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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就未央

第七十一章:雷澤蒼龍

棄就未央 忠帆 3357 2021-12-06 10:08:58

  蒼龍是誰?上古四大天神,神族的守護神,三界秩序的維護者!如今退守昆侖玉山的風神西王母,雷澤蒼龍,和已故的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是為上古界最有名望的四大天神。而蒼龍,更是四大天神中法力最強者,品性剛正,手持蒼龍鞭,上可治神族昏君,下可平魔族亂禁;上到天君,小到各族首領,無不對蒼龍懼怕三分,是多少神魔敬而遠之的大人物。后來共工祝融之戰(zhàn)后,主司雷神之職,又在帝爻殫歿之后趁神族元老集體隱退,退居鎮(zhèn)守雷澤。如今白重帝君竟然將蒼龍都搬了出來,心里是對人族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自己的親生骨肉,骨血相通的親外孫,他還真下的去手。

  我搖頭,“北寒,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且不管蒼龍是誰?單單一個雷澤,你都是進不去的!”

  “師傅,那雷澤里困的可是我的母親,你是叫我放棄嗎?”易北寒幾乎喊了出來。

  白釋瞇著眼仔細端詳易北寒,點了點頭,說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孺子可教也!”

  我啞然失笑,“三殿下說笑了,初生牛犢無知無畏,卻也要認清自己的本事,北寒,難道你忘了陵江城?”

  易北寒一愣,稍有些受挫,整個人木訥的怵著,許久,他堅定的說道,“師傅,當初在陵江城我可以不為了非親非故的陌生人奮戰(zhàn)到底,可這一次是我的親娘??!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非得救出她不可,你的擔心我明白,還希望師傅能夠諒解?!彼f的決然,神情上也是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毅然。慢慢的,他半跪于我面前,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師傅,你對北寒恩重如山,師傅能護我安全抵達西戈已是仁至義盡,如今,我不奢求師傅再為我做什么,只有一個小小心愿,還請師傅答應!”

  我長嘆一氣,問道,“你要我做什么?”

  “陪我走完這一程……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真正無懼一切。師傅,答應我,不管發(fā)生任何事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易北寒懇求道。

  白瓊神色凄哀,嘴唇緊緊咬著,忍不住滴下一滴淚來。當當也出奇的沉默,感覺一瞬間所有人都成熟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白釋滿懷希望的凝視易北寒,也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許久,易北寒低聲哀求道,“我知道師傅為難,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就陪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四下出奇的安靜,我仿佛能聽到風流向何處,能清晰感受到易北寒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他的脈搏。他的手還緊緊拽著我,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奢望著一種認可。

  “好……我陪你……”我慢慢回答。

  易北寒緊繃的眉眼一瞬間舒展開,激動的跳起來,只恨不得將我抱起旋轉(zhuǎn)幾圈。白瓊見此,也噗的一聲開心的露出笑容。當當蹦蹦噠噠的跳上去,與易北寒歡快的手舞足蹈。氣氛竟然慢慢活躍開,就如同易北寒所求的那樣,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西戈圣城就在不遠處,看著好近,卻又感覺好遠。易北寒在綠洲躊躇半日,卻始終在大河河畔徘徊。白瓊善意的提醒道,“北寒哥哥,渡過河流,再過一個時辰,就到圣城了!”

  易北寒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很明顯,易北寒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他那處在圣城高高在上的外公,也對解救白蘭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心里明白,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好好思量,運籌帷幄。否則,這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將沒有任何意義,而他已經(jīng)失去了父親,也將永遠失去母親。

  眼看日已西斜,白釋修復結界與我們一行人復合。想著易北寒還在糾結,便走到易北寒身邊,指著西戈圣城的方向,說道,“如果懼怕那里,卻又不得不進去,何不膽大一些?”

  看著易北寒的模樣,我由衷的心疼,放到人間,他不過才是個二十來歲的孩子,如今卻要他面臨如此窘境,真真難為了他。

  他沖我微微一笑,回頭對眾人說道,“我們走吧!”

  他大步流星,輕身一躍,身體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涞胶优蠈γ?。白釋緊隨其后,也抵達河流對岸。我和白瓊對視一眼,腳跟用力一躍,輕飄飄的落到對岸的綠草地里。當當化作精靈模樣,扇動翅膀圍繞著易北寒飛來飛去,發(fā)出微微聲響……

  到圣城時,恰逢最后一絲余暉隱沒,街上頓時燈火通明,好一派祥和景象。明明是神族之地,卻被白重帝君治理成了人間的模樣,越發(fā)讓人琢磨不透白重帝君是個怎么樣的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這座圣城的主人,名動三界的西戈帝君……

  大殿之上,一席青黑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明明是王者之地,卻又裝飾得凡間族落的廟堂模樣,看著平凡,透著清奇。

  白釋大步流星走上殿堂,拱手拜見,“父君,邊塞結界已經(jīng)恢復!”

  白重微舉手掌示意已經(jīng)知道,操著洪厚的聲音問道,“堂下何人?”

