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至圣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丹道至圣,受我等一拜!”
眾人無不躬身叩拜。
這一拜——
懾服于陸霄無上丹道。
感謝他方才傳道之德。
以及神丹出世后、讓給他們修為進步的大恩情。
陸霄坦然接受。
受之無愧。
“怎……怎么可能!”
王子服臉色發(fā)白,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會這樣!此人到底是誰……老天爺,你為何如此不公,既然生了我公子羽,又為何還要生出此等人物?那不是讓我絕望么?”
公子羽臉色也難看的很。
“三品丹……現在這個末法時代,居然有人能夠煉制出三品丹……丹道至圣之名,實至名歸!可笑啊可笑,枉我鄭鴻鉆研半生丹道,還自詡什么大宗師!真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我那點火候,跟此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在他面前,我就是螻蟻!”
鄭鴻的臉色,比王子服和公子羽更加難看。
陸霄方才煉丹傳道,丹道境界一般的丹師,很自然就接受了他的道理,進步很大。
鄭鴻這個大宗師、王子服和公子羽兩個小宗師——他們三人,卻非但沒有進步,反而信念崩潰,受到重創(chuàng)。
已經徹底懷疑自己的道理。
修真,便是修得真實。
把假的,修成真的。
對于凡夫俗子來說,控水吐火是假,凌空虛假是假,神通妙法更是假。
但對修行者來說,這些都是真。
他們內心堅信,毫不動搖,便可以化假為真。
對于修行者來說,信念崩潰,極為可怕。
現在——
鄭鴻、王子服和公子羽三人,正面臨滔天大劫。
這便是……修行者的……心魔!
若過不了這個坎,丹道修為盡毀都算輕。
甚至還會影響自己的道法境界,直接淪為廢人。
他們三人,身體瑟瑟發(fā)抖,渾身冰涼,氣血渙散。
竟是都有了散功征兆。
“你們三個,方才質疑我的道理,現在墮入心魔,算得上咎由自取?!?p> “不過念你們修行不易,就這么毀去太過可惜……我就傳你們破解之法?!?p> 陸霄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
攜著煉成三品神丹之浩蕩天威,無人再敢輕視半分。
“你們只需敞開自己內心,接受我的道理,對我三拜九叩,稱我一聲至圣先師,心魔自破?!?p> ……
“這……”
三人卻同時遲疑。
陸霄沒有誆騙他們。
他們只需按照他所言,便可破去心魔,恢復修為。
但這三人,一個是天道盟大佬,一個是醫(yī)圣門少掌門,一個是陽明劍派少掌門……
不是修行界的大人物,就是前途無量的絕世天才。
都有傲氣。
皆具傲骨。
要他們,對著陸霄三拜九叩、稱一聲至圣先師。
那簡直比殺了他們更加難以接受!
真拜了、叩了、叫了,以后,他們還如何在修行界立足?
豈不是說,他們今天,都得認一個祖師爺?
要知道,修行者的話,可是不能隨便說的。
一旦說出來,就得受到自己道心約束。
現在叫陸霄一聲至圣先師,以后,他們都得給陸霄當徒子徒孫!
在場修行者們,議論紛紛,注意力全放在這三人身上。
要么,給人當徒子徒孫。
要么,修為盡失,淪為普通人。
沒有第三條路。
他們會怎么選?
修行者們,倒是沒人覺得陸霄的話是囂張。
這個少年可是有丹道至圣的實力。
這三人在修行界,雖說是大人物,地位尊崇。
但跟丹道千古第一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三人給這個少年當徒子徒孫,也不算辱沒了自己。
更沒人覺得這三人可憐。
是他們自己作死,非要質疑一位至圣先師的道理,方才陷入心魔。
這能怪誰?
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至圣先師在上,請受我會稽山王子服一拜!”
率先對著陸霄三拜九叩的,是陽明劍派少掌門王子服。
他一邊叩拜,一邊說道:“先生之才,震古爍今。方才是我王子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先生見諒。從今而后,我王子服愿奉先生為至圣先師。還請先生以后不吝賜教,傳我真正的丹道妙法!”
他說完之后,道心瞬間通明,眼神從迷茫變得清澈,修為不擔沒有失去,反而還有所精進。
陸霄瞇了瞇眼:“起來吧,我便賜予你修習我丹道妙法的資格。以后若有困惑,可以來找我?!?p> “謝至圣先師!”
王子服又是躬身一拜。
“去你媽-的,你算什么狗屁至圣先師!我公子羽又豈是如王子服那般的茍且小人?”
正在此時,醫(yī)圣門公子羽卻變得暴虐起來。
他指著陸霄:“小子,你的丹道境界,確實震古爍今,我遠不如你。不過我公子羽要破解心魔,也不需對你三拜九叩!我破不了你的道理,卻可以粉碎你的肉身!”
他冷冷一笑,暴虐之氣盡顯:“我只要殺了你,你的道理,自然不攻自破!”
他說著,還開始唆使鄭鴻:“鄭老,你我聯手,殺了這個少年,心魔自解。又何須如王子服般、奴顏婢膝,做他的奴才?”
“羽公子,此人雖說行事乖張,但我鄭鴻有此大劫,卻跟他沒有關系。他既無錯,我又如何能殺他?”
鄭鴻渾濁迷茫的眼神,變得清澈些許。
“羽公子,你要殺他,自行動手,老朽不參與。”
他又看著陸霄:“先生,你的丹道實力,橫絕千古。確實有做我鄭鴻老師的資格。我便對你三拜九叩,從此供奉你為至圣先師,也不算辱沒了我鄭鴻。不過——”
他話音一轉,聲音變得堅定和決絕。
“先生,你可聽過何謂以身殉道?”
“以身殉道?”
陸霄皺了皺眉:“老先生想干什么?”
鄭鴻淡聲道:“先生的道理,乃是參天大樹、是滾滾向前之戰(zhàn)車。老朽的道理,只是蜉蝣、是擋在戰(zhàn)車前的螳螂臂。”
“不過,老朽依然堅持我的道理。我不會按照先生您的辦法來破解心魔,想做那蜉蝣撼樹、螳臂當車之事?!?p> “老先生想破掉我的丹道?”
陸霄瞇了瞇眼:“你既已知道是蜉蝣撼樹、螳臂當車,又為何還要孤行下去?你可知道,你一旦失敗,就會心魔爆發(fā)、生死道消?”
“若為道死、縱死無悔。”
鄭鴻淺笑道。
說完,他盤坐下來。
眉宇間,隱有痛苦之色。
顯然已經開始對抗自己的心魔。
但整個人,卻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這……是真正修行者的氣質。
“你很愚蠢。”
陸霄嘆了口氣:“不過你是個真正的修行者,值得我尊重?!?p> 陸霄對著鄭鴻拱了拱手。
算是致意。
他堂堂仙帝,對一個蠻荒之地的土著行禮,已經是他心里最大的禮數。
這跟鄭鴻的修為無關。
而是他身上那種愚蠢的堅持,打動了陸霄。
“小子,速來領死!”
公子羽咆哮一聲,整個人氣勢在瞬間拔高。
無比澎湃煊赫的靈氣波動,從他體內震蕩開來。
接著,一把隱隱泛著金光的木劍,倏得竄出,懸停在公子羽身后。
王子服選擇奉陸霄為至圣先師破心魔。
鄭鴻選擇以身殉道。
而公子羽卻不信邪,他想以力破局!
…………
…………
溫酒煮浣熊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