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唯一的你，再見孤獨

　　“什么事啊？”紀(jì)念活動結(jié)束后，真造被亞紀(jì)拉到馬路邊。

　　亞紀(jì)沒吭聲，只是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2月6日，這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月亮最圓的時候。

　　“你是想說，月亮很漂亮對吧？”真造說，“聽說，在中國，今天是個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呢。”

　　“是啊，很美?！眮喖o(jì)終于說話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真造覺得她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你，怎么了嗎？”真造小心翼翼地問。

　　亞紀(jì)緩緩將視線放在真造的臉上，盯著他足足有一分鐘，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良久，亞紀(jì)終于一字一句地吐出幾個字。

　　“サ·ヨ·ナ·ラ?！?p>　　意思是「再·見」。

　　沒等真造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亞紀(jì)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徑直走向馬路對面，鉆進(jìn)了停在那里的一輛白色RX7。

　　后來，真造終于明白那句「再·見」是什么意思。

　　那時是五年前。從那以后，一直到那次同學(xué)會，真造再也沒有見到她。

　　他只是聽說，她從警校畢業(yè)后進(jìn)入警視廳搜查一課，工作沒多久卻突然去了美國，一年多后才回國，被調(diào)到靜岡……

　　…………

　　真是的，怎么又想起這些了？真造搖搖頭，繼續(xù)翻著粉絲群里的聊天記錄。一直沒有仔細(xì)看過群里的內(nèi)容，這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群主「弘志桑」居然是向井弘志，五年前見過的學(xué)姐三木里惠的男朋友。兩個管理員分別是三木里惠和車谷雪。

　　“哎？好巧?！闭嬖煺m結(jié)要不要事先跟幾位認(rèn)識的人聯(lián)系一下，聽到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回頭一看，居然是城田永美。

　　“你怎么……”

　　“怎么？我不能來喝咖啡嗎？”城田永美坐到他對面，點了咖啡和三明治。

　　“哦，沒什么?！闭嬖煊值拖骂^，手指在那三個人的頭像上游移，不知道該不該點下去。

　　“你在看什么？”城田永美問，“看你表情好像遇到什么問題了？”

　　“是粉絲群?！?p>　　“粉絲群？我沒聽錯吧？你居然也會加粉絲群這種東西？”城田永美瞪大了眼睛。

　　“現(xiàn)在需要糾結(jié)的好像不是這個問題吧？”真造對她有些過激的反應(yīng)感到一丟丟無語，把自己的糾結(jié)說了一遍。

　　“想聯(lián)系就聯(lián)系唄?！背翘镉烂勒f，“反正也認(rèn)識不是嗎？”

　　“可是我跟他們并不熟，上次見到他們還是五年前?！闭嬖煺f，“我想還是先不聯(lián)系了……”

　　“那你要去他們說的那個紀(jì)念活動嗎？”城田永美問。

　　“現(xiàn)在看來到時候應(yīng)該有時間，我應(yīng)該會去吧。”

　　“那么……”城田永美放下咖啡杯，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你去的話，可以帶我一起嗎？“

　　“啊？”真造一愣，“你也要去？你也喜歡ZARD？”

　　“還好吧，從小就聽了。”城田永美說，“而且記得我老媽最喜歡ZARD了?！?p>　　“既然如此，到時候一起去吧?！闭嬖煺f，“到時候就在波洛這里會合吧?！?p>　　…………

　　紀(jì)念活動當(dāng)天，晚上七點四十分。

　　城田永美開車載著真造一起來到舉辦活動的體育館。依然是跟五年前類似的布置，巨大的熒幕，熒幕前搭了一個舞臺，舞臺上還擺好了鋼琴和架子鼓，兩側(cè)立著音響。熒幕正對面是看臺，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看起來還挺正式的?！闭嬖煺f，“記得五年前根本沒有舞臺，也沒有樂器?！?p>　　兩個人在看臺上找了兩個相鄰的位置坐下，剛一坐下就看到向井弘志和三木里惠出現(xiàn)在舞臺上。向井弘志抱著一把吉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輕輕撥弄幾下琴弦。三木里惠則走到立麥前，提醒觀眾們距離活動正式開始還有十五分鐘，現(xiàn)在開始播放幾段視頻，作為活動的預(yù)熱。

