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小灰頭土臉的來到韓煒面前,其他早退場的還好,唯有剩下的韓治、文蕊跟郝昭,狼狽不堪。
韓治汗水跟泥土都凝固在了臉上,披風(fēng)都被扯了。文蕊披頭散發(fā),頭盔早不知丟哪里去了,一臉的怨念。郝昭相對好一點,是主將,沒有沖鋒陷陣,可也被對方弓弩手集火,渾身盡是朱砂印。
“哼哼,如何???就此等手段還要跟隨孤馳騁疆場?依孤看,爾等還是留在高奴城中……”韓煒嗤之以鼻的質(zhì)問道。
典滿一聽,即刻單膝跪地,打斷了韓煒:“請武成公責(zé)罰,此番乃我有違將令,拖累了三軍。若要留,就留我一人好啦!”
那其他人豈能善罷甘休,紛紛下拜,齊聲道:“吾等愿受罰,留守高奴。”
韓煒點點頭,接著說道:“都起來罷!責(zé)罰爾等并非孤之本意,孤要的是爾等齊心協(xié)力。須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一人之力微不足道,精誠團(tuán)結(jié),大事方可成矣?!?p> “吾等謹(jǐn)遵武成公教誨!”眾小齊聲說道。
說教完了,韓煒讓眾小退下,梳洗一番,而后準(zhǔn)備軍議了。
韓煒從剛才就發(fā)現(xiàn)郭嘉一直愁眉不展,就知道戰(zhàn)況有變。
所以,他先找到郭嘉問道:“奉孝,可是戰(zhàn)事有變?!”
“明公,大事不妙吶!”郭嘉的語氣頗為憂心。
“說吧,此處只有你我?!表n煒拍了拍郭嘉的肩膀。
郭嘉從袖口拿出一個竹筒,那是天羅監(jiān)專用的,遞給韓煒,而后說道:“晉陽失守,穆順殺張楊獻(xiàn)城,如今劉備已然出發(fā)兵進(jìn)晉陽了!”
韓煒驚愕的看著郭嘉,問道:“怎會如此?!”
郭嘉接著說道:“據(jù)天羅監(jiān)獲悉,劉備初入并州便與穆順多有交際,恐怕是劉備許諾了莫大的好處吧!然則,在下?lián)牡氖牵鞍?、呼廚泉所部若至?xí)x陽,恐怕兇多吉少。還請明公動用麒麟閣的俠士,連夜去一趟臧霸處,道明原委,也好有備無患!”
“麒麟閣……麒麟閣……也罷!孤這就下書?!表n煒最終決定了。
奮筆疾書寫好了給二師兄李彥的親筆信,交給王雙,又把天龍破城戟讓他帶上,以為信物。
麒麟閣,總堂便設(shè)在并州太行山通天峰之中,前來學(xué)武之門徒多如牛毛,可入選之人,屈指可數(shù)。并州之地多涂炭,為了抵御匈奴,不少青壯年都選擇投入麒麟閣門下。劍圣李彥與劍神王越齊名,然則劍神已逝,這天下第一劍客自然是非李彥莫屬。就這個名頭,那自然是江湖之中受人頂禮膜拜。
通天峰靈秀壯美。靈在于水,高山平湖、深潭瀑布、溪水潺潺;秀在于林,滿目蒼翠、遍山蔥蘢、氣象萬千;壯在于山,雄、奇、險、峻集于一體。
麒麟閣依山傍湖,建筑風(fēng)格雄奇。通天湖便在閣中,可謂一處美景。
湖水清涼純凈,在日光下,呈現(xiàn)出變幻莫測的色彩,如玉如碧,如夢如幻,如一塊藍(lán)天落入山間。環(huán)繞湖水的青山,劍一般直插云天,抬頭仰望有泰山壓頂之感,青山巍峨,碧水如帶,好似畫中游一般。
李彥在湖中小亭撰寫劍譜,身旁自有弟子侍候。
這弟子正是李彥之子,少閣主李嵐,字子靄。蓋因此子出生當(dāng)日,通天峰大霧驟起,從清晨至旁晚,不曾散去。所謂:朝嵐暮靄;故而得名。
“父親,今番師叔已然進(jìn)兵,我閣中當(dāng)如何施為?”李嵐問道。
李彥也不抬頭,接著在竹簡之上書寫,而后笑了笑:“嘿,小子年輕,焉知大事?你師叔如今身居高位,不可同日而語。沒有他的命令,就是劉備打到通天峰,我等也不可妄動。今番你掌控麒麟閣中消息,接觸天下之事廣泛,可謂身負(fù)重?fù)?dān);然則,越是如此,越要沉住氣。不可妄自揣度上意!”
