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內(nèi),混混與亡命之徒們已經(jīng)零零散散的聚集了過來,等到人差不多到齊了之后,黃四這才拖著一箱沉重的箱子,大步走到了廣場的中央,人群的中間。
在環(huán)視了一圈紛紛擾擾的人群后,他將箱子拍在了地上,坐了上去,痛心疾首地向他們喊道:“兄弟們!你們想的沒錯!我們現(xiàn)在的確是禍到臨頭了!”
“什么?!”原本就已經(jīng)陷入騷亂的人群頓時爆炸了,一個個的混混紛紛圍了上來,圍到了黃四的身邊,詢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兄弟們吶,現(xiàn)在,有一名愛管閑事又權(quán)勢滔天的貴公子,決定要把咱們收拾咯,唉,這些年是做大哥我的不好,太囂張、太跋扈,讓那群平日里對我們怨聲嘆氣的老不死們,天天在街上了拉著個人,就數(shù)落我們的不是?。 秉S四怒捶地面,吼道:“但我們不就是證明了,我們這些個他們眼中所謂的地痞流氓,照樣是好樣的嗎?他們憑什么這么做?憑什么請一個外人,來滅了我們?!”
聽罷,人群中較為年輕、熱血的混混頓時擁簇到了黃四的身邊,高喊著口號,一幅要誓死抵抗到底的模樣;但那些經(jīng)驗老到、較為年長的混混們,卻不聲不響的往人群的邊緣退了出去。
這些老混混們太清楚官府的力量了,就算他們這些個混混,在黑道里再怎么牛逼、再怎么響當當,一旦他們真的犯下了大事,也只有兩條路可以選。
第一條路就是認栽、束手就擒,然后就等著午時法場見吧,什么?劫法場?別開玩笑了,有能力讓人突破官軍的重重包圍抵達法場救出自己,然后再讓別人帶著自己殺出一條生路的,又怎么會淪落到斬監(jiān)侯的下場呢?
而另一條路,則是跑路,隱姓埋名、易容化裝,打扮地越不容易被認出來越好,然后一直等,等到風頭過去,過個五年十年的,也就可以回來了。但還是要提心吊膽,萬一被差人發(fā)現(xiàn),那么之前做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總之,他們要么選擇逃跑、要么選擇認命,當然要是你選擇與官府頑抗到底,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那只能讓你的生命結(jié)束的更快一些罷了。
但看黃四這樣子,倒真的像是要負隅頑抗!也是,他的生命早就結(jié)束了,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能算是活著?死了一了百了,倒還痛快一點。
可是他們依舊是活人,他們并不想死??!那些個小年輕沒見過世面,所以才會被黃四那具有煽動性的言論所鼓動,但他們可不一樣,他們見過太多太多了,不會輕易的就上當受騙。
但就在這時,黃四突然站了起來,并一腳踢倒了他身旁那沉重的箱子。嘩~的一聲,數(shù)不清的金銀財寶從箱子內(nèi)倒了出來,金錠銀錠、珍珠翡翠、象牙犀角,這些價值不菲的寶物一股腦的倒在了地上,眩人目光。
瞬間,空氣安靜了,所有的嘈雜、所有的喧嘩,都消散一空,只剩下了齊齊的吞口水聲。
咕咚、咕咚,吞口水之時發(fā)出吞咽聲不絕于耳,這群混混哪里見過這么多的財寶,當黃四將箱子內(nèi)的財物通通倒在地上之后,就連外圍的那些老牌混混們,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觀望了起來。
“兄弟們,老黃我這些年其他事情沒干,就是置備了一些家產(chǎn)罷了?!痹诎l(fā)現(xiàn)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到之后,黃四心中略微一喜,說道:“如今禍事已至,我要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阿堵物,也沒什么用了?!?p>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一喜,這段話字句里透露出來的,分明就是要把這些財寶分給他們!
不過,他們心里都清楚,這錢不是那么好拿的,想要得到這筆巨額賞金,就一定得付出高昂的代價,而這代價,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果不其然,黃四撈了一撈箱子內(nèi)的金銀,使其發(fā)出了叮當叮當清脆的響聲之后,便說道:“可是,這些畢竟是我黃四一生心血所在,如果就這么白發(fā)給你們,那么我還真有些不舍得。這樣吧,你們誰肯留下來,和我一起殺一殺朝廷狗官的氣勢,我就把這些寶貝分給誰!”
說罷,在言語的鼓動和財富的誘惑這兩者的共同努力下,大部分的混混都嗷嗷的叫喊著,沖上來拿了自己的那一份財寶。
只有極少數(shù)的混混,在這兩者之前,依舊保持住了理智,乘著混亂溜出了堡門。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黃四最親密的一圈朋友,在黃四崛起的過程中,獲利也最大。他們基本上不缺那一點兒錢花,又過了沖動的年紀,所以才能夠跑出來,沒有被黃四拖著一起下地獄。
“黃四那個不厚道的,在糊弄誰呢,什么分家產(chǎn),那些可都是亡命錢,有錢拿沒命花的!”在逃出黃家堡后,一名老混混悻悻的吐槽到。
“是啊,這次過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們,再也見不到了?!绷硪幻旎鞊u頭感慨道:“居然傻到和官府硬碰硬,真是幼稚。”
但就在這時,一陣冷笑聲,突然從他們背后傳了出來。
“喲,幾位爺,在這散步呢?大家都在堡里開會,怎么您幾個兒跑這來啦?”
只見一名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年輕男子雙手叉胸,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從他們的背后彈出了頭來。
頓時,這幾名老混混面色煞白的往外一退,其中的一名混混指著此人喊道:“盧守義!你、你、你跟我們過來,做什么?!”
“做什么?”被稱作盧守義的男子冷笑一聲,從背后摸出了兩把彎刀,雙手握住后,說道:“黃四爺不放心,他怕你們這幾個老兄弟投敵啊~”
說罷,他閃身一躍,跳到了幾人的中央,然后原地一轉(zhuǎn),咔擦!兩道雪白的刀光如同圓月一般,構(gòu)成了一道圓圈,從這幾名混混的的脖頸劃過。
噗嗤一聲,一道道熱血從幾人喉嚨處那道深深的口子噴涌而出,濺在了盧守義的身上。仔細看去,這些混混的面孔上不一而同的皆充斥著震驚,他們直到臨死前,也不敢相信那個和他們從小玩到大的黃四,居然會讓人追殺他們,殺人滅口!
“哼,一群懦夫。”盧守義舔了一舔刀口上的鮮血,不屑的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