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董旻帶鐵甲軍在城外扎營,由于是精銳,不曾有管糧軍校。傍晚時分輜重營都會前去造飯,不如聯(lián)絡(luò)段煨,分批混入輜重營先出了城門,再做打算?!变J金麒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眾人聽罷,皆是眼前一亮。
成公英又問道:“盤查是否嚴密?”
“頗為嚴密,李儒、李肅、樊稠三人輪流值守城門。不過我發(fā)現(xiàn),李儒曾與樊稠換崗,先生可再假扮李儒一次,自然可以蒙混過關(guān)。”銳金麒麟接著說道。
成公英又跟衛(wèi)覬再三磋商,最后決定就用這個辦法出城。
當(dāng)晚,成公英再探輜重營,見到段煨分說計劃。段煨得知以后,頻頻點頭,表示愿意極力配合。但段煨有條件,他要帶著親信們直接投奔韓煒,不再回安邑了。成公英肯定是欣然答應(yīng)下來,并寫一封手書交與段煨,讓他直接去見韓煒。
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后,成公英返回院落,讓眾人先行歇息,養(yǎng)好精神,也好次日夜里行事。
待眾人離去,成公英叫住衛(wèi)覬說道:“先生,你的那些族兵恐怕要舍棄了,當(dāng)然不會有性命之憂,只要李儒搜查不到先生你,他們自然無恙?!?p> “覬明白,只是仲道與我前去輜重營即可?!毙l(wèi)覬說道。
成公英點點頭說道:“如此,先生早些歇息,明晚就去輜重營?!?p> 畢竟計劃要一步一步的進行,首先要混入輜重營,而后由成公英假扮李儒換崗,段煨帶著眾人出城自然順理成章。
只是成公英就身處險境了,萬一李儒察覺,他將陷入萬劫不復(fù)之處境。他也想過刺殺李儒,但被五麒麟勸阻住了,如今東窗事發(fā),李儒府邸的戒備跟董旻府邸不遑多讓,皆是房頂屋上都有強弓硬弩。
成公英一時間也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脫身之計,只要走一步算一步了。此時,他自顧自道:“君侯常言,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只能如此了?!?p> 第二天夜里,成公英帶著夜狼衛(wèi)保護著衛(wèi)氏兄弟前往輜重營。途中不乏遇上巡城的西涼兵,不過都被機關(guān)連弩射殺,尸體不是丟到河里,就是拋進井中,有驚無險。虧得韓煒準備了墨家的連弩,可謂排上了大用場。
段煨將成公英及衛(wèi)氏兄弟帶入帳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衣甲讓二人換上,先扮作段煨的親隨掩人耳目。
成公英則帶著五十名夜狼衛(wèi)返回了小院,告知五麒麟今夜就可以離去,返回韓煒處復(fù)命了。這五麒麟自有辦法離去,畢竟這些家伙都有飛檐走壁的絕技傍身,如何來的,就如何離去。不過要加倍謹慎了,畢竟城墻上的防衛(wèi)更加嚴密了。
臨走之前,成公英拱手施禮,對五麒麟說道:“承蒙五位辛勞多日,英,不勝感激,謝過了?!?p> “同是為主上效命,不必言謝。還請先生多多保重,鬼狐狡詐,莫要著了他的道兒。我等弟兄先行一步了?!变J金麒麟舒展猿臂也是朝成公英拱手說道。
成公英一愣,暗道:主上?怎么會是這個稱呼?
不過,這個念頭也是轉(zhuǎn)瞬即逝。接著,成公英又鄭重其事的說道:“城墻之上極為守衛(wèi)森嚴,不得已之時,可以動手殺之。如今城中混亂,死個把小卒,想必不會引起什么波瀾,我自然也不會提前暴漏。”
銳金麒麟認真的點了點頭,不再贅言,帶著四麒麟飛身而走。
成公英看著五麒麟離去,也是長舒一口氣,五麒麟身份特殊,絕不容有失,否則他無法跟韓煒交待。
而后他又召集了夜狼衛(wèi),特別是對一部分羌族說道:“弟兄們,從現(xiàn)在起能說涼州話都說涼州話,不會說的就當(dāng)自己是啞巴,明日傍晚行事,絕不能有任何差池?!?p> 眾人沉默不言,紛紛做出一個軍禮,表示謹遵將令。
“好生歇息,養(yǎng)足精神,散?!背晒⒁粨]手,眾人有序散開。
韓煒大營,巡夜的兵士在各個帳篷之間來回游弋,警惕著一切動靜。
韓煒挑簾出賬,讓門前的騰驤衛(wèi)前去歇息。二人都說不累,不愿離去。韓煒雙眼圓睜瞪著二人說道:“速速歇息,爾等敢有違軍令?”二人無奈,才離開了。
兩名侍衛(wèi)剛走,王雙便進來了。
韓煒沒好氣的苦笑道:“你來做甚?不是說不用值守了?”
