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王婷婷和李萍二人經(jīng)歷了一番不愉快,但是她們都沒把這當回事,而只是在以后的工作中暗暗較勁,只是沒有挑明了較量一番,說不好聽點就叫各懷鬼胎。
時間過的很快,李萍上班轉(zhuǎn)眼就半年多了,馬總依然如故,視若掌上珍珠,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馬總對王婷婷的那份熱度慢慢的降了下來,直到漸漸的回復(fù)到從前好似陌生的同事一般,這讓心緒正高的王婷婷很難接受,在工作中縷縷受挫,她在心里暗暗的種下了痛恨李萍的種子,她把這一切都看成是因為李萍的出現(xiàn),因為李萍比她優(yōu)秀而嫉妒進而痛恨。女人一旦在心里埋下嫉妒的種子,就會做出很傻很傻的事情,這幾乎成了一條定律,但是世上沒有一個不懷嫉妒之心的女人,或多或少因人而異。上帝在造人之時就已經(jīng)給男人和女人各加了一些優(yōu)點和缺點,比如男人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女人的虛榮和嫉妒堪稱男女缺點之最。
王婷婷的變化就是從對李萍的嫉妒開始的……
王婷婷最終沒有得到馬總的受寵,一邊在心里懷念那個傻乎乎的馬強,一邊構(gòu)思著如何找機會報復(fù)后來居上、并且討得馬總歡心的李萍。終于有一天,她逮著了一個機會。
那天她正和往常一樣,在辦公室里正坐的無聊,李萍正在翻看一本雜志,一副隨心所欲洋洋自得的俏模樣,王婷婷看了看表已經(jīng)到下午五點了,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她正準備收拾收拾下班,推開辦公室門打算去趟廁所。不料剛推開門,門口確站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老者大約六十來歲,年輕的也就二十剛出頭,看穿著好像剛從農(nóng)村來的一樣。老人穿厚厚的黑粗布中山裝,戴一頂洗的有些發(fā)白的布帽子。年輕的穿一身綠色的軍裝,只是肩上象征性的用布縫了兩條紅杠杠,顯然并非真的軍裝,頭發(fā)很長胡亂搭在一顆腦袋上。見有人出來,這一老一少好像被嚇了一跳似的,猛一下超后退了一步,王婷婷猛一下推開門也被站在門口的這一老一少嚇的站在門口半天沒動,過了一會才問:“你們找誰?”老人先開口了:“我找我的萍萍”。王婷婷還沒反應(yīng)過來,坐在辦公室里的李萍倒是聽見了,她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到門口叫了一聲:“爸!”然后看了看那個小伙子一眼,就愣在了門口。
王婷婷從李萍的眼神中看出,這里邊肯定有故事,她索性廁所也不上去了,又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細細聽著門口這三個人的說話,老人家操著比較重的方言,但她還是能聽懂一句半句。
她聽那老人也就是李萍的父親說道:“好閨女,人家軍娃當兵回來了,王家莊你叔催了好幾遍,讓我無論如何把你帶回家,今年年底就把事辦了。這不,軍娃我也給你領(lǐng)來了,你們是從小訂的,再說你上學(xué)時我們也沒少花……人家的……錢,現(xiàn)在你工作了,不回來我在這村子里抬……不……起……頭啊,鄉(xiāng)親們都……都……戳……脊梁骨……說我呢……”老人說到后面已經(jīng)有些哽咽了,后面的話在嗓子門徘徊了好長時間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來。王婷婷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新聞,簡直激動的要跳起來了。好啊,我讓你逞能,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從小訂了娃娃親,而且女婿和老父親找上門來了,看你怎么收場。辦公室其他幾位同事聽到門口的這一番話也都竊竊私語,坐立不安。在機關(guān)工作慣了,她們成天閑的無聊,巴不得有點什么新鮮事以做談資,這下可好了,李萍的這個爆炸性新聞夠她們說一陣子了。王婷婷也在心里暗暗歡喜,她自己也覺得有些興災(zāi)樂禍,但她管不了這么多,誰讓你出盡了風(fēng)頭,把大姐不當回事呢?這下看你怎么收場吧!
過了一會兒,李萍給她爸說:“你等一下,我拿個東西,我們就去吃飯?!辈涣侠先思疫€挺固執(zhí):“娃娃,我不想耽誤你工作,你只給我說句話,愿不愿意?如果愿意我和軍娃晚上坐車就回天水,我車票都買好了。你如果不愿意呢,你也給我說句話,就當你爸沒你這個女兒,我把你妹子給人家。你愛干什么干什么去,反正你再別想回李家灣來,你回來光村里人的唾沫都能把你淹死?!闭驹谝慌源┚G軍裝的小伙子始終一句話也沒說,只紅著個臉,不停的扣自己的手指甲,好像十多年沒有扣過似的。李萍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小伙子,小伙子立馬把頭勾的更低了。李萍把辦公室的門拉著關(guān)上,東西也不打算拿了,摻著她老父親說:“爸,要不我們?nèi)ネ饷嬲覀€地方吃點飯,我也快下班了,沒什么事?!彼诌€是不想走,非要他的萍萍給他個明確的態(tài)度,想要用一頓飯糊弄過去,門都沒有。他索性從身上背的一個包包里掏出來幾個油餅說:“你要是餓了先吃點,我們不餓,我們是來問你話的,不是來吃飯的,你媽讓你氣的都躺在炕上不起來,我們沒臉出去見人,你知道嗎?”說著老人家眼角濕潤了,終于兩顆渾濁的淚水沿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滾落下來。李萍看到自己的父親這樣,心里難過到了極點,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自己的父親。老人家有老人家的苦忠,她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她知道農(nóng)村活人的規(guī)則,農(nóng)村人不懂法律,但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條條框框,如果哪個人不按這種原始的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辦事,他就會遭到全村人的譴責(zé),受到全村人輿論的懲罰,直到讓當事人在村子里抬不起頭,有兒子娶不上媳婦、有姑娘嫁不出去、村子里有什么集體活動總是把他摞到一邊,沒人問也沒人理的地步。這樣一種懲罰還不如讓人去死,活受罪就是這個理。李萍深知這個道理,也深知做父親的艱難,但是讓她跟眼前這個窩窩囊囊的小伙子在一起生活,那還不如叫她現(xiàn)在就死了算了。但是聽父親說媽媽已經(jīng)氣的躺在炕上幾天不起來,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實在不行先回趟家看看母親,跟父親好好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也不遲,總不能一直僵在這里嗎,這是辦公室是公司,有好多人來來往往的,看她跟父親這樣子不知道他們在背后會怎樣說,這里的輿論照樣叫人可怕,如果讓那些多嘴的婆娘們聽了去,不知道會傳成怎樣一部精彩的戲呢?她在心里簡單的思索了一會就對父親說:“我答應(yīng),我先跟您回去,行嗎?”老父親見女兒答應(yīng)回去了,一巴掌抹了鼻子和剛流下的淚水,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拉著女兒的手就要走,李萍說:“你先在門口等一下,我去請個假,完了我們一塊回去。”她父親見她答應(yīng)回去了,就笑著說:“你去吧,我們在門口等你。”說完把剛掏出來的幾個油餅原裝回布袋里,背到肩上就和穿軍裝的小伙子走到公司門口的大馬路上,站著等李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