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阿雪見小難衣服破碎,滿身傷痕,不禁流下淚來,哪知小難反而笑嘻嘻的似乎什么事都沒有,忙著替自己敷藥,就以為小難是故意裝高興給自己看,更加傷心不已。小難又不好怎么樣跟母親說明白,只得勸慰母親,告訴她自己沒事,勸了老半天,才勸得阿雪回顏歡喜。
到了晚上,小難伺候母親睡下,直到母親睡熟了,這才悄悄關(guān)上房門,來到廚房,點起一盞油燈,在灶下坐定,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后心念一動,《縱橫寶典》就出現(xiàn)在手中。
小難打開寶典翻到目錄,只見目錄共分八篇,依次是:浩然神功、秋水神功、天籟神功、金剛神功、太極神功、梵音神功、般若神功、逍遙神功。
小難接著往下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浩然神功第一式:外氣?!毕旅鎱s是一幅畫像圖,一個慈眉善目笑嘻嘻的老頭在那兒盤膝打坐,身體里標(biāo)著藍色、紅色兩根線,藍線以箭頭標(biāo)識往身體里面走,紅線以箭頭標(biāo)識從身體里出來。
“這是什么意思?”小難沒搞明白,就又想著往下翻看,豈知那書卻再也往下打不開了。小難想了想,就在灶下鋪上一層稻草,學(xué)著《縱橫寶典》上那個笑嘻嘻的老頭子的樣子在稻草上盤膝坐下,心中首先想著那根往身體里面走的藍線,什么動靜也沒有,再去想那根紅線,還是一樣,小難心道:“難道我想錯了?那到底怎么練呢?”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漸漸地就有了睡意。他畢竟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白天累了一天,此刻睡意上來,就合上眼睛睡了過去,只是他睡前心里一直存想著那兩根藍線紅線,漸漸地,在夢里,他的呼吸就順著這兩根線在身體里進進出出。
小難這一覺睡得別提有多香甜,清晨醒來,見自己坐在灶下睡覺,不由啞然失笑。
小難站起身來,忽然覺得自己身體好象輕飄飄的,一步跨出,竟有丈遠,頭差點撞到門板上。小難嚇了一跳,心想這是怎么了?就小心走出屋門,一步跨出,又是丈遠。小難頓時疑惑不已,卻左思右想弄不明白,心里就道:“管他呢!反正是好事又不是壞事,正好走路省點力氣?!?p> 小難小孩子心性,就在屋前屋后使勁走起來,開始還有些阻滯,后來越走越順暢,越走越快,繞著自家的三間茅草屋轉(zhuǎn)圈,竟然如一縷輕煙,讓人看不真切。好在是清晨,左鄰右舍都還沒起來,不然只怕要被他嚇倒。
小難足足轉(zhuǎn)了百余圈才停下來,心頭又驚又喜,恨不得再走百個圈,只是心頭記掛著要給母親做早飯,趕緊又回到灶屋淘米生火煮飯。
伺候母親白雪吃過早飯,又煎好藥,倒上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頭,叮囑母親記得吃藥,小難這才出門往倪家大院走去,沒敢使力,還是按往常走路的節(jié)奏。
小難七歲不到便給倪家放牛,已有三年,倪家的胖墩墩的小少爺倪貴最喜歡跟他玩,現(xiàn)在倪貴到了要進學(xué)堂習(xí)文練武的年齡,卻死活不肯去,說是打死也要和小難在一起玩。倪夫人沒有辦法,才想出讓小難伴讀這個法子,小少爺倪貴這才勉勉強強答應(yīng)了去上學(xué)。
倪家大院是一個三進的大四合院,清一色的青磚碧瓦,青石板地面。前院正房是廚房、還有家丁和傭人們居住的地方,兩廂是馬房、牛欄屋;中院正屋是主人倪老太爺夫婦的住房及習(xí)文堂、演武堂、宴賓堂;兩廂是四個兒子倪榮、倪華、倪富、倪貴住的地方;后院則是其他女眷們的住所,包括倪夫人的三個女兒倪莊、倪巧、倪婉及她們的丫鬟,都住在后院。后院有一個大后花園,亭臺樓閣、假山水榭、九曲回廊、蒼松古柏、奇花異草都有,嘆為觀止,是女人們休閑玩樂的好去處。
