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煒封侯,西涼大小豪族紛紛前來道賀,允吾城內(nèi)大小驛館都是人滿為患。韓府的門檻都被踩爛了,韓煒頭大如斗,不厭其煩,索性也不露面,讓任清風支應著。連著半個月都是如此,傳言也就隨之而來。
“榆中侯如今獨大,有取韓涼州而代之的勢頭?!?p> “那可不!看看這些豪族,沒有一個去武威的?!?p> “對對對,榆中侯手里可是掌握著西涼最精銳的兵馬!”
“你們想多了,人家父子之間的事兒,摻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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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眾說紛紜,韓煒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他下意識就覺得,這是有人挑撥他們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便去找賈詡問詢:“先生,當今流言四起,與我極為不利呀!”
賈詡擺弄著院子里的葡萄藤,兩手泥濘,而后用胳膊擦拭了頭上的汗水,笑了笑:“哈哈,待葡萄成熟之時,我也試試釀制葡萄酒?!?p> “要葡萄酒的話,我這里有的是。何苦自己種植?!”韓煒見賈詡岔開了話題,有些不悅。
賈詡搖搖頭,笑道:“嘿嘿,我記得君侯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吶!我自己釀成了,也不必總看你臉色嘛?!?p> “我何時給過你臉色?!”韓煒臉一沉,怒道。
“嘖嘖,這不就給了?”賈詡抱著肩膀,咂嘴說道。
韓煒哭笑不得,指著賈詡:“賈文和,你……你,算了,我也不跟你做口舌之爭。別賣關(guān)子了,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p> “韓涼州可曾召你去武威???”賈詡擦了擦手,問道。
“不曾?!表n煒說道。
“那可有書信下達?!”賈詡又問。
“沒有。”韓煒又答。
“把心擱在肚子里吧!別風聲鶴唳的,你們是父子,如今的形勢乃為子強父弱,定然會有人從中挑唆。可令尊何等樣人?豈會受這些流言蜚語所蠱惑?”賈詡說完,又擦了把臉。
賈詡的觀點跟韓煒不謀而合。而韓煒卻先入為主了,因為從內(nèi)心里,他覺得跟韓遂可不是親父子。
想到這里,韓煒也釋懷了,心中暗道:對呀,韓遂是我親爹。不對,也不能算。只能算這具身體的親爹。
見韓煒糾結(jié)了半天,賈詡又問道:“君侯一向英明,這等小事還未曾想明白呢?”
“哦,哦。先生一席話,使我如撥云見日一般。受教了。”韓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朝賈詡一拱手。
賈詡又說道:“如此,君侯請回吧。沒什么事兒,別總往我這里跑。”
“為什么???你是我的謀主,我想來就來?!表n煒不服氣的說道。
賈詡詭異的一笑:“哈,君侯可知不下比以闇,不上同以疾下?”
“愿聞其詳!”韓煒洗耳恭聽。
賈詡像個教書先生一般,侃侃而談:“此言出自《荀子·不茍》。意為:不在暗中結(jié)黨營私愚弄天子,不去迎合天子去殘害臣民。而這個‘闇’字也可理解為掩上之月也,至此君侯可明白?!詡,既為君侯謀主,那也就不必在明面之上了。明里自有閻忠,這暗里才是賈詡!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想必君侯自知了?!?p> 韓煒眼前一亮,旋即明白了賈詡的意思。不由得心中稱贊:這賈詡果然厲害,竟然想要成立一個諜報組織!想到這里,即刻說道:“先生之意,煒,領會得。但凡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不管是人力、物力、財力我都會滿足先生?!?p> “有君侯此話,賈某就放心了。不過呢,此事重大,還要循序漸進。有什么需要,我會提前通知君侯的?!辟Z詡收起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臉,正色說道。
韓煒握住賈詡的手,拍了拍,說道:“那就有勞先生了?!?p> “分內(nèi)之事。哦,對了。此機構(gòu)成立之前,還請君侯賜個名諱。”賈詡說道。
韓煒不假思索的說道:“闇字既為掩上之月,就叫其‘闇月司’吧?!?p> “嗯,妙哉?!溤滤尽∪缙浞郑H為妥帖!司者,理其事也?!辟Z詡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闇月作為韓煒的諜報機構(gòu)就此誕生了,由賈詡為第一任司主,開始著手經(jīng)營。
從賈詡府邸歸來,韓煒心情大好,剛進府門任清風便迎了過來,說道:“君侯,西平麹家家主來了,也不知是什么路子,云夫人親自接見了他。”(麹:讀音qu,一聲。)
“哦?麹家人來了?這我可要見見?!表n煒早就想通過云貴霜見見這西平第一大豪族了。
原因很簡單,這個麹家出了個名將,名叫:麹義。他手下的精銳,驍勇善戰(zhàn),美其名曰:“先登營”。
任清風頭前引路,韓煒跟在后面。來到正堂門前,任清風報道:“榆中侯到!”
正堂之中,云貴霜端莊典雅,談吐不凡,身邊站著的赫然是英姿颯爽吠舍琳,身披輕甲,按劍而立。
客座上坐著兩人,為首一人,相貌堂堂,鼻梁挺拔,頜下三柳短髯。披盔帶甲,腰懸佩劍。身后站著一個少年,穿著輕便的鎖子甲,身材壯碩,生的白面無須,面容卻生的極其老成,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仔細一看還有點丑陋,讓人心里感到不太自在,有些厭惡。
二人起身相迎韓煒,紛紛施禮:“在下麹忠(麹義),拜見榆中侯。”
韓煒也很客氣,一抬手說道:“坐吧,都不是外人?!?p> “謝君侯!”二人又回到座位之上。
云貴霜見韓煒回來了,也是微微欠身:“見過夫君?!?p> 吠舍琳也是抱拳說道:“末將見過九曲王。”
“不必多禮,都坐吧?!表n煒很開心的說道。
韓煒看了看麹氏兄弟說道:“久聞西平麹家大名,仰慕已久。聽內(nèi)子言講,當年抗擊羌胡,你們麹家可是付出了不少。又出人,又出錢的,有勞了?!?p> 其實就是云貴霜惡意敲詐而已,被韓煒這么一說,也是為云貴霜遮臉面。
麹忠豈會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就坡下驢的說道:“君侯嚴重了,尊夫人當年君臨西平,可謂女中豪杰。殺得羌胡蠻夷聞風喪膽,保我西平郡一方平安,些許綿薄之力,不足掛齒?!?p> 韓煒看看圓滑的麹忠,笑了笑。他更感興趣的是其身后站著的丑陋少年,麹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