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音出國的時間如期而至,那是在學(xué)校的一個星期天上午,南青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拿起手機,一條未看短信。備注是韓音的,南青劃開短信,寥寥幾字卻讓南青雙目淚眼婆娑。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希望我們再見面時,你我都是更加堅強之人。”韓音的話語刺痛著南青的心,南青沒有去送他,她想去送他,但他是不會讓她去送他的,南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韓音見過面,聊天著,那些還可以在一起訴說心事的舊年月早已經(jīng)存進了一個名叫做歲月的匣子里了。
南青躺在被窩里,此時的她早已無力起床收拾那散滿一心的殘碎,她就想那樣一直躺下去,躺下去,希望那顆心碎了去,希望那片腦海沒有了風(fēng)景。她追不上愛情的車輪,抓不住時光的韁繩。那一聲聲的發(fā)至內(nèi)心的獨白,是對自己的怨懟。
韓音拖著行李走過清晨的校園,十月的黃桷蘭散發(fā)著令人沉醉的芳香,那是只有校園才擁有的純潔的清香,行李箱的輪子嘩啦啦的響過那一排排的香樟樹,響過南青的寢室樓下。韓音撫摸著那棵棵古老而粗壯的老樹,清晨的潮濕讓他們也散發(fā)著泥土的味道。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那時你是否還會在等我。那些你說給樹的諾言,說給風(fēng)的情話還遺留在一片土地上,但我將要去遠方,打點好的行李裝不下他們,讓他們留在這里陪伴著寂寞的你。
南青找不見韓音的背影,那以遠去的身影,那還夾雜著自己心情的思念。遠方的輪船早已響起了遠洋的汽笛,只是瞧不見浪子的身影。
韓音放好自己的行李,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站臺上還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不少人群,稀稀落落的路過自己的身邊,沒有了黃桷蘭的清香,韓音看著窗玻璃上還隱約透露出來的自己的影子,那是一張充滿朝氣的秀氣臉龐,遠方,多么美妙而又憂傷的詞語,韓音竟然感慨起中國古代哲人們的偉大來,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一詞語竟然讓自己都開始動容起來了。韓音拿起自己早已經(jīng)關(guān)機的手機,嘴角淺淺的笑了笑,這樣離別的時刻當(dāng)真是讓人容易流露出真感情,他害怕離別,同時又覺得離別是那么的唯美。像極來言情小說里面那些催人生死的離別場合,但自己是男生,沒有太多的悲傷來訴說自己的心情。
南青拿起手機撥打了韓音的電話,她想他為何不辭而別,為何如此的不肯見自己,可是讓南青等待的確實電話那頭長長的忙音。南青早已經(jīng)忘記了眼淚是需要在什么場合出現(xiàn)的了,她抹掉那些還掛在腮邊的淚珠,眼睛紅紅腫腫的,步履闌珊的走向陽臺,快接近中午了,陽光刺眼的讓人生痛,她害怕室友們看見她那副憔悴的面容,用水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龐,冰冷的水透過肌膚刺激著南青的大腦神經(jīng),于是她忙擦干自己臉上的水珠,一個箭步?jīng)_出了寢室。
火辣辣的驕陽曬著南青冰冷的皮膚,南青奔跑著朝學(xué)校的大門口去,那里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些三三兩兩打著太陽傘出出進進的學(xué)生,那些身影中沒有一個是韓音的,南青無奈的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些學(xué)生,盯著那道們,她多希望是自己眼花,多希望是自己做了一個悲傷的噩夢,她希望在那道門中,在那些學(xué)生中能夠看見韓音的身影,但是韓音的身影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這篇散發(fā)著芒果香,散發(fā)著黃桷蘭的土地了。留給南青的是那無盡的苦苦等待。
南青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是如何渡過這個周末的,星期一的課程恍恍惚惚,就連老師叫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及時的反映過來,旁邊的同學(xué)也覺得南青有些奇怪,問她怎么了,她只是傻傻的不自然的笑著,不作答。傍晚的晚風(fēng)吹的清冷,南青一個人抱著書本走過那些熟悉的地方,路過那些熟悉的路口,撫摸著那一棵棵古老的樹干。學(xué)校此時的喧嘩聲依舊,球場上飛揚的身影,路邊黑暗處卿卿我我的情侶,南青撿一處角落,靜靜的坐著,思緒迷然,旁邊的黃桷蘭散發(fā)出來的清香是那么的濃郁,絲絲蕩人心扉,久久不曾散去。那些遺落在角落的溫暖,那些藏在黃桷蘭里的情話或許是應(yīng)了心情,淚珠牽連,憂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