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如此不檢點?”陸荷看見司馬炎衣衫不整,立刻尖叫一聲,然后轉(zhuǎn)過身去。
檢點不是形容女人的嗎,司馬炎有些好笑的看著陸荷背影,她這都語無倫次了,明明是她來找的他,看來他對她的影響力還不賴。
司馬炎邊將衣衫穿戴整齊邊說,“這么晚找我何事?想我了?”
“是啊,所以我要約你月下談情。”陸荷轉(zhuǎn)過身柔媚一笑。
這下可看呆了司馬炎,那笑容美的像一幅畫,不過這小女人是轉(zhuǎn)了性了嗎?以前他要是這么說,必定會讓她氣的跳腳,如今不但百毒不侵,還學(xué)會反擊了?不過不要緊,看看是誰吃虧?
“好啊,賞月,我最喜歡。”
兩人在月色下走著,黑漆漆的夜晚,一輪明月顯得尤其明亮。
“馬公子逃婚至此,不怕家人遭受非議嗎?”陸荷先開口。
“心之所向,情之所至?!?p> 司馬炎的話陸荷明白,無心也無情,這婚他沒法結(jié),看來他也是個懂愛之人,不會因世事而束縛,不過可惜,這不是一個能夠隨心所欲的時代。
月光下,陸荷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司馬炎的側(cè)臉,之前因為置氣,她沒有好好看過他,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一路上顛簸,也無心多看。
今晚是她這么多天第一次仔細的看他,之前她知道他長相俊美,卻不知如此好看,和小時候一樣,可她竟然忘了……
“我就這么好看嗎?”突然逼近的俊臉,著實嚇了陸荷一跳,不過這些時日她已習(xí)慣,更何況她知道他就是喜歡這么逗她。
有個小小的想法在陸荷心中成形,既然他這么樂意逗弄她,那她也不要讓她知道她就是小時候的那個小女孩,就讓他驚奇她突然的轉(zhuǎn)變吧。
“在小荷心中無人比得過馬公子,若不是馬公子有婚約在身,就算讓小荷以身相許又有何妨?”
“當(dāng)真?”
月光的照耀下,陸荷大笑著向遠處跑去,這是第一次,她完完全全占了上風(fēng),這種感覺不錯。
自知敗給了這小女子,司馬炎有些不悅,她竟開起了他的玩笑,可他當(dāng)了真,不過說出的話就不能收回,這輩子,她注定要許給他。
跑累了,陸荷在湖邊席地而坐,司馬炎也跟著坐下,抬頭望著明月,陸荷有些感嘆,“今夕何夕,賞月悅兮,水有草兮草有葉,心戀此景君可知?”
司馬炎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陸荷不說話,這么多年他都不曾了解真實的她,原來她只是一個想避開亂世,住在世外桃源,與美景作伴的小女子,可惜,上蒼卻帶她走進了這亂世的中心,或許有一天他會帶她離開,就他們兩個。
“你說,若有一日,這世間沒有值得去守護的人,那活著有什么意義?”陸荷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亮兒離她而去,她在這世上還有什么人能讓她有活下去的勇氣。
“為何不為自己而活?”司馬炎有些心疼,她這輩子好像都在為別人而活,為了那些他也不了解的世界,卻單單沒有為自己。
“好?!辈恢獮楹卧谒磉?,她就覺得很舒心,有些話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其實這些年她好累,她想離開這紛亂的宮廷,去過屬于自己的生活,或許這一次就可以,只要亮兒能坐穩(wěn)江山,休哥哥能助一臂之力,她是否就可以功成身退。
兩人并肩坐著賞月,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再伴著司馬炎的笛聲,那畫面聲情并茂。
“晚了,回去吧。”陸荷率先站起,卻因踩到裙角未站穩(wěn),在她即將摔倒時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荷,以后都有我?!彼抉R炎突然的話語,不知為何讓陸荷耳根一熱,幸虧天色已暗,不然他肯定會發(fā)現(xiàn)。