小難進了倪家大院,先隨管家倪福到中堂給倪老爺夫婦行禮,聽倪夫人的叮嚀囑咐,只見倪夫人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個晶瑩好看的墜子掛到倪貴的脖子上道:“你一直想要這個墜子,今天你第一天上學(xué),娘就把它給你。好好戴著,不許丟了,也不許送人!它是一個天宗師送給我的,據(jù)說墜子里藏有一個大秘密,我戴了二十年了也沒有明白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在學(xué)堂里好好修文習(xí)武,說不定哪天就能弄明白,到時記得告訴娘?!?p> “天宗師!”所有人都驚嘆一聲。在云湖這個小地方,別說天宗師,連最低階的黃宗師都很難見到,在云湖初等學(xué)堂里,也就校長一個人是宗師,還只是黃宗師,其他人都不過是上師、坐師而已。
在昆侖八荒大陸上,崇尚武力,武修眾多。武力從低往高依次為坐師境、上師境、宗師境、圣師境,每個境界從高到低又分天、地、玄、黃四階。如坐師境的武修,低階為黃坐師、中階為玄坐師、高階為地坐師、巔峰為天坐師。
聽完倪夫人的叮囑,小難這才牽著倪貴的手,跟隨管家倪福及倪貴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去報到入學(xué)。倪貴的大哥倪榮、大姐倪莊已升入中等學(xué)堂,二哥倪華、二姐倪巧、三哥倪富、三姐倪婉還都在初等學(xué)堂學(xué)習(xí)。
小難邊走在上學(xué)的路上,邊聽倪貴的幾個哥哥姐姐嘰嘰喳喳說著云湖初等學(xué)堂的大致情況。
云湖初等學(xué)堂就在云湖湖畔,招收方圓百里年滿六歲的孩子入學(xué)。不過學(xué)堂離倪家大院很近,才一兩里路。學(xué)堂有五六十位老師,每個班配備有一個文修老師、一個武修老師和一個武修助教。共有四個年級十六個班,五百多名學(xué)生。一年級新生武修,須經(jīng)考核過了低階黃坐師,進入中階玄坐師,方可升入二年級,再往上升三年級須進入高階地坐師,升四年級須進入巔峰天坐師。這樣一來,越往上越難,尤其是滯留在四年級想升入中級學(xué)堂的人很多,因此四年級人數(shù)最多,有六個班,三年級四個班,一、二年級則只有三個班。學(xué)制還是一年,只是升不了階,就得留級或者退學(xué)。很多人就因為升不了級,最后只好放棄武修,干其他事情。
如果再想進入中等學(xué)堂,就必須突破坐師境,進入上師境。而進高等學(xué)堂,則須突破上師境,進入宗師境,能進入宗師境到高等學(xué)堂或者一些強大的宗門學(xué)習(xí)修練的,已是鳳毛麟角,萬里挑一。每個國家,也就只有幾所高等學(xué)堂和幾個強大的宗門。至于想進大學(xué)堂,則須突破宗師境進入圣師境,而能進入圣師境的,一個國家也不過寥寥數(shù)人而已,一荒大陸上,十來個國家,能進入圣師境的武者,不過數(shù)十人,都屬于各荒的戰(zhàn)略級人物,被各荒視為至尊。所以昆侖八荒大陸上,每荒大陸僅設(shè)一個大學(xué)堂而已,加起來也就六所,獸荒和洪荒無人居住,自然沒有學(xué)堂。
開學(xué)第一節(jié)課小難滿懷喜悅和好奇走進教室,和倪貴坐在教室后面靠邊的坐位上,他們報名早,都分在一年級一班。不一會,上課鈴聲響了,走進來一位年輕嫵媚、身材苗條卻波濤洶涌的女老師,她走上講壇,用教鞭敲了敲講臺,示意同學(xué)們肅靜,然后面無表情卻用非常嚴(yán)厲的聲音道:“同學(xué)們,我是你們的文修老師,天坐師伍媚。不出意外的話,我將陪你們一起度過慘不忍睹的一年級時光,不要期待我的溫柔!我會讓你們每個人體驗到什么叫煎熬、什么叫痛苦、什么叫生不如死!要想擺脫這種痛苦和煎熬,除了拚命提高武學(xué)修為和加強文化學(xué)習(xí),你們別無選擇!”
