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卜被押至堂內(nèi),一眾邪教人士怒目圓睜,對這個敵對人士滿是恨意?!爸T位良士,我來引薦一下,這位就是洛陽城內(nèi)大名鼎鼎的魏大相士。”二壇主陰陽怪氣,話鋒一轉(zhuǎn)。
“差點忽略了,現(xiàn)在堪輿算命唐賊已經(jīng)明令禁止了吧,魏卜君,我們這次請你來,就是覺得你這般絕世良才為大唐所摒棄,可惜呀!我們可是很誠意地邀請你進入本壇,未來的大業(yè)之路定不會委屈你一毫半分?!倍髡裾裼性~,不時還蠱惑眾人。
一片隨聲附和,“是啊!是??!相士,何必自苦,唐賊不予賞識,赤金壇最是慧眼識英杰!”
魏卜干咳了兩聲,“只是鄙人才疏學淺,恐不勝任。”
廖肅金從正座上一個起身,“魏相士這話未免過謙,我悉心經(jīng)營多載,特派美人相隨,只為感動你這匹千里馬,你是知道的,大家都是讀書人,我向來是以禮相待的?!?p> 魏卜并不搭話,只是微微一笑。
他見魏卜并不買賬,話鋒一轉(zhuǎn),“當然,我的風格想必你也清楚,寶物呀,賢士呀,不為我所用者,便也只能毀之,你說這算不算尊重對手呢?”
“留我于此,也并非不可,只是你得答應(yīng)你給我一個條件?!蔽翰返木彵?。
“魏相士但說無妨!”廖肅金盯著他,像是要看穿什么。
“投靠赤金壇的唐臣名錄我要了解一二,以后都是同僚,怎么也要做到心中有數(shù)?!蔽翰反舜吻皝砭褪菫榱舜耸拢绻麊螒{強攻,狡猾邪賊必定毀尸滅跡,那就算打擊了赤金壇,也未能斬草除根。
“這個你就不必過目了,我們自有打算?!本谒阌嫷牧蚊C金疑心頗重,定是不會透露給他。
說話間,眼睛掃了一眼腳底的地磚。魏卜明知如此詢問定是看不到這實物,但他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到了。
初念爾姍姍來遲,淋濕了外衣也未曾更換?!澳顮?,何不修飾妝容后再來慶賀魏相士棄暗投明?”二壇主打趣。
“讓各位見笑了,我是急于來見舊相識,失禮了?!彼戳搜畚翰?,眼神傳遞的意思是一種肯定,這下魏卜便也一顆心踏實了下來,看來初念爾還是做了對的選擇。
匿冥此刻正于堂外一角,這會已悄然處理掉六七個邪教侍衛(wèi),正準備出手之際院內(nèi)大亂,朝廷和赤金壇兩兵相見,刀光劍影。
“給我趕盡殺絕!”廖肅金思維敏捷,識得外部有變,高聲一喊。
“誓與赤金共存亡!”一群邪徒?jīng)_出門去,混戰(zhàn)一片。
“魏相士,這可是你送在下的一份大禮呀!真叫我受之不起?!?p> 隨即二壇主一個躍身以劍抵喉脅住魏卜,“快!叫你們唐賊的兵將撤出寨子,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二壇主兇相畢露。
“你們現(xiàn)在繳械投降,興許還尚有一命!”魏卜游說不止,鏗鏘有力。
“誰說我一定會輸,我不是還有你,最差還有你來陪葬?!绷蚊C金毫無表情,難得這樣一個邪教頭目有如此定性。
千鈞一發(fā)之際,初念爾從懷中抽出玉笛,摁動機關(guān),一瞬光閃,初念爾躬身一轉(zhuǎn),眨眼間光刀就橫在了廖肅金頸上。
廖肅金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培養(yǎng)多年的部下會反噬自己,“你不要命了嗎?”他怒吼。
“我的命是壇主給的,壇主想要我自會還你,但你先放了魏相士?!背跄顮柕脑捴敝肝翰?,此時殺出一條血路的匿冥也沖進堂中,見這兩波人的架勢,一眼明白了局勢緊迫。
一個時辰前,初念爾這邊清退了寨門處的衛(wèi)兵,帶來的酒肉都下了劇毒。她已經(jīng)火速打開了一條通道,引了大唐官兵長驅(qū)直入。
此刻,匿冥先是飛身一腳,以迅雷之勢踢翻二壇主手中刃器,一個回轉(zhuǎn),長劍刺入其心臟。
沒待眾人反應(yīng),縱躍臺前對著廖肅金的腹部又是一劍,干脆利落,二壇主還沒倒地這邊廖肅金就已一命嗚呼。
“匿冥,你抖什么威風?名錄我們還沒拿到,你就滅口?!背跄顮柭裨惯B連。
這名錄對魏卜此次行動來說至關(guān)重要,這個組織里也只有壇主知曉藏在何處。而匿冥疑惑的是,初念爾又是何時歸順的?
