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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不歸人

第十章 道初心

同是不歸人 鬧市無人 2714 2015-07-25 17:20:49

  如果白不歸沒有遇見陸城星,又倘若當初的賭局角色變成了劉義符,或許會有不同結(jié)局。

  看到最后一封信箋了,時間是我蘇醒的前一天。

  有一個女子來找了白媽媽,自稱是陸城星的妻子,勸說她不要再糾纏不休。白媽媽什么都沒說,她記得,他們門第不當,那縣令父母就跑的來自己白歌軒破罵自己狐貍精,纏著自家兒子,礙了他的前途。

  她是煙花之地的鳳塵女子,他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噬舷轮?,要他迎娶中書監(jiān)尚書令傅亮之女。那日,縣令夫妻召她去問話,對她說:“他抗旨不尊已是死罪,還妄想娶你一個風塵女子,這是陷我們?nèi)也涣x啊。”那日,她為他想了很多,他的抗旨退婚執(zhí)意要娶她,她看見了她真的很開心。她卻無勇氣在嫁他。他說“就算為你顛覆了整個王朝又如何,我要娶你跟別人沒有關(guān)系”她笑“我非陳圓圓,亦擔不起禍國殃民的千古罪責”他沉聲“跟別人共侍一夫你也愿意?”她說“我不愿,你做你的將軍,我做我的煙花之女,從此,兩不相干。”十日后,他大喜,她一杯毒酒結(jié)束了一生。

  “若有來生,我一定,做一個配得上你的良家女子。”

  可是白媽媽不知道,陸城星賭的就是白不歸的癡心,賭的就是她會為了自己放棄一切,包括生命。白媽媽至死也是滿足的,她以為,自己苦等三年陸城星會感動,是的,他是感動了,不過,十里紅妝,迎娶的不是自己,娶得是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這一世繁華,從來都不是自己。虧得白媽媽至死還覺得愧疚了陸城星,愛本無錯,何苦欺瞞。

  劉義符爹病重,他無暇分身卻還是冒著天下人辱罵來陪白媽媽。他抱著懷里的白媽媽,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不歸……不歸……”

  他將白媽媽的尸首放在床上,轉(zhuǎn)身離開,他此刻只想送給陸城星一個十里紅妝,他想血染他的婚禮。

  讀到這里時,布帛掉落在地上。我想,我明白了為什么我能看懂這些字了,正如我從醒來就對這些場景熟悉,可能,是這身子的反應吧。我突然多了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這讓我不是很適應。

  記憶里的白不歸總是欺負劉義符,對陸城星卻好的不得了。

  白不歸這樣的女子,令我佩服又令我可悲,愛的人不愛自己,有勇氣了結(jié)自己的一生,她愛慘了陸城星,可是,我也覺得陸城星他不配擁有白不歸的愛。我為什么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估計是老天憐我沒戀愛過,讓我來替她去愛吧。呵呵噠……偶爾厚臉皮有益身心健康吖。

  我要的不是一場一世榮華,我要的只不過是一場醉世煙花。

  我將信箋撿起來,迫不及待的往下看,時間竟然追溯到她的身世。

  義熙十二年(公元416年)一月,后秦主姚興死,姚泓繼位,內(nèi)部叛亂迭起,政權(quán)不穩(wěn)。劉裕認為這是滅亡后秦的良機。八月,劉裕以劉穆之任尚書左仆射,內(nèi)總朝政,外供軍糧,自己率大軍分四路北伐。九月,劉裕扺達彭城。龍驤將軍王鎮(zhèn)惡、冠軍將軍檀道濟領兵由淮、淝轉(zhuǎn)向許、洛,后秦諸屯守皆望風降附,晉軍進展神速。十月,王鎮(zhèn)惡軍占領洛陽。

  次年正月,劉裕留其子劉義隆鎮(zhèn)守彭城,自率大軍北上。此時北魏派十萬重兵駐守河北,并以游騎騷擾晉軍。劉裕在行軍中,雖常設奇陣或用大弩強槊擊敗魏軍,但進軍速度緩慢。王鎮(zhèn)惡軍由洛陽進抵潼關(guān)后,為秦主力守險以阻,檀道濟軍的糧道也為秦將姚紹截斷。晉軍一時處于危境。王、檀向劉裕求援,而劉裕卻為北魏軍牽制,自顧不暇。幸得當?shù)匕傩盏膸椭?,潼關(guān)晉軍才轉(zhuǎn)危為安。七月,劉裕擺脫魏軍,進至陜城;前鋒沈田子攻入武關(guān),進屯青泥。八月,劉裕至潼關(guān),與諸部會合。

