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意想不到的除夕
那次在咖啡店說開后,唐曉就沒再見過杜喧彬,只是每次走在校園里她會下意識去尋找他的身影,但總體來說她的日子過得還是不懶的,沒有了杜喧彬的打擾她能安然在咖啡店兼職,假男友陳少邦對她很好,工作上耐心教導生活上悉心照顧她,察覺她缺什么就送什么,她很坦然地接受,并不會感到不妥,畢竟她有時要陪他參加他的家族Party,用度太寒酸是會露陷的。日子不緊不慢,她與陳少邦契約的三個月很快就過去,契約結(jié)束之后沒多久便迎來了農(nóng)歷的新年。
中國的春節(jié)對于留學生是準備考試交論文的時候,唐曉忙著復習根本不過春節(jié),最多大年三十那天吃頓好的。這年也不知道在本地留學的同胞組織怎么知道了她,春節(jié)前三天兩頭打電話給她,讓她和他們一塊過年三十,挨不住電話那頭叫凱文的多次邀請,她答應了。
那日下班打的過去,下了車再三確認門牌無誤,才肯相信今天的聚會竟然是在眼前恢宏的豪宅里舉行,唐曉暗自慶幸今天穿的一身是陳少邦送的,若是穿自己的衣服來,恐怕這會會掉頭回去。
按了門鈴,有人來開門,那人一見到唐曉就熱情給她一個擁抱,“hi,你總算來了,我多怕你放我鴿子呢。對了,你還不認識我呢,我叫羅旋凱,你叫我凱文就好?!?p> “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邀請我來?!?p> “別客氣,大家都是中國人嘛?!眲P文帶她進去,屋子里早就聚了五六個人,見到唐曉大家紛紛打招呼,凱文一一介紹給她。介紹完,大家開始忙活,留學生聚餐都是自己動手做菜的,她和一個叫吳麗的女生分配到切水果的任務。
“你是哪里人???”切水果時,吳麗隨意地問。
“N市人?!?p> “那你的普通話很好嘛?!?p> “為什么這么說?”
“沒聽過一句話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兩廣人講普通話?!?p> 聽完吳麗的解釋,唐曉撲哧地笑,“其實我不怕人說我們普通話不標準,我最怕就是被人問,你們那大街上是不是全是穿少數(shù)民族服裝的?!钡谝淮伪粏柕饺绱税装V的問題,唐曉苦笑不得,可到第二次第三次就很疲倦了,他們自治區(qū)在外人看來有那么落伍么?
吳麗呵呵呵笑起來,“我沒問是因為以前我問過一個你老鄉(xiāng),而且我問得更蠢?!?p> 實在想不出有什么更讓人無語的,唐曉等著她的答案,吳麗看看四下無人后說,“我問你們那是不是騎馬上街的?!?p> 果真?zhèn)€白癡的問題,唐曉笑得前翻后仰,看來中國不但要普及普通話,還應該普及各個少數(shù)名族自治區(qū)的基本常識?!拔彝楸荒銌柕娜恕!?p> “什么呀,你應該同情我。”
“哦?”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壞,居然回答我是,還說你們那讀什么大學是以射箭來決定的,高考就是在場地里放幾個靶子,靶子上寫著哈佛劍橋理工等,他那天狀態(tài)不好射偏了才來我們學校的,要是沒偏他就是哈佛的學生了。我也傻,那么扯的事我居然就信了,把這事和我認識的人全說了個遍!”
唐曉肚子痛得不行,好奇問,“多久后你才發(fā)現(xiàn)???”
吳麗翻了翻白眼,“半年?!?p> 唐曉直接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人才啊,絕對的人才,真想見見他?!?p> “見他很容易啊,剛好,他來了。Elvis?!眳躯惓澈髶]手,唐曉轉(zhuǎn)過身,見到穿著穿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配棗紅色呢大衣的杜喧彬,幾個月沒見他竟然蓄起了頭發(fā),扎個辮子,左耳還帶了耳釘,一臉桀驁不羈。杜喧彬見到她略微吃驚了一下,想必也沒料到會在這遇見她。
也就是那時她才知道,原來杜喧彬和她是老鄉(xiāng)。
“你怎么這么晚???”吳麗的語氣,兩人應該很熟。
“被教授拉去當免費力了?!倍判蜓b作不認識唐曉,沒與她打招呼,過來拿起她們切的水果吃起來。
唐曉配合地裝透明人,默默地繼續(xù)切水果。
“對了,今天來了個你的老鄉(xiāng),唐曉,杜喧彬。”吳麗為兩人介紹。
杜喧彬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吳麗打趣他,“唉,你受什么刺激了,一點不像你???以前哪次給你介紹美女你不熱情似火殷勤得發(fā)指,現(xiàn)在這位既是美女又是你老鄉(xiāng),你怎么冷淡成這樣???”
