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戲劇的結(jié)果就是:大貓為愛犧牲,蟲群追殺依舊,不對稱生物并沒有痛哭流涕……
它依舊一刻不停地狂奔著。
似乎這大貓的出現(xiàn)是一個導(dǎo)火索,地面又開始顫抖。
“隆——隆——”
“嗵——嗵——嗵——”
隨著地面上開裂出一個個大洞,一只只巨大的生物從中探出身來。它們的樣子清一色的像貓,但細(xì)節(jié)卻不盡相同。有些缺條尾巴,有些少了兩只眼珠,千奇百怪。
“眾靈在上!”一只缺失了腦袋上部的大貓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稱生物,用詠嘆般的語調(diào)大叫道。
“你試圖擄走我族的女兒不說?!绷硪恢淮筘埦o接著開口。它沒有嘴部,原本應(yīng)是嘴巴的地方有一個平整的切口。
三人對此很好奇。
“它都沒有嘴巴,是怎么說話的?”踱光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知道?!彼_搖頭。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又一只大貓弓起身子,純黑的皮毛根根立起,它沒有后半身。
“竟然還引來了清道夫!”它粗聲粗氣地說道,邊說著喉頭似乎打了一連串的呼嚕。
“你想要置我族于死地嗎?”所有的大貓齊聲怒吼。從它們的身體里發(fā)出悶雷一般的隆隆聲,又有似哭似笑的尖叫聲。
不對稱生物沒有停止步伐,所有嘴巴一齊張開,大喝一聲:
“滾開!”
它的身軀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帶著千軍萬馬勢不可擋的氣勢沖向大貓們。后者齊齊尖嘯一聲,轉(zhuǎn)過身向后逃去。
“詛咒你!”它們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最后說出了一個復(fù)雜的詞語,大抵是不對稱生物的名字。
不對稱生物從它們身邊碾過,一眨眼就逃到了遠(yuǎn)處。
黑色的蟲群發(fā)現(xiàn)了這群同樣是黑色的獵物,它們依舊一聲不響地張開了口器,一只只長相怪異的蟲子重新排列,一個個連接,變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巨網(wǎng)。
“不!”大貓們又一起發(fā)出一聲尖叫,手忙腳亂地向后退去。全身黑毛乍立,尾巴不停地晃動。它們似乎放棄了退回地下。
“偉大的清道夫大人,請放過我們!”一只體型較小的大貓甚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兩道眼淚真的像噴泉一樣從大眼睛中噴涌而出。
蟲群不為所動。那漆黑的巨網(wǎng)為大地投下一大片陰影,一個個黑色的瞳孔泛著光,冷漠地盯著這群大貓。
眼看黑色蟲子就要撲下,大貓中爆發(fā)出一陣哭嚎。它們想要逃離,但尾巴和四肢交錯在一起,竟是絆倒了它們。
一團(tuán)比烏云還黑的蟲群包裹住了它們。
此時的不對稱生物似乎被大貓們的下場刺激到,一言不語,再一次提速。當(dāng)三人看不見這群大貓后,它們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白曉在心中誹謗著。
就在這時,他思緒一動。
找到了!
他立刻認(rèn)真起來。
“你找到薄弱點了?”薩看見他臉色的變幻,低聲問道。
他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條金屬色掛墜。
悄無聲息地用精神力碰觸了這條掛墜。后者隨即開始發(fā)出瑩瑩亮光。
“嗡嗡……”它發(fā)出輕微而沉悶的聲音,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終于找到你了!
白曉呼出一口氣,把不斷震動的掛墜往空中一個方向一拋。
“嗡嗡——隆隆——”
掛墜停在了空中,其發(fā)出的聲響越來越大。那已經(jīng)不單單是掛墜發(fā)出的聲音了,附近的某種不可見的東西,也開始顫動。
“什么!你們在我背上!”似乎這時不對稱生物才意識到這一點,大聲尖叫,“你們對我干了什么?!”
