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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有令,婚不可退

55、心愿答成

將軍有令,婚不可退 臨陣磨刀 1837 2018-09-25 16:08:17

  宋啟駕輕就熟地轉(zhuǎn)動輪椅,朝皇帝那邊駛?cè)ァ?p>  “正則,你認(rèn)為到底是誰在操縱一切?”皇帝征詢地看向宋啟。

  正則,宋啟的表字。宋啟不禁低下頭,苦笑道:“圣上忘了,微臣抱恙已久,適才出來景和園。又怎么會知道朝堂之事?況且,說到底微臣不過一介武夫罷了。圣上實(shí)在高看微臣?!?p>  先帝在世時,曾賜給宋啟一個園子,名為景和。宋啟中毒后,搬進(jìn)景和園養(yǎng)病,鮮少出門。

  “是我疏忽了。只是,謝聞未能找到幕后之人,朕實(shí)在寢食難安。這不一時之間,倒病急亂投醫(yī),竟然問了你?!被实矍弥~頭,訥訥地說。懊惱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大可寬心,謝聞等人一定有收獲,千萬要保重龍體。”宋啟寬慰道,“對了,之前作畫的石大家還住在園里,可否讓他回去?”

  皇帝認(rèn)真地說道:“既然事情查不出來,石大家自然沒有必要留在景和園。但是,從今往后,他還是歸隱山林得好。畢竟,他也上了年級,正是含飴弄孫的時候。正則以為如何?”

  宋啟俯視地面,隨口回道:“石大家應(yīng)該會很高興。微臣曾聽他談起過,他有歸隱隴山的打算?!?p>  “隴山么,是個好地方?!被实蹌e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窗外明朗的天空。

  隴山離涼都甚遠(yuǎn),說不上窮山惡水,但也絕不是什么富庶之地。

  難為宋啟能想到這種地方,保住一個畫匠的命。

  “咳……”

  宋啟咳得臉色蒼白,手用力地捂著汗巾,呼吸頓時分外急促。

  皇帝手忙腳亂地看著他,然后瞬間驚醒過來,大聲急呼:“快傳梁太醫(yī)!正則,你忍耐一下,梁太醫(yī)很快就到?!?p>  宋啟的臉色愈發(fā)憔悴,左手安撫性地按在皇帝的手臂上,不在意地說道:“老毛病了,圣上不必?fù)?dān)心微臣,沒事的。”

  話剛說完,手中的汗巾飄落在地,他則抓著衣襟,極致的痛楚完完全全呈現(xiàn)在毫無血色的臉上,然后徹底暈死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宋啟被送到小榻。

  梁太醫(yī)恰好趕到,還沒來得及問安,便被急躁的皇帝拽去小榻。

  梁太醫(yī)診完脈,悲憫地看了一眼宋啟,轉(zhuǎn)身道:“圣上,王爺恐怕?lián)尾贿^明年春季。”

  皇帝氣急攻心,連聲詰問:“李華年一直為他配藥,他怎么會好不了?定是你診錯了!你再好好瞧仔細(xì)!”

  梁太醫(yī)無可奈何地解釋:“圣上,王爺所中的毒乃是襄水一帶的劇毒——斷魂。那年,王爺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萬分僥幸。即使李華年再強(qiáng)行壓制毒素也無用,王爺早就到了強(qiáng)弩之末?!?p>  皇帝拿出汗巾,一把遞給梁太醫(yī),壓抑自己的心緒:“這是他用的汗巾,沾了很多污血。”

  梁太醫(yī)的臉色驟變,盯著汗巾很久,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看來,李華年已經(jīng)無計可施,舊毒此番來勢洶洶,王爺恐怕熬不過今年了?!?p>  皇帝不可置信地重復(fù):“連今年也……”最終還是沒有將心里的話說出口。

  梁太醫(yī)頷首。

  皇帝站定了一會兒,沉聲吩咐道:“你去配藥。切記王爺?shù)牟〔坏猛嘎┌敕?,下去吧?!?p>  梁太醫(yī)行了一禮,迅速退出殿內(nèi)。

  皇帝坐在小榻旁,細(xì)細(xì)打量宋啟。

  這位昔日的戰(zhàn)神,此時虛弱到了極點(diǎn),臉色蒼白到令人擔(dān)憂??v然如此,他的劍眉一貫的堅毅,未因?yàn)樘弁炊淖儼敕帧?p>  宋啟在昏迷中呢喃輕語。

  皇帝俯下身子,想要聽清他說什么,可惜什么也沒聽到。

  大概過了半炷香,宋啟終于蘇醒了。

  他掙扎著起身,連連告罪:“圣上體恤微臣病體,可大臣憩于文華殿,于禮不合。還請圣上遣人送微臣回府?!?p>  皇帝強(qiáng)勢地按住他,大聲責(zé)備道:“你就不要逞強(qiáng)了,先歇息一下。朕不說,誰知道此事?”

  宋啟無法,只能聽命。

  皇帝看著安分下來的宋啟,心里五味雜陳,不由自主地開口:“師兄,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宋啟有點(diǎn)訝異。

  他和皇帝師從一人。自己年長皇上三歲,按師門輩分,皇帝應(yīng)當(dāng)稱自己為師兄。只不過,他后來入了朝堂,彼此為了避嫌,明面上或者私底下都是不論師門。

  宋啟遺憾地回道:“也算有一個心愿吧!多年前,我答應(yīng)我的未婚妻,要陪她去西城住一段日子?!?p>  皇帝好奇地說道:“倒未曾聽起師兄有未婚妻。不知是哪位大家閨秀?”

  宋啟面露悲傷:“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她是獵戶之女,曾救過我一命。我求得岳父岳母的同意,與她定了親。本想她及笄了,我倆便成婚。可惜,她村里鬧了瘟疫,全村都沒有一個活下來?!?p>  皇帝面露懊悔:“朕不小心提起師兄的傷心事。師兄,莫怪。”

  宋啟搖搖頭:“皇上,不必掛懷。只是懇請皇上準(zhǔn)許臣回西城踐行舊日之約。”

  皇上推辭不得,只得說道:“師兄住段時間便回來。切莫貪戀西城風(fēng)景,朝堂還需要你。”

  宋啟嘆了口氣:“皇上,朝堂上有謝大人,微臣早已不中用了。留在涼都,也幫不到你什么,不如趁此歸根西城。而且微臣自知時日不多,只希望留在西城陪伴亡妻?!?p>  皇上終究沒有挽留宋啟:“那師兄且好好珍重?!?p>  兩人無話,宋啟告辭。

  轎子里,半塊殘舊的玉佩貼在胸口,宋啟閉著眼睛,心緒千回百轉(zhuǎn),不過化為一聲哀嘆:“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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