“這么嬌滴滴的文修老師,怎么說話象個武修老師?”倪貴低聲嘀咕道。
伍媚手執(zhí)教鞭,走到倪貴座位前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倪貴答道:“老師,我叫倪貴?!?p> 伍媚突然厲聲道:“倪貴,起立!”
倪貴嚇得一哆嗦,站起來。
伍媚道:“把手伸出來?!?p> 倪貴嚇得臉色慘白,求救地望著小難。小難趕忙站起來道:“老師,剛才是我說的,不關(guān)他的事。”說完站起來,將自己的手掌伸到伍媚面前。
伍媚意味深長地望著小難,好一會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難答道:“云小難?!?p> “云小難,逞英雄是吧?好,成全你!大家看清楚了!”伍媚高高舉起教鞭,啪地一聲重重打在小難的手掌心上。
“哎喲!”小難痛得大叫一聲彎下腰去,好一會才直起腰來,攤開手掌一看,一道深深的血痕。
伍媚回到講壇上,望著講臺下一個個臉色發(fā)白、呆若木雞的學(xué)生道:“看清楚了嗎?以后在課堂上誰敢亂插嘴講話,這就是下場!要講話,先舉手!跟老師說話要先喊報告?!?p> 學(xué)生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教室里鴉雀無聲,伍媚很滿意,道:“下面開始排座位,咱們一年級一班36人,男女生比例正好對半開,男生一、三、五組,女生二、四、六組,每組六人,抽簽決定座次,坐哪個座位,全憑天意!”
沒人再敢說話,學(xué)生們一個個很快就抽好了簽對號入坐。
伍媚等全體學(xué)生按抽簽結(jié)果全部坐好,才又面無表情地道:“記住你們的座位,你們將在這塊方寸之地開始你們備受折磨和摧殘的一年級生涯,沒有誰能救你們,能救你們的,唯有你自己!那就是好好學(xué),刻苦練,早日修練到玄坐師?!?p> 小難抽簽抽在第五組最后一名,這時與他同桌的第六組最后一名女生舉起手來。
“你有什么問題?”伍顏問。
小難的同桌女生站起來,有些害怕卻還是勇敢地道:“老師,我視力不好,我請求調(diào)換前面一點的座位?!?p> 伍媚問:“你叫什么名字?”
“楊紫凝?!?p> 伍媚望向全班學(xué)生:“有愿意和楊紫凝交換座位的女生嗎?”
全班寂然無聲,許久無言。伍媚正要說話,四組一排的女生舉起手來。
伍媚走到她面前問:“你愿意和楊紫凝交換座位是嗎?”
那女生點點頭。
伍媚:“好!你們兩人交換座位?!?p> 那女生交換座位在小難旁邊坐下,小難就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新同桌,一張清純的臉,光潔白皙的額頭,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清清亮亮的大眼睛,挺直秀氣的鼻子,彎彎的嘴唇,頭發(fā)烏黑,扎著一條馬尾巴,苗條的身材,穿著一件藍底白花的布衣裳,簡單清爽。
小難豎起大拇指道:“好樣的!很高興與你同桌!”
哪知同桌女生雙眼一瞪小難道:“你別瞎猜!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不喜歡坐在前面時刻被人盯著,坐在后面好干壞事還沒人瞧見,今后我要干壞事了,你可不許打小報告,否則要你好看!”
小難心里好笑,這同桌長得很溫柔可性格一點也不溫柔!就點點頭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雨小苦?!?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