“君侯,韓狼將軍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王雙一臉嚴肅的說道。
韓煒心中一凜,暗道:莫不是家中出事了?旋即說道:“速讓他來?!?p> 少時,但見韓狼進帳,跪伏與地,說道:“屬下韓狼,拜見君侯?!?p> “起來把,家中出了何事?竟然讓你來此?!表n煒知道韓狼來了,自然是家里重要情況。遂吩咐王雙掌燈,韓狼也是站起身來。
“君侯莫要擔(dān)心,末將此來乃是報喜?!表n狼笑盈盈的說道。
公孫先眉頭舒展,打量著韓狼問道:“喜從何來?”
“大夫人身懷有孕,讓我特來告知君侯?!表n狼答道。
“哈哈哈哈,果然是天大的喜訊。我韓家后繼有人啦!”韓煒仰天大笑,萬分的高興。
趙雨懷孕了,公孫先萬萬沒想到。
韓狼還告訴韓煒,趙雨讓他莫要掉以輕心,以免樂極生悲,畢竟疆場兇險。
韓煒說道:“嗯,待我修書一封,你帶回去?!?p> 絹布上,韓煒龍飛鳳舞,很快便寫好了。王雙遞給韓狼,韓狼興沖沖的離開了。望著韓狼離去,韓煒心中說不出的高興。轉(zhuǎn)過頭想想,已經(jīng)征戰(zhàn)許久了,韓煒想家了。他想待并州之戰(zhàn)結(jié)束,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
涼州,榆中侯府
韓煙兒也搬了過來,畢竟韓家的香火延續(xù)是大事,她作為韓家長女,家中內(nèi)事自然要負起責(zé)任。
一大早,韓煙兒就召集了所有女眷,大聲宣布道:“從今天起,你們都警醒著點,你們家夫人如今可金貴著呢。好好伺候著,若是誰出了岔子,幾條命都賠不起!都聽清了嗎?”
“喏?!北娛膛R聲應(yīng)道,一個個臉上變顏變色,皆露膽怯之色。
“好,都忙去吧,散了?!表n煙兒把手一揮,眾女退散。
韓煙兒身后自然是趙雨、云貴霜、任秀兒三人,趙雨已為人母,自然變得慈祥無比,旋即說道:“妹妹嚇著她們了,我不是才剛剛有喜,平日里有貴霜跟秀兒支應(yīng)著,也用不上她們。”
“嗯?不行,你可是千金之軀,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也就是你,管教太懈怠,我昨日剛來,就看這些丫頭片子們太輕佻了,一個個又說又笑的,我也順道替你管教一番。”韓煙兒杏眼圓睜,一臉正色道。
趙雨聽罷,也不多言,只是滿臉堆笑。氣勢上顯然被韓煙兒占了上風(fēng)。
任秀兒眨著大眼睛看著韓煙兒,也不敢吭聲。
韓煙兒喧賓奪主,場面一時尷尬,還是云貴霜女王氣質(zhì),意欲打破僵局,韓煙兒雖然是嫡出長女,但這里畢竟是榆中侯府。
她看著韓煙兒,打圓場說道:“煙兒妹妹言之有理,咱們姊妹還是去后花園賞玩的好,莫讓這些瑣事煩心。夫君臨出征前,移栽了好些姻脂梅,如今大雪方駐,正是賞梅的好時節(jié)?!?p> 言罷,韓煙兒欣然答應(yīng),跟三女前去了后花園。
這就是了,現(xiàn)在韓煒是榆中侯,手中兵權(quán)再握,稱得上是位高權(quán)重。正所謂: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家有家規(guī),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樣子。
趙雨生于寒門,又是侍女出身,對尊卑沒有什么概念。只有云貴霜對尊卑概念很了解,深知趙雨管理下人過于松懈,可也不好意思分說,畢竟趙雨才是正妻。而韓煙兒今日之舉恰到好處,云貴霜也是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