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雪染靜靜看著,沒有出言的意思,皇宮有皇宮的規(guī)矩,這丫頭但凡聰明一點,就算成了三等的宮女也不至于喪命。
她沒必要趟這渾水。
杜芊被趙嬤嬤攙扶著走過來,輕聲打趣:“染兒,你又麻煩你姨母了?!?p> 這話語像打趣,景雪染卻能覺出一二分不悅。
當(dāng)即,她笑笑,對著杜清悅福了福身:“是染兒不好,今天多謝姨母了?!?p> 杜清悅唇邊優(yōu)雅高貴的笑有僵了那么一會兒,才道:“你這傻孩子,跟姨母客氣什么?!?p> 景雪染笑笑不說話,快步走到杜芊身邊,邀上杜芊的手,一副親昵的模樣。
杜芊臉色好了些,才對著杜清悅道:“姐姐脾氣好,也最寵她,差點把她慣成無法無天的性子。”
杜清悅似有些無奈,輕笑:“我哪里有你慣她啊,不過染兒是自己本就好,這兩年是出落越發(fā)標(biāo)志,才情也可說京城獨一無二的?!?p> 相比之下,杜芊的態(tài)度就冷了許多:“嗯,姐姐謬贊?!?p> 景雪染輕微眨了眨眼,打量了下這兩人,似乎對對方都有成見,不冷不熱的,卻還能扯這么多。
像是扔了個硬釘子,杜清悅有些不高興,抬眸看了眼那邊傻站著的吳梅玉,聲音高貴又譏諷:“四品官的嫡女,卻學(xué)不到自家父親半點好處,這么粗鄙之人,宮宴上沖撞了天子,吳大人一家可就可憐了。”
這是在赤裸裸的諷刺吳梅玉,吳梅玉卻一句都不敢反駁。
四品官真的不大,她父親任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職,她自然不敢與那高高在上的貴妃論辯。
吳梅玉的父親娶有幾房妾室,生的幾個庶女也是上不了臺面的,但這次宮宴要求五品官以上的,無論嫡庶,子女要在四名以上,爹爹說,這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說是子女四名,其實更多的意思是要多帶女兒過去。
所以她那幾個在府里事事仰仗她鼻息庶妹今日也能入宮,吳梅玉心里本就不平,當(dāng)時看景雪染的衣飾,只覺得她是一個庶女,長得頗有幾分姿色。
后面再看,景雪染徑直入宮,又被人擋了,她是不屑這種不懂規(guī)矩的庶女的,又看景雪染的丫鬟又打了攔她們的宮女,就覺得這庶女無法無天,不過是個庶女罷了,生來為奴的命,還敢對宮里人動手。
那會兒,吳梅玉對景雪染的印象,就如同霞兒之前所說的,是一個妄圖上位的人。
吳府上的庶女都是不敢對吳梅玉有半句掂對,養(yǎng)成了她對庶女的偏見,本來也算是京城中的一個良好家風(fēng),也變成了她悲劇的開端。
“吳小姐這么不懂規(guī)矩,就連本宮的外甥女也敢欺負,這宮宴也就別去了?!倍徘鍚傉f得輕飄飄,卻能決定別人夢寐以求之事是否成真。
吳梅玉咬牙,難道她就這么走了,被趕走了!讓那幾個庶女開開心心的參加宮宴,沒準(zhǔn)還會有一個好的歸宿。最后又來諷刺她嗎?
不行,不可以這樣,吳梅玉咬牙,砰的一下跪了下去:“貴妃娘娘,是景小姐故意不透露身份,身邊丫鬟又囂張至極,臣女覺得看不過去,才去說了幾句,并沒有欺負之說,請娘娘公正處事?!?p> “哦?”杜清悅挑眉,“吳小姐,你這話本宮可不愛聽,染兒身邊的丫頭何時囂張了,那叫護主,至于染兒不透露身份,就算她不露真實身份,吳小姐你又有什么知道去訓(xùn)導(dǎo)她?憑你是個嫡女嗎?四品官的嫡女?”
杜清悅最后一句話拖的有些長,諷刺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
吳梅玉臉色更慘白,卻不甘心:“貴妃娘娘怎可顛倒黑白,當(dāng)時分明是景小姐仗勢欺人,臣女是四品官的嫡女說幾句公道話又何錯之有?”
杜清悅抿唇輕笑不說話,這時候繼續(xù)爭會拉低了身份,她身邊的女官會意,上前一步道:“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樣子,要知書達禮,言行舉止都要合的上大家閨秀這四個字,吳小姐不妨學(xué)學(xué)景小姐,這才是一個嫡女應(yīng)該有的樣子?!?p> 女官頓了頓,隨后譏諷道:“不過我看吳小姐的聰慧程度。一輩子怕也學(xué)不來景小姐半分之好,嫡女又如何,在場各位大人的庶女怕規(guī)矩禮儀都比吳小姐好?!?p> 長龍隊伍中,高官的庶女紛紛掩嘴偷笑,低官的嫡女、庶女,看吳梅玉的眼神也有鄙夷。
其中各位大人的夫人太太也在,都記下了吳梅玉這人的樣子,準(zhǔn)備回去后私下里聊這人解解悶,結(jié)親也絕不會找上吳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