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荷坐在桌旁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他們的嘮叨。
是,她是有錯,沒有告訴他們她去了林中,不過她這不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嘛。
“好了,消消氣,喝口茶吧?!标懞蓪⑷齻€杯子倒?jié)M茶水,討好對面的三人。
“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彼抉R炎不容置疑的話語在陸荷耳中聽起來像玩笑話,笑笑著‘哦’了一聲。
今天她心情好,不跟他們計較。
雖然這一路波折不斷,但她沒有白來,她不但為亮兒贏來了反敗為勝的機會,還找回了她的休哥哥。
臨近傍晚,她借口今日出去有些疲乏,要在屋中休息,不過她是要偷偷出去。
司馬炎端著飯菜來找陸荷就看見她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所以尾隨她一路跟來,卻看見他今生都不愿見到的畫面。
她和孫休牽手走在湖邊,就像他們那日,月色籠罩,畫面唯美。
原來她的心之所至并不是他,那對她而言,他是什么?
他好想上前去詢問,可他更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嗎,她當真對他沒有一絲情意?
他以為那日他們在湖邊,他已表露心跡,以他從來不善言辭的性子,那已經(jīng)是他說過最動情的話了,是她裝作不懂還是未曾想懂。
“公子?!蓖鯘恢螘r站在了他的身后。
“濟,我們?nèi)ズ纫槐伞!?p> “公子,酒傷身,少喝些?!痹诰起^,王濟勸著司馬炎。
公子這樣他第一次見,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平時他不太喝酒,因為酒會誤事,可他沒想到他竟然怎么喝都不醉。
司馬炎剛要拿起另一壇酒,卻因王濟的話停止了動作。
“都督讓公子回朝?!?p> 他知道這個時候父親讓他回去一定是因為朝中有異動,無非是魏帝看不慣他們司馬家的專橫,不然就是朝中有些大臣口服心不服。
“曹髦坐不住了?”冷笑一聲,司馬炎并不在意曹髦對他們司馬家的打壓,而父親也不會因曹髦的舉動而有所忌憚,畢竟他們姓曹的還要仰仗他們司馬家?guī)退麄儽L煜隆?p> “那倒不是,吳國似有人與我朝大臣有所來往,都督請公子回去調(diào)查。”
“父親身邊什么人沒有,為何是我?說吧,究竟是什么事?”
“估計是婚期一拖再拖,都督怕惹人非議,畢竟這是齊王曹芳在位時的賜婚,不能違抗。”
原來他的婚姻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我還有些事,辦完我自會回去?!?p> “公子需要幾日?”
“三日即可?!?p> 那日他是滿身酒氣的回去,可是他愛的女人并不知道,一想到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他怎能睡的安穩(wěn)。
一大早,他的房門聲響起,陸荷在他還沒有回應(yīng)時就推了門進來。
“喂,睡懶覺也要有個限度好嗎,都日上三竿了?!?p> “誰讓你進來了?”司馬炎語氣不善。
可陸荷自動認為他是發(fā)些小脾氣,誰讓他總是擺著臭臉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怕什么,又不是沒見過?!标懞梢詾樗抉R炎是害羞,然后盛了碗粥嬉皮笑臉的遞到司馬炎面前,可他卻一把給推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不想吃嗎?那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弄。”
從沒有看見司馬炎這么生氣過,陸荷也有些驚訝,就連她和劉瓚說話時,他也不曾這樣。
一把抓著陸荷,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他可以容忍她任何事,卻不能容忍她愛的是別人,她真的忘了他就是那年的嚴哥哥了嗎?還是那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你干嘛,你到底怎么了?”
陸荷的掙扎更刺痛了司馬炎的心,她就這么不愿待在他身邊嗎?
其實陸荷完全是被嚇傻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
“我們?nèi)サ揭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嗎?”他在懇求,這輩子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懇求,他愿意拋下一切,家族,身份,親人,就只為她。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司馬炎冷笑,“是真不懂,我對你怎樣你會不懂嗎?還是因為他?”
這個神情跟她平日認識的他不一樣,難道他對她有男女之情嗎?她以為他們從小時候就只有兄妹或朋友之情。
“不要這樣?!标懞缮焓謸崦抉R炎的眉宇,這樣的他讓她害怕。
松開禁錮陸荷的手,司馬炎只淡淡說了一句,“出去。”
陸荷坐在房中,回想起司馬炎的表情,她從未想過他對她動了情,小時候他那么討厭她,雖然長大后他接近她又救過她,但她并未多想,原來她對男女之事竟如此遲鈍,就連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休哥哥,她也不清楚他對自己的心意,若不是發(fā)生這些事,或許她今生都無法知曉。
夜色中,兩個挺拔的身軀站在王府外,下人已讓孫休屏退,而對面的司馬炎面無表情。
“不知馬公子找本王何事?”
“孫休,我只想求證一件事。”
“請說?!?p> “你這一生定不能辜負小荷,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奔热凰龕鬯衷跄苊銖娝?。
“這件事不勞馬公子費心,本王自會做到。”
司馬炎剛要走,一群黑衣人又來偷襲。
這是刺殺小荷的那幫人,不過這次的目標好像是孫休。
他能猜到他們吳國定有內(nèi)亂,其實這是打倒他們的好機會,可是他不能讓孫休死,因為他死她會難過。
兩人一起抵抗,可惜對方人數(shù)眾多,一名刺客一刀向?qū)O休砍去,司馬炎拿出匕首刺向刺客心臟,不過刺客回過身擋住攻擊,再一刀又指向?qū)O休,司馬炎擋在孫休面前,前胸中刀,卻也將刺客殺死。
接著又來一波,直到刺客全部倒地。
“多謝,為何要幫我?”孫休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并不簡單,而他卻為了救他,不顧自身安危,定是為了小荷吧。
“請記得你的話?!眲傄掌鹭笆?,司馬炎發(fā)現(xiàn)有個刺客沒死,準備在身后偷襲孫休。
未曾多想,司馬炎將手中匕首一擲,準確刺向刺客胸口,卻也因靠孫休太近,而刺傷了他的手臂。
“你在做什么?”陸荷的到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今夜陸荷去找司馬炎想看看他的狀況,卻發(fā)現(xiàn)他不在房中,所以她準備來王府找休哥哥,可是她卻看到他刺傷了休哥哥,為什么,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看著擋在孫休面前的陸荷,司馬炎笑的凄涼,他雖身受重傷,卻遠沒有陸荷的那些話帶給他的痛。
她竟然誤會他要殺孫休,她就那么看不得他的休哥哥受傷嗎?
司馬炎踉蹌的走著,越過陸荷和孫休,走到他們身后,拔出在刺客身上的匕首,一句話未說。
陸荷知道自己錯怪了司馬炎,望著司馬炎的背影,手停在半空中,“嚴……”
孫休雖只有手臂受傷,但剛才激烈的打斗也消耗了他大半的體力,他倒在了陸荷身上,也讓她沒有去追司馬炎。
她想下次再跟他道歉吧,不過那個下次已經(jīng)是很久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