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
寬大的皮椅轉(zhuǎn)著圈,上面卻沒有人,精致的指甲刀在紅木地板上彈了幾下后斜斜的躺下了。
匡梅云如篩糠一般的顫抖著。
前一刻她還悠哉的在修著指甲,后一刻一聲冷哼就讓她從皮椅上倉惶的站了起來,連指甲刀都掉在了地上。
上一次她聽到這個冷哼,是在給前任的廠長當(dāng)助理的時候,當(dāng)時也是在這個辦公室,她正與前廠長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后前廠長就從海德消失了,對外的說法是他練功走火入魔,被接回丹鼎門內(nèi)治療了??墒强锩吩茀s知道,那不過是為了給聯(lián)邦一個交待,真實的情況是前廠長貪沒了大筆的宗門資源而被捉回宗門內(nèi)處置了,至于處置的手段,在匡梅云接任之前有特意被告知過,那是她連想都不愿意去想的刑罰。
面前的光幕上是一個須發(fā)皆白,面上的皮膚卻光滑無比的男子,正是匡梅云的頂頭上司,丹鼎門的三長老諸行云。
不過讓她感覺稍好的是,上次是三長老親自過來的,而這次只是靈腦儀上的投影。自從前廠長的情形出現(xiàn)之后,九天制藥的所有靈腦儀上都被要求設(shè)置的專門的接收法陣,并且不能關(guān)閉。
“諸長老好?!笨锩吩浦棺☆澏?,畢恭畢敬地向?qū)Ψ綇澭鼏柡谩?p> “我不好?!敝T行云目光如刀,狠狠地瞪著她,冷冷的說道,“當(dāng)初可是我力排眾議,把你推到這個位置上的。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在門內(nèi)的靠山居然是姜玖源?!?p> 匡梅云一愣,臉色刷的變得煞白,慌張的連連擺手說道:“沒有沒有……二長老怎么可能是我的靠山。諸長老,諸長老,你可別聽信謠言啊,這么多年我都是老老實實地按照您的要求辦事,大家都知道我一向是以您馬首是瞻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不說別的,就說之前我上任被抓,大家可都是以為是我出賣的,那可是二長老的人啊,他們怎么可能會接受我?!?p> “是嗎?”諸行云臉色緩和了些,“那這次的事情你為什么要壓著?”
“?”匡梅云先是有些茫然,但能被諸行云看中做這個位置,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細(xì)細(xì)想了一會之后才惴惴不安地試探著問道:“您說的是姜公子的事情?”
諸行云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盯著她。
“您可千萬別誤會,姜公……姜潮生的貓眼蝠咬死幾個工人的事情我之所以壓下來,那都是為了宗門利益啊,幾個普通工人的生死對于扳倒二長老那派勢力不會有什么助益,但是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影響的可是九天制藥的聲譽,我可是一直記得您的教誨,一切要以宗門利益為先。”匡梅云緊張的解釋著。
“蠢貨。幾個工人的事情的話,門派在警衛(wèi)廳里的眼線會特意傳消息回來給到我這邊?”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說法,諸行云沒再提靠山的事情,而是再提示了一下,“那邊說的是你們犯了些很嚴(yán)重的事情,和尸體有關(guān),好好想想。”
“啊,警衛(wèi)廳?”
怎么會扯上警衛(wèi)廳了?
匡梅云想不明白,一時沒有回話。
尸體?骨灰?難道是那蠢貨?
片刻的沉默之后,看見諸行云那越發(fā)陰沉的臉色,在腦中過了一邊最近的事情的她終于是想起了一些和尸體有關(guān)系的事,忙是急急開口,把聯(lián)邦福利中心的人找到自己,而后自己安排公關(guān)部長去弄骨灰應(yīng)付福利中心的事情前后交待了一遍。
“真的就只有這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了?!?p> 說完之后,匡梅云低下了頭,在心里不知把那公關(guān)部長罵了多少遍,弄個骨灰居然能把事情弄的捅到諸長老那種層面上去的程度,難道是挖了聯(lián)邦烈士陵園偷的尸首?
哦?只是這樣?那怎么那邊給到的消息說還和萬神教的人扯上關(guān)系了?