“我有嗎?沒有吧?!?p> “難不成你被你女朋友收服,從良了?”
杜喧彬眨眼,“女朋友?哪來的女朋友?!?p> “前兩天Alan還看見你帶你女朋??????”吳麗意識到什么,打住,捂額頭,“天吶,你不會又分手了吧?!?p> 杜喧彬痞笑,眨眼道,“有什么問題嗎?”
“求求你保護下環(huán)境,別再辣手摧花了?!?p> “那你就說錯了,我不是摧花,是滋潤!”
“呸,去你的?!眳躯悰]好氣地,拿起一顆葡萄扔過去,杜喧彬接住然后丟嘴里,壞笑地走去另一邊。
“他人其實挺好的就是嘴欠和花心。”
“嗯?!碧茣哉J同,可通過吳麗與杜喧彬的交談,才發(fā)現(xiàn)在她面前杜喧彬的嘴欠竟然經(jīng)過收斂的,現(xiàn)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自己對他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憐,不但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就連他的本性也沒認清,唐曉暗自罵自己粗線條,罵完后又馬上安慰自己,反正他們不會有什么,不了解是正常的。
吳麗小聲的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千萬別喜歡上他,否則有得你難過?!?p> 唐曉點頭“嗯,不會。”
“l(fā)ily,唐曉,開飯了,把水果端過來吧?!眲P文叫她們,她們把水果端到外面,開始吃團圓飯。
飯桌上,凱文提議大家每人分享個趣事,好讓大家一同樂樂。
到杜喧彬分享故事,他居然把他們之前被搶劫那事講出,在座的全幸災樂禍地拍手,特別是吳麗,“說了好幾個,也就Elvis你的最和我意?!?p> “是啊,”小文附和,“可惜沒在現(xiàn)場,錯過了美女救狗熊的好戲,一向神氣的你吃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p> 唐曉這才反應過來大家的笑點,嘴角抽動,當時她只關(guān)心她的錢包倒沒留意杜喧彬的表情,牛哄哄的杜喧彬不牛的樣子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她竟然沒關(guān)注,遺憾太遺憾了。
“咦,那次你手受傷了是不是也和那個女的有關(guān)啊!”坐對面圓臉的老方記起,杜喧彬沒搭話,證實了他的話,他拍板,“肯定是!”
吳麗興致高昂,“來,說說,怎么回事?”
“那次啊,他見到人女生從高架下掉下我估摸他想一洗雪恥,來個英雄救美挽回點形象,誰能想到他那細胳膊根本接不住人家,兩人一起摔到在地,形象沒挽回自個反倒骨折了?!?p> “哈哈哈哈,太解恨了,骨折得好,真是太好了。”吳麗拍手,笑到不行,唐曉被感染也偷笑,大家笑很正常,可杜喧彬自己也笑起來,大伙就更肆無忌憚了,在歡快的氛圍里結(jié)束了年夜飯。
吃完飯,大伙回到屋內(nèi),看重播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唐曉,你應該還沒打電話回家吧?”唐曉和凱文快把碗碟洗好時,凱文忽然問道。
“嗯,沒有?!?p> “二樓的走廊有電話,可以打國內(nèi),待會你打個電話回去吧,我們早打過了?!?p> “不用了,可能現(xiàn)在他們都出去玩了?!盢市有大年初一外出行大運的習俗,現(xiàn)在國內(nèi)是大年初一,唐家應該沒人。
“打個試試唄,萬一他們還沒出去呢?過年怎么也打個電話問候聲,老人家嘴上不說心里是很惦念的!”見唐曉還在猶豫,凱文把唐曉手上的碟子搶過來,“剩下的我來,你快去打電話吧。”
經(jīng)不起凱文的勸,唐曉去到樓上,用走廊的電話撥唐家的號碼,嘀嘀嘀,意料的沒人接聽,唐曉正準備掛電話,那頭竟然有人接起,“喂?!?p> 熟悉的聲音,唐曉自然地眼紅,聲音顫抖,“媽?”
