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宮中的確不是個清凈之地,她的手傷還未好,這不前些天那個不速之客又來了。
“參見長公主?!标懞缮锨靶卸Y,所謂禮多人不怪,更何況來的并非善類。
“你還真挺有本事的,讓父王和幾個哥哥這么重視你,但本公主可不吃你這套,不過本公主也不是那么記仇的人,隨本公主來,有東西給你?!眲⒘嵘锨白咧疽怅懞筛?,可她趁著陸荷不注意從頭上拿下一個發(fā)釵扔在地上,而陸荷沒注意,一腳踩在了上面。
“大膽,你竟然踩壞先王送給本公主的珠釵?!眲⒘岽蠛暗馈?p> 真是有事躲也躲不過,陸荷認命道歉,“還請長公主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小荷。”
“這怎么行,我若原諒你,豈不是對先王不敬?!?p> “那請長公主責罰。”陸荷心里是對她嗤之以鼻的,她就不信劉備會因為這小小的珠釵而隨意責罰人,不過這公主擺明是找她麻煩,那她也只好受著。
“來人,杖刑?!?p> 什么?陸荷本以為這公主不過是想教訓她,小小的懲罰便可,沒想到會動用私刑,看來這幾位殿下沒少‘幫她忙’。
從劉玲身后出來兩個壯漢拉著陸荷,準備將她推到刑臺上,就好似一切早就設定好的。
這時司馬炎過來,將她從壯漢手中奪下,可這讓她更擔心了,難道他不知道長公主是什么人物,怎么會這么輕易放過她,他現在出現,可是連他都會被牽連的。
“請長公主見諒,侍衛(wèi)不懂規(guī)矩?!标懞上乳_口求情,可司馬炎卻毫無畏懼的說道,“公主殿下,小人受命太子殿下保護吳國公主,若有任何閃失,小人也性命不保,還請公主手下留情?!?p> “你……”劉玲看著眼前這人,不覺語氣有些緩和,她除了幾個哥哥從沒見過如此英俊的男人,但就這樣放過那個女人,她還心有不甘。其實她知道他這是在拿太子哥哥壓她,可他區(qū)區(qū)一個侍衛(wèi)竟敢如此對她,如何讓她下得了臺,“既然大哥不讓我動她,那就由你代她受罰吧,來啊,用刑?!?p> “謝公主成全?!彼抉R炎沒有求饒,心甘情愿的代陸荷受刑。
“不要,長公主?!标懞蓽蕚渖锨白柚?,卻被劉玲手下的婢女攔著。
看著這一棍棍打在司馬炎身上,陸荷像感同身受般不能自已,他為何總要這樣護她,這份情她該如何還,可為何除了感激,她的心竟會如此痛呢?
不知打了多少棍,劉玲也知她的面子回來就好,因她也不忍再打下去,“好了,好了?!?p> 看陸荷攤在地上,劉玲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索性也不再追究,轉身離去。
眾人走后,陸荷趕緊上前查看司馬炎的傷勢。
“你傻嗎?不知道被打有多痛是嗎?”陸荷知道若不是為了她,憑他的身手,怎會屈服在那幾個用刑者之下,就連獨自逃出宮也是有可能的,可他竟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難道要讓我看到你受傷嗎?那樣還不如傷的是我。”上次他就為沒能保護她而懊悔,這次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她,因為傷在她身,痛在他心。
“可你……”
阻止陸荷繼續(xù)說下去,司馬炎開口道,“很痛,幫我上點藥?!?p> 回到屋內脫下衣衫,陸荷看著司馬炎身上的傷驚呆了,他竟如此能忍。
剛才因為他的衣衫是墨色,所以她并未看到血跡,可他身上裂開的傷口表明,他的傷不輕。
沒有說話,陸荷默默的為司馬炎上藥,可眼中的淚水怎么也無法止住。
看著他后背上那道被血色染紅的傷疤時,陸荷終于抑制不住大哭。
她以前從來沒這么愛哭,就算是在休哥哥面前也不曾這樣,為何如今一見他,她就想哭,還停不下來。
“怎么了?我不疼,真的,乖,別哭了?!标懞蛇@一哭,讓司馬炎有些手足無措,只能拍著她的肩輕聲哄道。
終于停了下來,司馬炎揉揉自己的耳朵,她這哭聲連狼都能招來,可他也只能讓她哭,哭累了,就安靜了。
