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小丫頭離開,當(dāng)確定她回到畫舫內(nèi)之后,傅心寒這才收回笑容轉(zhuǎn)過身,隨之臉色一瞬變得極為難看。
就在之前小丫頭身影消失的剎那,那一絲波動心弦的莫名失落感絕非幻覺。
那感覺,就似自己最為心愛的東西被別人硬生生搶走之后的難受、氣憤、不甘、茫然...
說不出的一種失落跟糾結(jié),說不出的那種無力跟頹然。
對于果果與琪琪兩個小丫頭,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還有就是深深的感激!
喜愛的感情如同對待妹妹一般,總是想著她開開心心、簡簡單單,能夠自由自在幸福一生。
感激則來自于救命之恩與開導(dǎo)之情。
不但因為兩丫頭最先發(fā)現(xiàn)、并尋人救助了掉水之后一路順流而下的傅心寒;也因為在畫舫上的日子里,她兩還充當(dāng)著開心果,讓傅心寒在這段枯燥、無助的時間里,感受到了春風(fēng)的溫情。
失去兩個小丫頭的畫舫,于他而言,還有什么值得在意與留戀?
而失去自由、失去呵護,對這兩個小丫頭而言,又能有什么未來可以去幻想?
所謂皇子皇孫,還能是些什么?
不過是一群胸?zé)o大志、只知吃喝玩樂的豬玀!
若無始皇神威,若無大秦庇蔭,若無諸賢輔佐,若無先圣福澤…這些人,早就不知被滅了幾個千秋百代了!
對于這個世界,雖然傅心寒了解的還并不透徹,但找尋到一些本質(zhì)的黑暗,并不難!
就如給這些廢物作侍女。
隨后極可能發(fā)生的,是被呼來喝去、被玩弄于指掌、被剝奪生存權(quán)利、被壓榨所有價值、甚至最后還如同丟垃圾般被隨意丟棄...
讓兩個小丫頭為之一味地付出一切?
他們也配?。?p> 而且,這其中的黑暗,還根本不止于此:
畢竟嘛,這般大規(guī)模的一次選美,十年一度??!吸引的皇子皇孫自然多多,其中總會有那么些憐香惜玉的!
而運氣好、僥幸什么的,在這次花季沐雨節(jié)上,說不得真被哪位白馬王子看上!
然后...
...然后幻想著從此以后受萬眾矚目、風(fēng)光無限。
可現(xiàn)實卻骨感的享受著各方算計、百般刁難!
...然后夢中伴著白馬王子游山玩水、富貴一生。
可夢醒卻惶恐的面臨著深陷樊籠、入墓陪葬!
在任何世界任何時代,只要是這種選美出來的,又能有幾個最終是真正幸福的?
上天賦予了你絕世的容貌,若你不懂得珍惜自愛,自會以日后的人生作為代價!
當(dāng)然了,這是對于那些根基淺薄的‘成功者’而言;
對于‘失敗者’,自然會有聞著血腥味兒、饑渴難耐的達(dá)官貴胄們接著嘗鮮。
成功、失敗,成功之后進一步成功、失敗之后進一步失敗,可無論最后是哪種結(jié)果,傅心寒都不可能接受的了。
“砰!”
“該死!”
然而,他又能怎樣?
失去力量的他,在這里簡直螻蟻不如;當(dāng)然,即便找回力量,在這里依舊也只能作為大幾號的螻蟻!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大秦天朝,仙道興旺...
畫舫是什么?
在藝術(shù)上可看做是一種傳統(tǒng),在境界上那就近乎是一種傳承!
能夠獨立行駛在各大小水域的客船,能夠遠(yuǎn)行而不懼外在多種威脅的貨船,能夠不受地方限制而自由跨界的自由艦!
沒點兒手段自保它能行?
就畫舫上的五十一號金剛,除了傅心寒弱的掉渣外,其他的五十號隨便一個那都是堪比頂級機甲的真正金剛!
這些貨,那可全都是練家子,全都有著修為在身,而且還都是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向上爬的體修!
此外,他們各階段、各級別均都條理分明。
十個老手,帶二十個熟手,再帶二十個新手,最后還附帶傅心寒一個初來乍到!
十個三級,帶二十個二級,再帶二十個一級,最后自然是傅心寒這么個鴨蛋級!
這是什么陣容?
也就是十個丹境,加上二十個液境,再加二十個氣境,最后加一個累贅!
而就之前門口看門那兩貨,那都是液境的好手。
要放在當(dāng)下正大災(zāi)變的地球世界,那都是作為外城五大勢力頭號人物的料,是至少能掌控數(shù)百近千人生死性命的土豪!
要不然,即便因年齡問題肉身并未開始爆炸式發(fā)育、即便被天地意志封印而失去了近乎所有的力量的傅心寒,也不可能這般的凄慘!
畢竟力量沒了技巧還在啊!畢竟速度、反應(yīng)沒了可經(jīng)驗還在?。?p> 但無論他怎樣的花樣式逃跑、反抗,結(jié)果,依舊是...
然并卵!