“唐曉啊?!?p> “嗯?!?p> “我說呢大年初一誰打電話來,你這孩子多久沒打電話回來了,真是太不懂事了!
她也記不清上次打回去是什么時候,自責道,“對不起,媽?!?p> “好了,好了,打了總比沒打好,最近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痹谕獾娜藥缀醵际菆笙膊粓髴n,這是不成文的約定了,他們的答案永遠都是好,壞從來都不包含在內(nèi)。
“好就行,好好念書別給我丟人??!”
“知道?!?p> “我挺好的,外公也挺好的,家里都挺好,你不用操心安心完成學業(yè),知道嗎?”
“知道?!?p> “好了,長途也貴就這樣吧,以后多打電話回來。”
“是。”
“行,沒事,掛了。”
“哦。”
掛了電話,憋在胸口的氣久久散不去,哪怕她再不喜歡唐家,可聽到她媽的聲音她還是會動容,會有些想家。她之所以很長時間未打回去,除了不喜唐家,其實也有怕自己聽到媽媽聲音自己會奔潰吧,好在剛才她表現(xiàn)得很好,沒有露出破綻沒有奔潰沒有讓她媽媽擔心,堅持住唐曉對自己說。
平復好心情,轉(zhuǎn)身卻碰上一個人,杜喧彬也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雙手插兜,此時正盯著她。唐曉捂住胸口,差點沒被他嚇到,往左邊邁步準備繞過他,可誰知杜喧彬也往那邊跨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唐曉以為是巧合,就往右邊走一步,杜喧彬又擋在了她前面,唐曉不悅皺眉,“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要打電話?!?p> “那你倒是讓開給我過去?!闭f著唐曉往左,杜喧彬再次阻攔她的路,“不讓?!?p> 唐曉看出來了,他哪是想打什么電話,擺明是來找她麻煩的,“杜喧彬,你找茬呢吧你!”
“對?!倍判驌P起嘴角,瞇眼看她,“剛才吃飯時你笑得挺開心的?。 ?p> “那是,是挺好笑的。”想到大家說他的糗事,唐曉抿笑,怎么會這么好笑?
“你還敢笑?也不看看是誰害我出糗的!”見到她笑,杜喧彬沒由來地怒火中燒,被大家取笑都沒這么生氣。
“沒本事扭轉(zhuǎn)敗局,反倒怪別人,活該你被笑。”杜喧彬氣急敗壞的模樣,加深唐曉的笑意,咧開嘴露出牙齒笑。可她卻不知,她燦爛的笑容是在激怒他,果然下一秒,她受到了懲罰,杜喧彬把她推到墻上,手支在她兩旁,身體壓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你干什么,放開我!”唐曉打他欲掙脫他,可她越掙扎杜喧彬就壓得越緊,唐曉無奈只能作罷,瞪著他。
“笑啊,你不是笑得很猖狂嗎?”
“笑,我當然要笑了,自以為了不起的杜喧彬出糗簡直比笑話還好笑?!闭f完唐曉配合地笑了兩聲。
杜喧彬惡狠狠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堵上你的嘴?”
“強迫女人這種只有禽獸才做得的事情,你會我當然信?!碧茣猿爸S道,凜然抬頭,“堵啊怎么不堵??!”
杜喧彬倒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徒然放開她,后退一步。她是他的克星,無法無天的他在她面前就是不敢造次,到了這時候依然顧及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隱忍自己,杜喧彬垂下眼簾,暗罵自己真是個孬種。
昏暗的壁燈,陪襯出杜喧彬無比沮喪,唐曉她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會動情起側(cè)影之心,大過年的,對他好點吧,也放縱自己一回,“既然你這么君子,我就小人一次吧?!碧茣噪p手摟著他脖子,踮起腳湊上去,幾秒后欲分離卻被他箍住腰。他撬開她的的唇,奇異的電流躥過她全身,唐曉頭皮發(fā)麻身體僵硬瞳孔放大,連呼吸都忘了。
察覺她的不自然,杜喧彬離開她幾厘米,他的眼眸全是她也只有她,說,“傻瓜,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乖,閉眼,鼻子記得呼吸?!睔夥鬟^她的臉,癢癢地,她沒來得及說什么,他又附上去,糾纏,不休。
那種窒息而又不肯分離的追逐嬉戲,帶給她未曾有過的快感,胸間蕩漾出一絲絲甜蜜,前有未有的,欲罷而不能,仿佛上癮般怎樣都不夠,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