家家的嘴怎么這么惡毒!你這樣子是嫁不出去的!”
“不勞您大駕,我孩子都打醬油了?!?p> “……”
百合讓我與羅成對向站立,每人手里一撮香呈十字型交叉,她將一盞長明燈擺在床頭柜正中央,往里倒了很多油,一種帶著奇藝芳香的油。
百合在屋子里轉了幾圈讓我將長明燈點燃,并示意我和羅成把香點燃。
香接觸到長明燈的火焰并沒有任何特殊變化,除了那飄散出來的詭異的煙氣。
這煙氣像水流般從香頭傾斜而下,不多時我已經看不見自己的腳了。
百合沒有什么表示只是任由煙氣向下傾覆。
香越燒越短,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我將香屁股仍在了地上。
“喂!你是不是……”
“噓……”
一股無名火讓百合硬生生給我壓了回去,內火攻心燒得我肺特難受,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羅成!可以了?!?p> “嗯”
羅成不廢話,靠近長明燈用桌上的刀尖將自己的指頭劃破,血被羅成滴在了長明燈的燈焰之上。
長明燈并沒有滅,甚至燃燒的更為充分,只是這火焰的顏色變成了一種猩紅色。
整個屋子里全浸在這種猩紅里,我感覺心跳都有些加劇。
“靠!什么玩意?”
百合身后一團煙氣騰空而起,肉眼可見煙氣圍繞成一個圈在快速轉動,這個圈在旋轉中收縮,不多一會只剩下一人高一人粗。
百合轉過身去,看表情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內,煙氣的圈不再增長也不再收縮,只是這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地上的煙氣貌似都跟著旋轉起來,可我愣是沒感覺到風的存在。
百合伸出修長的指甲輕點長明燈的燈油,并快速略過燈芯,她的指甲立刻燃燒起來,同樣是猩紅的火焰。
“去!”
百合大喝一聲,指甲一彈,微弱的火焰脫離她的指甲直奔面前的煙氣,瞬間沒入其中。
首先地上的煙氣停止了轉動,半空中的煙氣旋轉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后幾乎如定格般。
百合故技重施,又一團小小的火焰飛出,如火星丟在干柴里,半空中的煙氣騰的一下爆燃起來。
火焰沖天而起,意料之內的熱浪并沒有傳來,不得不讓人疑惑。
火焰來的猛去得快,逐漸露出了煙氣中心的東西。
一個猩紅色的人影。
周圍的猩紅色在慢慢褪去,那人影的紅色同樣跟著一起褪色,良久后人影恢復正常色。
溜光的腦門,性感的一圈卷發(fā),眼皮上的傷痕!地中海?
人影慢慢睜開眼睛,茫然的掃視在場的三人,最后眼睛定格在我臉上,突然眼里精光一閃,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只感覺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接著我被一個熊抱頂在了墻上。
“兄弟,我阿海對不起你,沒能保護好弟媳婦,我有罪??!”
寒冬臘月天里抱著一塊冰旮瘩,就是這種感覺,我懷里的地中海冷的讓我發(fā)抖。
“好了海哥,你這不是回來了嘛,不用擔心,一會你弟媳婦也會回來的。”
“哼!”羅成冷哼一聲,估計是我稱呼冷霜是我媳婦這事讓他非常不爽,但是沒辦法,你越氣我感覺這心里啊,越是爽歪歪。
“別高興的太早,這只是一縷死魂罷了?!卑俸侠洳欢∶俺鲆痪?,我驚訝的看向地中海,只見他誠懇的點了點頭。
靠!我還以為是救人呢,招縷殘魂干嘛?算命嗎?
“別廢話了,趕快過來?!?p> 香再次燃起,因地中海的到來而薄弱些的煙氣再次加厚,羅成的表情隨之嚴肅到了極。
香燃燒完畢,羅成再次提刀卻被百合一把奪了過來,“你是想死嗎?”百合大聲呵斥著羅成,羅成懊惱地低下了頭。
“喏,給你!”
那柄短刀被塞進了我的手里,刀刃上刻滿了各種古怪的花紋,貌似有些薩滿的意思。
“怎么害怕了?”
“怕個錘子!為什么要用我的血?再拉羅成一下不行嗎?”
“陽血只能用一次,而且在場只有你們兩個大活男人,不用你用誰?”
反正講道理我是講不過了,拉一下怕什么?
我努力暗示著自己不怕,刀尖輕輕靠近手指,果然!并沒有任何感覺,殷紅色的鮮血流出來,我的手指一點感覺都沒有,估計是這匕首的原因。
“快!滴在長明燈上!”
在百合的催促下我忙不迭休得趕緊將血滴在了火焰上。
“呲呲……”不尋常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長明燈暗了下來。
“怎么回事?”
百合欲用手指挑一挑燈芯,手卻停在了燈芯內焰之外。
嗯?怎么回事?
并不是燈芯被血滴砸倒而造成的火焰即將熄滅,相反的是火焰不但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唯一不同的是火焰的顏色在慢慢變成暗黑色。
“快住手!”
百合向我大聲呵斥,我趕緊將手使勁往回拽,不幸的是我的手掌紋絲不動,血滴源源不斷的往燈芯灌去。
屋子內的光線越來越暗,同樣的位置,一團黑色的煙氣盤旋而起,攪動著整個屋子里的煙氣跟著瘋狂旋轉,我能輕易的感覺到刺骨的寒風越來越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