　　伴隨著溫暖的歌聲，人們逐漸沉浸其中。城田永美也伴隨著節(jié)奏輕輕哼唱起來，真造聽著她的聲音，忍不住又想起五年前。只是那時，坐在自己旁邊的是亞紀(jì)。他突然感到惆悵，也許自己今天不該來的。

　　他環(huán)顧四周，觀察著周圍的人們。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看臺旁邊的角落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清水由利？”真造感到有點吃驚，他沒想到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她要來，為什么沒有跟城田永美一起？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時間走到八點，向井弘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立麥前，跟三木里惠一起宣布活動正式開始。

　　首先是回顧ZARD的歷史、作品，然后是向井弘志和三木里惠跟大家分享自己與ZARD的故事以及對ZARD的感受。接著，向井弘志拿起吉他，三木里惠則坐到鋼琴后，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坐到架子鼓后面，熒幕開始播放mv，三個人配合著旋律演奏和跟唱。

　　氣氛很熱烈，觀眾們幾乎都跟著哼唱起來，真造也被這股熱情感染。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四個小時過去了。

　　轉(zhuǎn)眼到了半夜十二點，活動也已接近尾聲。向井弘志做了最后的總結(jié)，并感謝所有觀眾的參與后，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后宣布活動結(jié)束。

　　觀眾逐漸散去，真造也走下看臺，準(zhǔn)備去跟三木里惠還有向井弘志打個招呼，不料不少人圍在向井弘志旁邊，真造一時間沒辦法靠近。

　　“哎？我記得你是……”三木里惠看到真造，走上前來。

　　“三木學(xué)姐你好，好久不見，我們五年前見過的?！闭嬖旄纠锘荽蛘泻簟?p>　　“?。∥矣浀??！比纠锘菪χf，“你是跟亞紀(jì)一起去參加過五年前二月那次紀(jì)念活動的那個男生吧！我記得你叫真造對吧？”

　　“是?！闭嬖旄杏X心里微微一顫。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只要聽到「亞紀(jì)」二字，他的心就會顫抖。

　　三木里惠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抱歉，我看到過那個新聞，亞紀(jì)她……”

　　“沒，沒什么?！闭嬖熠s緊擺擺手。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比纠锘菡f，“以后不要再叫三木學(xué)姐了，我跟弘志結(jié)婚后，已經(jīng)改姓向井了。”

　　“這樣啊。”真造也露出笑容，看來這倆人這幾年感情不錯。

　　“哎？這位是……”向井弘志終于擺脫了圍在旁邊的人群，走過來。

　　“這位是五年前見過的?！毕蚓锘菹蛩榻B真造，“當(dāng)年你向我求婚的時候，他也在場?！?p>　　“哦，想起來了，我說怎么有點眼熟?！毕蚓胫菊f，“我記得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幫里惠找我，那個男生就是你吧！”

　　真造點點頭，正要問問他們兩個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聽到背后有人在叫他。

　　“你在這里啊?！背翘镉烂揽觳阶叩秸嬖焐磉叄拔乙詾槟阕约夯厝チ??！?p>　　“這位是……”向井里惠用有些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城田永美。

　　“這位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城田永美警官?！闭嬖煜騼蓚€人介紹。

　　“你們兩個……”向井里惠看著真造和城田永美，小心翼翼地問，“正在交往嗎？”

　　“??？”城田永美一驚。

　　“沒！沒有！”真造急忙否認(rèn)，“我們只是互相認(rèn)識而已?！?p>　　“這樣啊?！毕蚓锘輰擂蔚匦π?，“抱歉?！?p>　　幾個人又寒暄幾句，一看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于是互相告別，分頭離開了。

　　真造跟城田永美走出體育館，才突然想起之前看到清水由利的事。

　　“由利？”城田永美聽他說完，一臉狐疑，“你確定沒看錯？我問過她的，她自己說要在家里睡覺不想來。”

　　“??？”真造撓撓頭，“難道我看錯了？可是不應(yīng)該啊……”

　　“別去管她了，你餓不餓？”城田永美問，“想不想一起去吃個宵夜？”

　　“可是這個時間，餐廳應(yīng)該都打烊了吧？”真造把手表舉到她眼前，“你看看都幾點了?！?p>　　“我知道一家小吃店，24小時營業(yè)?！背翘镉烂勒ＵＱ郏霸趺礃?？”