  我淺笑上前,拱手下拜,“瀛洲未央,見過帝君!”

  只見白重淡淡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未央上神,西戈不像九重天宮,沒那么多俗套的禮節(jié),你無需多禮。”

  “帝君如此說來,未央先行謝過了!”我便站直身子。

  不知是故作高深,還是真沒認出,白重冷漠的直視易北寒,冷冷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易北寒神情已經(jīng)不似先前緊張,反而沉靜異常,不緊不慢的向前踏出一小步,只站直身子稍稍往前拜了拜,洪亮的說道,“人族無名小卒,不足為帝君掛齒!”

  白重一愣,接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帝君!我叫易北寒……”

  “北寒……”白重在口中重復道,眼眸更加黝黑,愈發(fā)深邃。

  易北寒強忍住心中不忿,繼續(xù)說道,“木落雁南渡,北風江上寒!是我母親喜歡的詩句,故而撿了中間兩個字。卻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我生下來便應了那個名字,莫如北風凄寒的人生?!?p>  白重神情一怔,冷淡的說道,“人生凄寒……只怪當初你父母種的惡因,自然落得你承接苦果……”

  “是嗎?可我不這么認為,兩個人相親相愛在一起你情我愿,并沒有妨礙誰!孩子無辜,更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徒然強加諸多理由而將一個圓滿的家活活拆散,讓夫妻天涯相隔骨肉分離,與其說是孩子的父母種的惡因,我倒覺得罪魁禍首是拆散他們的那個人!如此說來,倒更應該怨恨不懷好意蓄意阻止的人,帝君以為對是不對?”易北寒滿載憤恨卻又冷靜將他所想有條有理娓娓道來。一邊小心注視著白重的情緒,一邊又盡量語氣放輕說的云淡風輕,不使白重動怒。

  堂上白重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天才問了句,“那你今日為何而來?”

  易北寒緊緊握住拳頭,恨不得將指甲嵌進肉里,一番思想斗爭,易北寒緩緩放松。只見他拱手沖白重一拜,說道,“聽聞西戈有位帝姬,只是已經(jīng)在大荒銷聲匿跡幾萬年,前段時間我路過南海,恰逢這位帝姬,受她所托,到西戈帶句話?!?p>  此次易北寒完全不按規(guī)矩出牌,我一臉茫然愣在那里,不知他心里是何盤算。

  白重一聽,神情有些異變,目光凝聚,連忙問道,“你說清楚,哪位帝姬?”

  “這位帝姬姓白單名一個夕字,想我小小凡人如何辨別真假,還請問帝君,西戈可是有這么個人?”易北寒裝傻充愣,半信半疑的問道。

  白重身體一震,大聲問道,“你在哪里見到白夕,與本君仔細說來!”

  易北寒出奇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跪在了白重面前,他顫顫巍巍的說道,“帝君恕罪,帝姬已經(jīng)……已經(jīng)……”

  這可吊足了白重的胃口,一向平靜的白重帝君頓時慌張起來,大聲喝到,“已經(jīng)如何,據(jù)實相報!”

  “帝姬為那木鳴樹的永生之力做了活祭,已經(jīng)不在人世……”易北寒小心翼翼的說完,偷偷瞄了一眼堂上的白重。不止是白重,在一旁沉默的白釋聽完易北寒的話,也顫抖的留下淚水,沖白重絕望的喚道,“父君,姑姑她……是真的嗎?”

  白重閉上眼睛沉默良久,咬緊牙關,語塞言道,“難怪我遍尋大荒也找不出一絲夕的氣息,怪我……”說完,捶胸頓足,后悔不已。

  頓時殿堂里氣氛一瞬間哀傷充斥,白釋走上前去安慰白重,父子倆都沉默的閉著眼,白重更是哀傷之余忍不住長嘆,“夕,你答應阿哥的都忘了嗎?”

  白釋撫過白重的肩,安慰白重道,“父君節(jié)哀……姑姑不會想看到您這樣的……”

  突然,白重想起什么來,憤憤問道,“你說夕祭出永生之力,那永生之力受用者何人?”

  “這個,帝姬倒不曾細說!”易北寒慢慢說道。想來是不想連累即墨族那位王,便裝作一副不知的模樣。

  一時間,白夕過世的消息傳遍西戈,也不禁讓人感嘆西戈之人實在平日里清閑的緊,方才出來個八卦,左鄰右舍都在八卦。細想想白夕好歹在西戈也算名人,有關她的八卦向來極具爆炸性,倒成了西戈茶余飯后的必聊話題。一連好幾個月,人們所談也都離不開白夕的名字。

  這白夕雖明著是個帝姬,儀態(tài)端莊,私底下,卻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要聽完她所干過的混賬事,實在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聽的完的。總而言之,西戈這位帝姬可真真是位人物。難怪白重會如此著緊,年輕時應該不少為他心尖尖上的妹子處理麻煩事,以至于老了都還放不下。這不由讓我佩服起白夕,想我雖也是個女兒家,可在九重山都是乖巧的緊,卻從不似她這般任意妄為,活的好不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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