記得之前她從不在他面前哭的,就算被人追殺也不曾,如今這是轉了性了。
不過她的那些婢女還挺識相,她一聲令下不準進入,就真的沒人敢在外面待著。
上好藥,司馬炎穿上衣服,回身說道,“最近那個刁蠻公主應該不會再來,你好好把手傷養(yǎng)好,開始準備我們的計劃?!?p> 陸荷乖巧的點點頭,臉上還帶著淚痕,現在不論司馬炎說什么都是對的,就算之前她想輕生,可現在只要他說不讓她死,那她肯定會好好活著。
陸荷突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不同的,以前她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幕后軍師,怎么到了他面前卻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至于為何會這樣陸荷沒有細想,因為她還沉浸在司馬炎受傷的思緒中。
從那天之后劉玲是沒有再來,不過劉璿卻經常往這跑。
“還請公主見諒,上次我教訓了玲兒,沒想到她這次竟變本加厲,好在沒打在公主身上。”劉璿特意叫來了司馬炎問話,“做的不錯,本太子重重有賞?!?p> “謝太子殿下。”司馬炎行禮謝恩。
“你從哪調過來的,本太子怎么不曾見過你?”劉璿看著陌生的面孔,本能的問道,不過這問題卻讓其他兩人一驚,莫非他發(fā)現了什么。
陸荷知道她不能開口,不然定會暴露。
“回稟太子殿下,小人原是費大人中央軍的遺孤,費大人離故后才進的太子府,但小人一直夜巡,未有機會得見太子殿下?!彼抉R炎將之前劉瓚教他的話說了一遍,好在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
“原來如此,今后你就貼身保護公主,沒有本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尤其是長公主?!奔热凰窃栏复笕耸窒碌倪z孤,又這么忠心耿耿,劉璿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遵命?!?p> 送走了劉璿,司馬炎有些不高興,“這劉璿三天兩頭的來,我看不但是長公主看不慣,弄不好下次太子妃也要來了。”
陸荷怎會聽不明白司馬炎話里的酸味,不過她對劉璿來說只是俘虜,就算再寶貴她,也充其量是個受到保護的俘虜。
其實除了劉璿外,還有件奇怪的事,劉玲竟然派了醫(yī)大夫為司馬炎治傷。
按理說侍衛(wèi)婢女們受傷最好不過就是向醫(yī)大夫要點藥,可這專門有醫(yī)大夫為侍衛(wèi)治傷卻是頭一遭。
一個道:“馬侍衛(wèi)真勇敢,竟為太子殿下的女人受了杖刑?!?p> 另一個道:“是啊,連長公主都被他的勇氣折服了吧,才會派醫(yī)大夫過來?!?p> 婢女們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聽在陸荷心里卻不是滋味,不過她什么時候變成太子的女人了,看來她的身份還是秘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最近你很出名呀,不但馨玉軒的婢女,連長公主都對你另眼相看,我看再過不久整個宮中就都會知道你的英勇事跡了?!笨此抉R炎日漸康復,全敗劉玲為他請了醫(yī)大夫所賜,要不指望她上的那點藥,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好,可那公主雖然陸荷是不想正面起沖突,但還是看不慣的,尤其是現在,所以陸荷的語氣有些不善。
司馬炎也沒想到,這長公主意欲何為,他雖然受傷重,但好在體質不錯,所以傷好的也快,不過眼前這個小女人說話這陰陽怪氣的語調是鬧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