不過那句話,她會記得,或許在這個世上,她又有一個她值得守護還能守護她的人了。
在吳縣停留了三日,陸荷帶著他們?nèi)齻€又吃又玩,不過正事不能耽誤,既然叔父不在,那么她要盡快趕去會稽見休哥哥。
留下書信一封,陸荷交代王管家務(wù)必交給叔父陸抗。
其實越往南走陸荷越擔(dān)憂,她怕連累隨行的人,也怕見到那個從小魂牽夢縈的人,如果不是為了亮兒,她是不會再見他的,因為她的心依舊會波動。
“小荷,在想什么?”司馬炎因劉瓚那親密的叫喚有些不悅。
“沒什么,劉公子,你們蜀地是什么樣的?”她從未離開過吳國,所以對外面有些好奇。
“氣候難如北方明,風(fēng)景不似江南好?!?p> “這樣我就更想去看看了,有機會也去北方走走?!标懞商匾鈱⒀酃馄诚蛩抉R炎。
不過司馬炎可沒注意到陸荷的舉動,而是氣急敗壞地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一路上幾人歡聲笑語,終于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
“劉公子,明日可否自行游歷,小荷這些時日趕路有些乏了,想休息一日?!?p> “無妨,我與阿諶自會安排,無需掛心?!?p> 晚飯時,陸荷為了明天能去見孫休,特意不與他們同行,不過有個人應(yīng)該是甩不掉了。
不過算了,他愿意跟就跟吧,他,她相信。
晚飯過后,陸荷一人來到客舍后院散步,不過沒想到這也能欣賞到如此月光。
“小荷,賞月?”劉瓚不知何時來到陸荷身后。
“劉公子。”陸荷點點頭。
“叫我阿瓚吧,劉公子是否有些生疏?”
“好,阿瓚,其實……”陸荷心中有愧,因為劉瓚對她推心置腹,而她卻有事隱瞞。
劉瓚擺擺手,“月色如此好,何須多言語?!逼鋵崉懶睦锩靼祝丝倳行╇y言之隱,而她滿懷心事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更何況是他。
“阿瓚,人活著除去為了那些值得守護的人,還為何?”這個問題她問過嚴哥哥,不知道這位生性灑脫的劉四公子會如何作答。
“為自己不好嗎?”劉瓚的回答,讓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看得清,唯獨她自己,在她以為她這輩子就會這么過活時,遇上了他們,像道光芒照亮了她的人生。
“或許,快了?!睖\淺盈笑,陸荷的心里無比歡樂,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原來這條路無比艱難。
“月色有這么好看嗎?”司馬炎硬插進陸荷和劉瓚中間,心里更是不耐煩。“劉兄還是自己賞月吧,人我?guī)ё吡恕!?p> 在陸荷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她人已經(jīng)被司馬炎拉著進了屋。
“你要干什么?”陸荷雖像驚弓之鳥般詢問,心里卻沒有臉上那樣的擔(dān)憂。
“以后少跟劉瓚接觸,別忘了他可是蜀國公子。”
“哪又怎樣,千金難買一知己。”陸荷在故意氣他,心里卻很樂呵。
“難道知己以后就不會兵戎相見嗎?”陸荷心里雖有一驚,卻只是一閃而過,難道他知道什么嗎?
不過吳蜀原本就分屬兩國,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或許她不應(yīng)太過敏感,他只是擔(dān)心她吧。
“無論以后發(fā)生何事,我都相信我們之間不會因國家而斷了這友情?!?p> “除了友情,別的情誼會斷嗎?”
司馬炎問的認真,可陸荷卻答的隨性,“再說吧?!?p> “太晚了,我要睡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标懞煽焖僬f完,趕緊跑出屋外,關(guān)上門,留下司馬炎一人傻愣著站在屋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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