說著,它渾身的肢體開始劇烈揮動,整個身體似乎被某種力量向一旁拉扯去。它咒罵著、尖嘯著,卻毫無用處。
“轟——”
一道聲音忽的在耳邊炸起,使三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空中的某一處開始旋轉(zhuǎn)、扭曲,不可見的東西似乎開始崩潰,向那點塌縮著。銀色的掛墜發(fā)出一聲尖銳的蜂鳴,渾身白光閃耀,似是一把破開空間的短劍。
身后的蟲子自然發(fā)現(xiàn)了這一異象,口器不斷開開合合,氣勢洶洶地飛來。雖然還未追到,那恐懼感就已強(qiáng)了百倍。
似是一條毒蛇蛻變成了橫亙世界之間的巨蟒,那一個碩大得如一個小型世界的頭顱,轉(zhuǎn)向了眼前渺小的獵物。一雙蛇眸忽的睜開,目光如炬,那黃色的虹膜淡淡地看著他們。雖然沒有流露出捕食的意思,但卻讓人渾身顫栗。
那是無可匹敵的恐懼。
白曉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要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他深吸一口氣。
冷靜……冷靜……
“啊啊啊!讓我走!它要追上來了!”
不對稱生物的掙扎更劇烈了,它晃動著身體,三人差點掉下去。
掛墜似乎察覺到它的抵抗,一道白光從它身上脫離,射向不對稱生物。
“嗷——昂——”
白光沒入它的身體之中消失不見,它怪叫一聲,肢體猛地拍擊在地上,帶著三人一躍而起。
此時,空間一陣猛烈的震動。
“啪——”
一聲輕輕的泡沫破滅聲在耳邊響起??臻g似乎緊緊收縮又忽的膨脹,一道裂縫瞬間被撕裂出來,如同一只眼睛,漆黑又神秘。
隨即掛墜光芒大放,似與空間中的破洞融合在一起。
不對稱生物收回所有肢體,與光芒碰觸——
刺眼的白光讓白曉閉上了眼,只覺得自己似乎穿過了一層薄膜,腦中“嗡”的一聲,難以名狀的感覺升起。
再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十分昏暗。只有一點點微弱的光亮,讓他看見了深色的巖石和壓抑的洞頂。
洞頂?
“咕嚕……咕?!币魂囯y聽的咕嚕聲傳來,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的、不斷翻騰的生物從各個角落蠕動過來。
“這是什么鬼東西!”
不對稱生物又重新伸出數(shù)百條怪異肢體,毫無規(guī)律地?fù)]動著。
一條帶著利爪的肢體揮向軟泥一般的生物,卻仿佛是打在了水面上,在生物表面激起陣陣波紋,一圈圈擴(kuò)散。
“咕?!緡!避浤嗌镆琅f不緊不慢的蠕動著。
“我要離開!離開!”不對稱生物發(fā)瘋似的大叫著,向前沖去,“我要回到垃圾場!”
面前是錯綜復(fù)雜的地下洞穴,但它沒有在意,只顧直直地向前沖去。
“嗡——”
又是一陣讓人頭暈眼花的聲音,它直接穿過了洞壁。白曉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景象開始劇烈顫動,模糊不清。
視線再次恢復(fù)清晰時,景象又變了。
一個巨大的骨架,靜靜地臥在一片漆黑中。那森白的骨頭與背景形成鮮明對比,卻又不顯得刺眼。長長的尾巴延伸到不可見的黑暗里,它的頭顱則正對著不對稱生物。
“這又是什么地方!”后者驚恐地大喊道,“它想吃了我!一定是的!”
它揮動著肢體又瘋跑起來,朝著尾巴的方向奔去。
三人的眼前是一片黑色。這黑暗的大海深不見底,寧靜地展開自己的無數(shù)對手臂,把不對稱生物連帶三個人類擁入懷中,緩緩收攏。
“你看!”
耳邊傳來踱光的驚呼。白曉轉(zhuǎn)過頭去——
那巨大的頭顱,不知何時又正對著他們了。黑漆漆的眼眶平靜地與他對視。那尾巴依舊伸向身邊的黑暗,但它的姿勢卻讓人感覺從來沒變過,十分協(xié)調(diào)。
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突然重重地沉入他的心底。
黑暗隨即充滿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