看著一臉慌張,看起來一副手足無措樣子的匡梅云,諸行云也是奇怪,他倒是并不懷疑匡梅云,誠如她所說,她不可能靠到那邊去,之前自己那么說也只是為了敲打她而已。
警衛(wèi)廳那邊得到的消息也是模模糊糊的,但以匡梅云的說法來看,這件事還真和她沒關(guān)系。
“我馬上把那公關(guān)部長叫過來問清楚情況,然后立即向您匯報。”沒聽見諸行云說話,匡梅云抬起頭試探著說道。
“好啊,你現(xiàn)在去警衛(wèi)廳把那家伙給我叫過來?!?p> 匡梅云愣住了,在心里“啊”了一聲,齊同宗被抓了?
“姜潮生還在海德嗎?在哪里?”
“在,就在工廠基地里面?!?p> 諸行云光滑的臉蛋上浮現(xiàn)一絲微笑:“你想辦法讓他知道這件事。就告訴他,他的妖獸咬死人的事情已經(jīng)被警衛(wèi)廳的人查到了,警衛(wèi)廳正在安排行動,準(zhǔn)備抓捕他。之后你立刻去海德警衛(wèi)廳……”
“啊?”這次匡梅云真的叫出了聲,面如土色,“諸長老,我這真的是為了宗門利益啊,求求您,饒了我吧?!?p> “饒什么?”諸行云面無表情,話語被打斷讓他很不開心,背負(fù)著雙手:“放妖獸咬死人的是姜潮生,偷尸體的事情是那個公關(guān)部長,你最多就是給了一個模糊的暗示,你能有什么事情?最多是一個管理責(zé)任,工廠進(jìn)行一些賠償,不這個廠長你是做不了了,我再給你找個位置就是?!?p> 通知姜朝生不就是讓他跑掉,然后讓自己扛罪的嗎?
本來是這么理解的匡梅云呼出一口氣,然后帶著一份不確定開口問道:“那我到了警衛(wèi)廳怎么說?”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有相關(guān)的留影石也帶過去。通知姜潮聲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難不成還要宗門幫他扛這件事。”
嗯,趁著這個事情,在長老會上提一提“非任職人員不得隨意進(jìn)入宗門下屬企業(yè)”的規(guī)矩,應(yīng)該通過的問題不大了,早就看不慣這些公子哥把宗門地工廠當(dāng)自己家一樣的做法了。
至于姜潮生?就留給姜玖源頭疼去吧。修真者侵害普通人本就是聯(lián)邦最忌諱的事情,再加上畏罪潛逃,夠他忙一陣子了,也免得他老在長老會上躥下跳的。況且這次不知怎么還扯上了萬神教,夠他喝一壺的了。
至于把姜潮生直接交到警衛(wèi)廳?那可就是撕破臉了,誰家沒有幾個不成器后輩,鬧得太僵可對自己不一定有好處?,F(xiàn)在這個做法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也不會惹得其他人反感。
“聽明白了沒有?”
“是,是,我馬上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事。”匡梅云帶著一絲慶幸,心底咒罵著姜潮生和齊同宗就想要結(jié)束這次通話。
“等等?!敝T行云幽幽的開口,“你以后還是要跟著我的,說話做事要注意一點。首先我們做事都是為了宗門,沒有什么要扳倒誰誰誰之說,明白了嗎。
然后,上次海德工廠的前廠長貪沒物資的事情我記得就是你舉報的啊,這對于宗門而言可是大功一件啊,說什么‘出賣’。還有什么‘大家以為’,這本來就是事實啊,難不成是我老糊涂,記錯了?”
“不,不,不。就是我舉報的,就是我舉報的?!笨锩吩拼蛄俗约阂粋€嘴巴,“我最近腦子不清楚,一緊張說錯話了?!?p> “這個毛病要改,說錯話有時候可是會要人命……”留下這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話之后,諸行云就從光幕上消失了。
留下面色變幻不定的匡梅云,在咬牙切齒地咒罵發(fā)泄了十分鐘之后,按下了通訊手環(huán),按照諸行云的吩咐開始安排事情。
而此時,海德高中內(nèi),林楚正準(zhǔn)備去和畢曼華請假。
下周一他需要去九天制藥取回明哥的骨灰,而當(dāng)天就有畢曼華的健體課。班主任的課他可不敢直接翹掉,還是老老實實地請假為好。
茶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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