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蹊那只小狐貍?cè)缃褚菜隳贻p一輩最大的異數(shù)了,這兩人竟也只是評頭論足談了幾句,看起來絲毫沒有與之結(jié)交的打算?是不是太對那個‘位置’不放在心上了?
上官云愣了一會兒,隨即想到了什么般,撫掌大笑。
他真是糊涂了,若是這兩人因?yàn)樾『倓倓傉孤冻鰜淼氖侄尉腿ソY(jié)交,那未免也太沒有眼力價兒了。
現(xiàn)在看來,若不是持看戲人的狀態(tài),那就應(yīng)該是有別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會不會結(jié)交小狐貍?
這時,一個清秀的年輕太監(jiān)跑來,在他跟前低聲道:“丞相大人,皇上有請?!?p> 上官云再看了看那兩道驚鴻的背影,微笑捋著胡子,應(yīng)了聲,“嗯?!?p> ............
皇宮,御書房。
瑾帝端坐在龍案后面,面前整整齊齊擺著一大堆奏折。此時的他,并沒有忙著去批閱這些,而是看向了站在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上官愛卿,對于今天蹊兒的表現(xiàn),你如何看?”
上官云依舊捋著胡子,聞言,失笑搖頭,若是那些朝臣知道瑾帝在私下里竟是這么稱呼小狐貍,恐怕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會往顧府?dāng)D吧。
唔,據(jù)說最近上顧府說親的人,好像很多。。。。。
心里是這樣想,他也沒忘回話:“回皇上,顧成蹊今天的表現(xiàn),從頭到尾只能說他像是一把劍?!?p> “這話怎么說?”
“因?yàn)樗蛔哒?,不安排理出牌,隨心所欲,劍出偏鋒既傷人,然而卻又恰到好處,給所有想跟他作對的人一個極重的警醒?!?p> 上官云每說一句,瑾帝就跟著點(diǎn)點(diǎn)頭,他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皇上,老臣跟你相交多年,看得出你對顧家那小子可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別寵過頭了,小心給他惹禍上身?!鄙瞎僭茡嶂?,說出了這番話,精明的眼睛里透著認(rèn)真。
實(shí)際上,若不是他們相交了這么多年,他很確定瑾帝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又豈會將這等心里話說出來?從來官字兩個口,柳紹元明白,他上官云身為百官之首,更是明白。
瑾帝閉上了眼睛,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嘆息,“丞相,你明白朕,朕坐在這個位置上,不易。朕是列朝列代中,唯一一個沒有踏著兄弟親人的尸身坐上來的??墒菫殡奕颈M兄弟鮮血,助朕坐上這個位置的,卻在隱姓埋名,用另外一個身份活著。朕報答不了他什么,還給他江山,他不要,非跳著腳說累,還說要不是朕坐的位置是皇帝,說不定還將女兒丟給朕養(yǎng),就當(dāng)還恩算了?!?p> “可是朕又怎么會不明白他的一份苦心呢......”
瑾帝說到這里就沒再說了。
上官云知道他口中的說的人,就是顧成蹊的師父白湛!
白湛,原名傅百戰(zhàn),先帝在世時,最出色的皇子,是第一代戰(zhàn)王爺。也是瑾帝最尊敬的一位兄長,他們的當(dāng)初的關(guān)系,正如同當(dāng)今的戰(zhàn)王爺和七王爺之間的關(guān)系,一對同時對皇位沒什么興趣的好兄弟。
當(dāng)年先帝突然駕崩,沒有來得及去立太子。登基的人選就成了最大的難題,當(dāng)時在位的五位王爺可以說他們都有當(dāng)皇帝的資格。這樣的資格直接導(dǎo)致‘五王奪帝’之亂爆發(fā)。
兩位王爺被迫陷入這場爭端,如若不爭,死的就是他們。
然而掩藏在安逸底下的殺伐果斷,又豈是其他三位王爺可以相提并論的?