“兒,謹(jǐn)記父親教誨?!崩顛构硎┒Y,說道。
“哼,是該好生教訓(xùn)你了!晉陽丟了,你可知曉?!”李彥收起笑意,質(zhì)問道。
李嵐額頭冒汗,愧疚低頭,只因最近時常醉酒,故而失職。急忙,連連自責(zé)道:“兒知罪,還望父親責(zé)罰!”
李彥起身,正欲劈頭蓋臉訓(xùn)斥一頓。突然,一名弟子急匆匆跑來稟告:“閣主,不好了,一名大漢打進(jìn)了山門,口口聲聲說要見你……眾弟子不敵,故而前來叨擾閣主?!?p> “嗯?!今日當(dāng)真是不厭其煩吶!難不成又是前來比武的?!待老朽去看看?!崩顝┎桓业R,墊步擰腰,一閃身躍入通天湖湖面,施展輕身功法,登萍渡水,直線方向往山門而去。身法之快,肉眼難以捕捉。
這是何等的修為?!就連李嵐都震驚了,李彥一向低調(diào),從不當(dāng)眾施展絕學(xué),長這么大,這是他頭一次見到父親輕功的境界。躥房越脊,百里神行倒不算什么,而這登萍渡水到一定境界也可以做到。李彥這回連湖面的波紋都不曾出現(xiàn),可見其境界之高。
那攻入麒麟閣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虎翼將軍,王雙王子全。蓋因麒麟閣山門前的弟子不認(rèn)識王雙,也不認(rèn)識天龍破城戟,王雙嘴笨,更是數(shù)不清楚。兩說三說,動起手來。
要知道王雙那流星錘可是偏門的手段,這些弟子修為尚淺,又皆用劍,豈能敵住王雙?王雙兩膀一晃千鈞之力,碩大的流星錘來回蕩漾,旋轉(zhuǎn)起來呼嘯裂風(fēng),何人敢近其身?!
王雙面紅耳赤,氣得不輕,隨即虎吼著:“快快讓麒麟閣主來見某家,否則蕩平你這通天峰!”
此時,悠揚之聲傳來:“敢問俠士大名,如何欺凌貧道閣中弟子?!”
人未至,聲先到。雖不算千里傳音,但也彰顯了李彥內(nèi)勁充沛。自稱“貧道”,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畢竟江湖中都知道李彥乃道家中人。
王雙四下打量,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在一轉(zhuǎn)身,只見李彥空中緩緩下落,恰好落在了山門前的巨型麒麟石雕之上。整個人風(fēng)仙道骨,衣襟大袖無風(fēng)自鼓,儼然一個道家仙長。
“某家王雙王子全,見過麒麟閣主!”王雙知道李彥的本事,自然是深施一禮。
李彥一看王雙,也是聽說過,沒見過真人。他又一看王雙身后背負(fù)著一桿兵刃,用布裹好了,看樣子是長戟無二。
李彥便言道:“巨靈將駕到,貧道失禮了!”說話間,他便落地了,又朝王雙說道:“將軍,請閣中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