“可惜,我現(xiàn)在沒法飛了呀!”一聲哀嚎。
在修道中前期,對于體修而言,其他修士九成九怕的東西,他們不怕;而其他修士僅剩的那點不怕的東西,他們卻怕的要死!
畢竟,此刻的他們,還不會飛!
“不行,絕逼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小丫頭入火坑…”
“否則,一輩子的良心難安吶!”
美好的,黑暗的...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琪琪那讓人愛不釋手的可愛小臉蛋兒,隨之就是果果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大眼睛:
“啊喲喲...不好,中毒了!”
這一刻的傅心寒,眼神飄忽不定,表情精彩萬分。
且在不知不覺進入畫舫之后,嘴上還在不住呢喃:
“明天,明天...”
“娘的,到底該怎么辦?”
“腦子里一團糟啊...”
“…”
這處船舷,隨著傅心寒的離去,再次變得安靜。
與此同時,畫舫頂層的一扇小窗也隨之緩緩關(guān)上,只留下風(fēng)中的輕輕低語:
“小家伙兒,什么眼神啊,老娘這是風(fēng)韻猶存好不好???而且,亮出真身還不嚇?biāo)滥?”
這一切,無人知曉,也并不重要。
...
第二天,一大早。
當(dāng)所有人齊聚食堂餐廳,舒服的伸著懶腰,美滋滋的吃著早餐,一臉滿足愜意時。
傅心寒則頂著一對熊貓眼,恍恍惚惚、有氣無力的最后一個趕到。
趴在餐桌上、半瞇著眼,瞅著早點、愣愣出神。
也不知為何,就在這時,竟有人沖著他發(fā)起飆來。
“砰!”
“發(fā)什么春呢?”
“趕緊的滾一邊兒去,別在這影響別人吃飯!”
這是一個大胖子,一身抖動的肥膘,剛剛就是他猛敲的一記桌面,順帶著還嘲諷兩句正一心尋找解決之道的傅心寒。
“呼…”
將想躲卻依舊濺了一臉的稀粥用手抹去,在許多人的嘲笑聲中,傅心寒站起了身,隨之將頭左轉(zhuǎn)很平靜地看了過去。
這種挑釁,他本不欲理睬,且在這個時間點,他還真不想多事。
不過一見胖子,原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氣的他,立刻火冒三丈。
“娘的,原來是老熟人啊!”心中一瞬冷笑,平靜的一個呼吸之后,也就立馬改了之前的決定:
小爺前生百多年,又什么時候這般的遭遇過?
虎落平陽被犬欺?
欺欺欺…欺你個大頭鬼?。?p> 新仇舊恨一起算!
狠狠暗想著就拾起桌上的一根筷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朝著這正側(cè)著身的胖子、那咧著的鼻孔猛然戳去。
傅心寒雖然不是體修,可見識在那兒啊。
對于人體哪些地方、哪個時期最為脆弱難練、或者根本就練不了,他太清楚不過。
而戳鼻子這手,在前世小班的課堂里,那可是被老師數(shù)次重點提及的,且還是對于人類跟諸多異獸通殺的殺招!
當(dāng)時年幼的傅心寒,就愛拿這招招呼異獸幼獸,還非常上手。
當(dāng)然了,想要達(dá)到殺招的效果,就得超快、超準(zhǔn)、超狠!得趁其不備、出其不意,務(wù)必達(dá)到一擊奏效!
可這胖子滑溜,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抖了抖臉上的橫肉,居然用面部的肥膘直接就抖飛了傅心寒手中的竹筷。
余力還震得傅心寒踉蹌倒退、差點兒摔倒。
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右手,傅心寒站穩(wěn)身,死盯著依舊坐在那吃著早餐、完全似沒事兒人一般的胖子。
雖然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甚至連引得對方稍稍認(rèn)真點兒的資格都沒有,但他還是想撞一撞那沒可能的一絲好運。
而就在胖子抬起碗、一臉專注地舔食碗里剩余的剩料時,傅心寒動了。
一個半轉(zhuǎn)身,左手抄起桌上的另根竹筷,再順著快速旋轉(zhuǎn)的趨勢,保持身體穩(wěn)定的直刺胖子的右耳耳孔。
這招并不被前世的大多數(shù)老師們認(rèn)可,畢竟這招很難一擊致命,通常只能造成對方的聽覺失靈。
但傅心寒想要刺入的角度很刁鉆,是能夠傷及大腦的一處死角。
能命中自然是好,然而,當(dāng)左手上傳來的、是如同刺在鋼筋鐵板上的麻木感之后,傅心寒收獲的,也只是黯然中的再次踉蹌倒退。
站起身,失神地丟掉了左手上已經(jīng)劃破了他數(shù)指的竹筷。
隨之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就要離去。
張合抖動著右耳,恣意的伸了個懶腰,胖子這才不急不緩地調(diào)戲道:
“小東西,基本功很扎實嘛,可惜,你功力太淺,力道太弱?!?p> 見傅心寒毫無停留之意,他這才點明真意:
“想要戰(zhàn)勝我,從此不再被我欺負(fù),那就跟著我學(xué)…”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