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她是他終此一生的劫
南方回來后不久,寒假如期而至。
假期的頭幾天,余安來南方家玩。因為南風(fēng)和溫暖都有事外出了,所以偌大的家中只有南方和余安兩人。
余安到的時候看到南方家中無人,慶幸的拍了拍胸脯,“幸好你爸不在,不然我得該多膽戰(zhàn)心驚啊?!?p> 南方失笑,“我爸是洪水猛獸嗎?把你嚇成這樣?”
余安反駁道,“不是啊,只是伯父太過于威嚴(yán),平時我只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他,如今乍一見,說不緊張連我自己都不信?!?p> 南方將自己泡的茶遞給她,“沒事兒,你多來幾次就會熟悉了,其實我父母人都很好?!?p> 余安看一眼她,笑道,“我知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伯父伯母是有多優(yōu)秀了?!?p> 兩人待在一起,從來不擔(dān)心沒有話題可聊,即便真的沒有話題,那么她們也會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誰都不會打擾誰,但是,氣氛又很融洽。
下午時分,南方去送余安離開。目送余安離開后,前幾日初停的雪又紛紛揚揚的開始飄落,南方呼出一口冷氣,冒著風(fēng)雪往回家走。
雪勢漸大,南方不得不躲進一家書店避雪,本來只是等雪停,但一進書店就被書吸引了目光,于是一待就是數(shù)個小時。
若是沒有蕭寒打過來的電話,南方都不知道此時已經(jīng)是夜晚時分了。
她向窗外看一眼,把目光重新移到書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已經(jīng)這么晚了?!?p> 蕭寒在電話那端笑道,“在哪一個書店,我去接你?!?p> 南方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蕭寒不來接,她大概都回不去家了。于是,只好報了書店的名字。
蕭寒到的時候,南方已經(jīng)等在了門口,看著南方手中提的書,他笑道,“怎么又買這么多書?。恐叭ナ锥假I的都看完了嗎?”
南方接過他遞過來的傘,笑道,“本來沒有這個打算買書,但是一進書店就控制不住我想要買書的欲望了。”
蕭寒順勢接過她買的兩大包書,無奈道,“走吧。我送你回家。”似是好奇,他又道,“也就多虧你們家書房大,不然我覺得照你這買書的速度,大約連臥室都要改造成書房了?!?p> 南方只無言的笑了笑,沒說話。
走到半路時,南方看著眼前這個透徹晶瑩的世間,一瞬間,心思忽然開始柔軟。正想著,忽然聽到蕭寒感慨道,“馬上就要畢業(yè)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再像今天這樣來書店接你了?”
南方沉默片刻,緩緩道,“我之前一直很憧憬這樣一個場景,那就是在一個下著雨或者下著雪的天氣,妻子在書店享半日浮生清閑,她的先生顧念妻子,在昏黃下午時分,帶著傘,冒著風(fēng)雨來接他的妻子回家?!?p> 蕭寒停下腳步,問道,“這是你一直向往的愛情嗎?”
南方點點頭,笑道,“對啊,我一直覺得那個女人的先生來接她回家時,心中一定是溫柔的。其實,世間最美的感情大約在最后也會歸于平淡。而我所向往的,無非就是有那么一個人,陪我歡喜,免我悲傷,最終相扶一生,安靜平穩(wěn)的走完這一生?!?p> 蕭寒笑問,“就像你父母那樣嗎?”
提起南風(fēng)和溫暖,南方只覺心中一片溫柔。
“我父母比我幸運。他們雖是政治聯(lián)姻,但是都深愛著彼此。我小時候?qū)τ趷矍榈闹庇^感受全是他們教給我的。”
蕭寒提著書的手緊了幾次,又松了幾次,他覺得也許今天會是像南方說明心意的好時刻,只是他不確定南方會不會接受,畢竟他們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是對于感情,南方的態(tài)度一向像個鴕鳥。
蕭寒在心中無奈的笑自己,她是他終此一生的劫,躲不過,避不開,于是只能迎面而上,即使撞了南墻,見了黃河,也放不開握著她的手。
“南方,這許多年來,我自認(rèn)為了解你,我……”,蕭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jīng)被南方打斷了。
“蕭寒哥哥,你知道的,其實我沒有那么呆笨,我知道你一直以來的心意,但是我從小也見多了世間的悲喜,我向往我父母那樣的愛情,不曾轟轟烈烈,但是愛到深處,平淡才是真,不是嗎?所以,我之前一直沒有回應(yīng)你,一來是我覺得我們還小,對于感情這種事情畢竟還是了解甚微,二來是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也許日后會有更優(yōu)秀的人來陪伴你,而我,你知道的,其實我遠(yuǎn)沒有那樣優(yōu)秀?!?p> 蕭寒笑著放下手中提著的書,提的久了,不知怎的,心中竟然微微酸澀。
“南方,那我等你長大,對于感情,我們以后再說,好不好?”
南方笑著點點頭,“好,總歸是來日方長?!?p> 至此,直到蕭寒將南方送回家,兩人一路上皆是沉默。
這個年,跟以往的許多年一樣,就在春晚晚會中,在天際放的煙火里,在每個人所收到的祝福短信里,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以前最高興的時刻,在時光的日益消釋之下,原來也會變成像習(xí)慣一樣的東西。
新學(xué)期很快來臨。和以往一樣,南方依舊泡在圖書館里,除了每天要完成的大量練習(xí),南方還讀了很多書。
而蕭寒作為高三學(xué)生,在此刻才終于比其他人輕松一點。之前參加的兩次ZNBF競賽,已經(jīng)有國內(nèi)的很多大學(xué)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只要蕭寒愿意,那么各方面的待遇自然不用說。更何況,他還那樣優(yōu)秀。
蕭寒曾問過南方數(shù)次,但南方給的建議卻是很明確,“去你真正想去的學(xué)校,學(xué)你真正熱愛的東西?!?p> 蕭寒聽后也只能無奈一笑,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問她會去哪個學(xué)校,沒想到她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回絕了他。
很快到了人間四月天,按照華棟的傳統(tǒng),為了給高三年級的學(xué)生適當(dāng)?shù)臏p輕壓力,所以每一屆的學(xué)生都會有個籃球比賽。
蕭寒這一屆自然也不例外。
作為學(xué)生會會長,蕭寒從小到大沒有哪一個是不會的,所以在籃球賽上,自然也是中流砥柱。
早在籃球賽開始前,蕭寒就給了南方球賽的vip座位票。奈何南方自幼不懂籃球,但是看在蕭寒的面子上還是收下了票,并承諾到時候一定會去。
蕭寒寒著的臉這才微微消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