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楓眉心微蹙,聽到動靜,自窗臺飛下,握住她下意識逃避的手,一點點拭去她額頭汗水。
“亦水,不怕?!彼驼Z躊躇,耐心而溫存,不知該不該驚醒她。
姑蘇亦水恍恍惚惚睜眼,霍然看到他守在一旁,疑惑的蹙眉。
“你怎么半夜跑來這里?!?p> 她如在夢中,一時竟沒轉過來。
葉宸楓略略沉吟片刻,笑道:.“想看你就來了,下次記得關好窗?!?p> 姑蘇亦水冷冷淡淡一眼,表里不一,天降枕頭砸了下來,“出去?!?p> 葉宸楓接了枕頭,笑意深深,依舊皎潔似雪,不染下塵,“承蒙殿下厚愛,多謝自薦枕席?!?p> 這般不正經(jīng)的話他卻信手拈來,毫無羞愧,姑蘇亦水拂簾,自嘆不如。
“陛下若睡不著,我明天便讓人將蘇容送去陪你。”
她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冷然勾唇,幾分慵然,漫不經(jīng)心開口。
葉宸楓似有惋惜之色,一聲笑嘆,抱了一只枕頭,彈窗而出,月下仙人般飄逸從容。
她眸中一抹惱怒,他這樣出去,倒像是她無情無義,不認賬似的,這人什么時候都不忘算計,黑心透了。
承國,京都陽城,春花競艷,花團錦簇。
一柄紙傘墨綠,侍兒掌起,溪水潺潺,垂釣半晌。
“國師大人,魚上鉤了。”
侍兒眼見水花撲騰,欣喜提醒。
鳳兮疑拿了手中朱簍,一眼到底空無一物,他笑意淡薄,搖頭:“魚雖上鉤了,可我要釣的并非它啊?!?p> 侍兒疑惑不解,“國師大人想釣什么呢?”
鳳兮疑放生了勾上紅魚,甩線再次入水,四穩(wěn)八平坐著。
“釣人事起落,釣四海沉浮,釣一日清凈。”
侍兒擰眉,不解凝眸,“國師果然高深,常人之心難以揣度?!?p> 鳳兮疑“哈哈”一笑,抿唇雋秀,風雅抬袖,“是啊,當國師站在云天之上,寂寞得很吶,不過還好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p> “是陛下要回來了嗎?”侍兒亦是“嘿嘿”一笑,兩顆虎牙,白的晶瑩。
“栗梨知道,國師大人最喜歡陛下了,就像喜歡撫琴一樣喜歡?!?p> 鳳兮疑笑意深深,深成一汪春水,“栗梨說錯了,是比喜歡撫琴還要喜歡啊,春蠶到死,矢志不渝?!?p> 栗梨吐舌,“對對對,無論陛下做了什么,總之在國師眼里都是頂好的?!?p> “國師什么時候才能譜出新曲呢?云觴琴束之高閣,可都快啞了!栗梨已經(jīng)三年沒見過國師彈琴了……”
鳳兮疑一抹悵惘,笑望了一眼天邊夕陽殘紅,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今時不同往日啊,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栗梨重重點頭,嬉笑頻頻,“是啊,也要問問琴愿不愿意啊?國師下次彈琴小心,別把云觴彈壞了。”
鳳兮疑笑意飄遠,人也如坐云霧之中,顯得那般不真切,“有些人啊,本就不該存在的,上鉤了,就別再想逃。”
栗梨手中墨綠紙傘上春雨密密,偶爾濺到臉上,猛然一涼。
水墨嫣青
嗯,國師大人就是個斷袖,不必懷疑,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