“你又是什么情況?”匿冥答非所問。
“我就不能浪子回頭嗎,匿冥君?”初念爾恢復俏皮可愛。
“你們不要鬧了,外邊還是一片混亂,拿好名錄下山再議?!蔽翰愤呎f邊眼神示意匿冥。
躬身,匕首抽于靴側(cè),石塊劃揭,取了錦盒,外面也已恢復安靜。
魏卜把名錄和善后工作都交予刺史張寅,一行人匆匆下山。
臨走時他叮囑張寅:汴州還有小波邪教勢力,頭目已除,不過也就是群無頭蒼蠅罷了。
當晚,各自歇息。
次日,魏卜和匿冥談?wù)摯耸??!八鞘裁磿r候痛改前非的?”匿冥知道他們之間有過自己不清楚的交談。
“其實,我也沒有十足把握,我是在賭,這都是念爾自己的選擇罷了。”魏卜淡然一笑。
“就這么簡單,那你為何沒告訴我?”
“我覺得這件事她親口和你說更合適吧,也算是我送你的生辰驚喜?!蔽翰愤B送禮都送的如此霸道,完全沒有考慮對方喜歡與否,要不是看在是他這個人的份上,匿冥會絕交。
“你就不怕她死不悔改,你只身赤金,我如果在混戰(zhàn)之際抽身不得又或者官兵晚到,你的性命作何保證?”匿冥由平靜轉(zhuǎn)而激動,他著實不解一向沉穩(wěn)的魏卜怎會如此輕率。
“我知道她不會為我冒險,但她不會對你見死不救?!蔽翰愤M山,匿冥就一定會進山。匿冥去了,初念爾不會不顧匿冥周全,魏卜自然也就不會危險。“其實,說到底還是你救了我?!蔽翰纺抗饩季?。
匿冥低首,紅絲布眼,“我不管其他人,這一世,我只護你周全。這是師父教導我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p> “去找她之前,把這個盒子帶走?!蔽翰芬娔溱て鹕硌a充道。
桌子上有一個碩大的盒子,進門時他就注意到了,但顧著說話并未提及。“這又是什么?”
“生辰禮物,以前也沒送過你東西,不要太感動了。”魏卜嘴角微揚,暗暗欣喜。
“怎么兩份?”匿冥鎖眉。
“驚喜,禮物,兩碼事,這個是我早早備下的,初念爾那事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蔽翰飞儆械墓澎`精怪,咬文嚼字的欠揍。
內(nèi)宅庭院。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嗎?”初念爾并不看匿冥,默默地撫著碧眼玉貓。
“你早就知道我知道。”匿冥坐在石凳上也不看她。
“魏卜告訴我的。”
“你們談了很多?”初念爾放下玉貓,貓兒落地“喵”一聲跑入花叢。
老佛爺壽誕前,魏卜書房內(nèi)?!拔翰肪?,有什么吩咐嗎?”初念爾微笑詢問。
魏卜示意她落座,“這些年,佛爺待你怎樣?明日便是佛爺六十大壽,你會在嗎?”
“魏卜君是對我有所誤會吧,佛爺待我不薄,無論如何我也會在壽宴現(xiàn)場?!?p> “我不是說你的人,而是你的心?!蔽翰诽匾舛⒅鴮Ψ剑此那榫w變化。
“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不早揭穿我?”初念爾淡定自若并無慌亂。
“為了匿冥。”
魏卜雖然知道匿冥對初念爾沒特別的想法,但他二人朝夕相處多年,初念爾作為朋友在匿冥心內(nèi)分量還是有的,他不想看著他失落。
“你憑什么認定他有這個本事,足以讓我倒戈?”初念爾哼笑一聲。
“上山之日,我會配合你做足戲碼,至于你這個問題,問你的心?!蔽翰钒底陨畛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