他們聯(lián)手,爆發(fā)出了令人心驚也讓人驚艷的一面,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勢如破竹,順帶籠絡(luò)人心,三位王爺加起來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硬是拿不下這兩人……直到最后……血染勤政大殿!
當(dāng)時瑾帝的母妃尚在人世,他們之間也必須決出一位,坐上皇位,毫無疑問,這個人只有瑾帝才是最適合的。
但是光適合還不行。。。。
傅百戰(zhàn)為了瑾帝能光明正大的、不受世人指責(zé)的登基為帝,仗著他武功絕世,當(dāng)著瑾帝的面殺了三王,絲毫沒給他機(jī)會。
那一戰(zhàn)震驚了當(dāng)時在場的所有人,從來遇到什么事都泰然處之的瑾帝也急眼了,可是沒辦法,事實(shí)已經(jīng)擺在那里了。
雖說是‘五王奪帝’,但他們畢竟是兄弟,不殺其他三王,留著就將永遠(yuǎn)是個隱患;殺了,等于背了一個弒兄殺弟的罪名,怎么說都不太好聽。
當(dāng)年的傅百戰(zhàn)頂著這些罪名高調(diào)的活了三五年,漸漸的隱世,直到最后傳出戰(zhàn)王爺‘已死’的消息。瑾帝大筆一揮,風(fēng)光大葬了‘他’。
從那以后,傅百戰(zhàn)才真正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漸漸地,這才有瑾帝能安坐皇位的一天,
那一年,傅百戰(zhàn)年僅二十七,而瑾帝也不過二十四的年紀(jì)。
上官云隨著瑾帝的思緒,不知不覺便將當(dāng)年的事回憶了個徹底,那時他不過是瑾帝身邊的一個謀士,沒有什么武功的他,卻親眼見證了那場震撼人心的場面,他至今還記得那位戰(zhàn)王爺提著劍,一身是血的站在三王尸體邊上,風(fēng)華絕代立如雪松,如畫般的眉宇間,全是平靜之色。
他說:“阿瑾,你沒有別的選擇,我也沒有別的選擇。登基為帝,天下便是你的責(zé)任。我為你背下千古罵名,我也希望你能留下一個千古美名。”
…………
“丞相,你說,蹊兒怎么就這么像他呢?”
丞相嘴角抖了抖,那人教出來的,能不像他么?
沒等他答,瑾帝笑了笑,“朕倒是一時忘了,蹊兒自五歲就跟著他學(xué)藝,他教出來的,自然像他?!?p> 看著皇位上又恢復(fù)了不怒自威的瑾帝,上官云一陣嘆息。這又何嘗不是因果循環(huán)呢?
瑾帝意味不明的道:“朕看老三老四對蹊兒恐怕已經(jīng)有了滿肚子打算了?!?p> 上官云捋著胡子,笑呵呵的跟只老狐貍沒什么兩樣,“皇上請放心,兩位王爺傷不了成蹊?!?p> “丞相這么肯定?”
“皇上也跟成蹊打過不少次交道了,數(shù)次交鋒下來,可認(rèn)為他是個容易被人欺負(fù)的?”上官云說得隱晦,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里面,不時閃過一道又一道的精光。
瑾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對對對,朕怎么忘了那小子混不吝的手段。也好,讓老三老四碰碰壁,叫他們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的?!?p> 上官云也跟著笑了起來,望向窗外的天,總有一種這天要變了的感覺。唉,莫不是人老了?變得這么疑神疑鬼的?
此時的顧府后竹林也在說這事兒。
初楓坐在石凳子上,翹著二郎腿,笑瞇瞇的沒個正經(jīng),“老丞相莫不是人老了,所以變得疑神疑鬼的?”
顧成蹊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直接把他拍趴下了,“可拉倒吧,你因?yàn)槟昙o(jì)大了開始疑神疑鬼的,老狐貍都不會?!?
九令浮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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