  秦主姚泓為緩解兩面受敵的危局,謀劃先消滅沈田子軍,再抵御劉裕,于是率步騎數(shù)萬急趨青泥。沈田子軍本為疑軍,不過千余人,但各自為戰(zhàn),驍勇異常,數(shù)次出擊竟使姚泓敗還長安。此時,王鎮(zhèn)惡突破潼關(guān)防線,率師直進,一舉攻陷長安城,姚泓率群臣投降。

  九月劉裕率晉軍浩浩蕩蕩地抵達皇城。他想在此稍作休整,經(jīng)略關(guān)中,不料傳來劉穆之病死的消息。劉裕怕朝廷有變,留其十二歲的兒子劉義真率王修、王鎮(zhèn)惡、沈田子等文武共守長安,自己統(tǒng)軍南歸。

  劉裕匆匆南歸,為夏主赫連勃勃謀臣王買德窺破心跡。王買德對勃勃說:「劉裕讓其子鎮(zhèn)守長安,自己卻倉猝南還,不為別事,是為了圖謀皇位。他再也無暇顧及關(guān)中了。對我們來說,這機會其是太好了!」

  劉裕南歸不久,赫連勃勃派軍南斷青泥,東扼潼關(guān),率大軍進攻長安。同恰在此時,留守長安的晉朝文武發(fā)生內(nèi)訌,沈田子殺王鎮(zhèn)惡,王修殺沈田子,劉義真復殺王修。劉裕得到消息,驚恐不已,急令朱齡石鎮(zhèn)守長安,命劉義真速回。劉義真和將士大掠財寶美女,車載南還,為夏軍追及。朱齡石陣亡,劉義真單騎逃逸。長安得而復失,良將勁兵損失駭人。但經(jīng)過兩次北伐,黃河以南、淮水以北為晉具有。

  白不歸那年不過十五歲,她一直居住在長安城的一個無名村,她無父無母,是村里人在長安城的古河城里撿到的。

  她從小就靠那些樸實的街坊鄰居接濟而活,小伙伴們叫她不歸,濃濃的鄉(xiāng)音叫著有點像布谷鳥的感覺。學堂先生也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白不歸。

  長安城之亂,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們,將無名村兩百余人,包括新生嬰兒,家畜飛禽走獸,拿鏈子綁住,趕到戰(zhàn)線上,拿身體擋住那些敵軍的進攻。

  布帛清楚的記載著那一場屠殺,年輕貌美的姑娘們都無一幸免,那時,她記得她的鄰居阿零用死護住她的清白,她清楚的記得,那些士兵是如何糟蹋她曾經(jīng)的玩伴,她在阿零的庇護下詳裝被侮辱,才幸免一劫。當時阿零視死如歸保護她,阿零說,快走!可是,她走不了……她被抓回人群中,同著自己之前相處過得村民們,一起被提到前方戰(zhàn)場當人肉墻,用來威脅劉裕。

  筆上的娟娟字跡涂了幾下,墨色不均勻,可以看出這是白不歸一直不愿意回想的噩夢。

  她親眼看著昔日待自己如己出的大嬸和那些玩伴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鮮血成了她最后見到的風景。

  她又成了孤女!

  舉目無親!

  連救濟自己的鄰居都沒了!

  阿零為了救自己死了,那兩百余人都死了,無一幸免!他們都死了!

  曾經(jīng)的溫馨的小村莊成了一個地獄的修羅場,身后的景象猶如地獄,斷肢殘骸,血流滿地。一地的枯骨,她就這么渾身是血的躺在尸骨中。

  她的腿腹被砍了一刀,身上的血猩紅一片,一半自己的血一半是村民的血。刀砍在身上的時候,很疼,可是,那個人他留情了。她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對自己下殺手的士兵怎么留情了,可是,自己還活著。也許,是不忍心吧。那士兵是第一次殺人,連拿刀的手都是顫抖的。她無辜的眼神不屈的看著那士兵,他終是不忍,又不想讓別人傷她,所以,給了她生存的機會。

  那些士兵都走了,留下一堆骸骨,曾經(jīng)鮮活的村莊就這么毀了。

  她忍著疼痛,在尸堆中翻來覆去,想找還有沒有存活著的人??墒牵麄兌妓懒?!唯獨自己還活著!

  我活了六七十年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白不歸真的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人不一定比過得長久就經(jīng)歷得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這也許就是白媽媽的故事,我只是白姥姥。一個從異世來的一縷孤魂,占了人家身子,想過得瀟瀟灑灑的白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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