　　“那……”真造想了想，覺得人家已經(jīng)盛情邀請，似乎不好拒絕，于是答應(yīng)了。

　　“那我們走吧?！背翘镉烂赖穆曇袈犉饋硭坪醣葎倓倸g快了一點，“吃完夜宵，就送你回家。話說回來，我只去過你家一兩次，都已經(jīng)不記得你家的位置了?！?p>　　“?。　闭嬖炻勓酝蝗煌滓豢s。原來，原來是這樣啊！終于知道了，當(dāng)初沒有抓住的那根線頭，原來是這個！

　　“你怎么了？”城田永美疑惑地看著真造，“你的表情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可怕？”

　　然而真造好像沒聽見她的聲音，仍然自顧自地思索著。明白了，終于明白當(dāng)初覺得奇怪的是什么了。

　　就是自己因為長期失眠而做噩夢甚至昏迷的那天，清水由利，那個讓他捉摸不透的女人，她說她那天夜里因為某些原因心情不好出去亂逛，走到自己家樓下突然想到自己，于是弄了一個小號跟自己聊些有的沒的。當(dāng)時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因為當(dāng)時頭昏腦脹，愣是想不明白哪里不對，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清水由利，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我說，你沒事吧？”城田永美拍了拍真造的胳膊，真造這才回過神來。

　　“算了，我還是直接送你回家吧。”城田永美說，“你看起來好像想起來什么可怕的事了?！?p>　　“那拜托你了?！闭嬖熘苯幼M(jìn)城田永美的車?yán)铮杨^靠在車窗上繼續(xù)思考。

　　清水由利不對勁，很不對勁。從一開始，跟鈴木史郎去海邊那次見到她，她就很不對勁。現(xiàn)在想想，她那時明明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怎么好像對自己很熟悉一樣？那個稱呼，那種口吻，明明應(yīng)該是只有一個人經(jīng)常用，為什么她會知道？還有關(guān)于月亮的問題，如她所說，在那之前super moon的時候，她就給自己發(fā)過「月亮真美」內(nèi)容的信息，而且她還大半夜又跟自己說了一遍，還說什么她是「喜歡自己的人」……

　　真造感到頭有些痛，用力地按住太陽穴。清水由利，她既然知道亞紀(jì)才知道的對自己的稱呼，那說明她跟亞紀(jì)也一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聯(lián)系。會是什么呢？等等，不久之前那個女人好像說過，她跟公安有些關(guān)系……亞紀(jì)是個刑警，難道他們兩個會在工作上有過聯(lián)系？

　　不管怎樣，一定要找機(jī)會問問才行。真造打定主意，正在想應(yīng)該什么時候找她問，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叫他。他扭頭一看，城田永美正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我說你啊，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城田永美翻了個白眼，“一臉那么可怕的表情，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啊，沒什么?！闭嬖毂傅匦πΓ蝗幌肫鹧矍斑@位也是刑警，而且還是清水由利的朋友，她會不會知道什么？

　　“對了，城田警官?！闭嬖鞗Q定現(xiàn)在就問，“你知道清水小姐跟亞紀(jì)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哈？”城田永美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他們兩個？能有什么關(guān)系？”

　　其實此時城田永美內(nèi)心有點慌。有什么關(guān)系？都是組織成員算不算關(guān)系？這家伙，怎么突然問這個？該不會……他知道那個馬丁尼的事跟組織有關(guān)？

　　“我是在想，清水小姐有些時候給我的感覺，她好像很了解亞紀(jì)。”真造解釋說，“可是據(jù)我所知，他們兩個以前只是在空手道賽場上做過對手而已，按理說不應(yīng)該這么了解才對。”

　　“我不知道?！背翘镉烂勒f，“我是在你那位宮野警官死后才到警視廳的，根本就不認(rèn)識她……”

　　“……”真造的臉上瞬間掛上一層冰霜。

　　“啊，抱歉。”城田永美感覺一陣冰冷，趕緊道歉，“準(zhǔn)確來說，你那位宮野警官只是掉進(jìn)海里，生死未卜。”

　　真造把頭扭向窗外，看著飛快向后倒退的路燈桿，不再說話。

　　“想不到這家伙還挺深情的?！背翘镉烂佬南?，“可惜啊，馬丁尼，你實在是沒福氣?！?p>　　一路無言。

　　…………

　　城田永美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十七分。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又輕手輕腳地把門關(guān)上，打開客廳的燈。

　　兩秒后，隔壁鄰居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怎么回事？誰在喊？”鄰居太太嚇得從床上跳起來。

　　“好像是隔壁?！编従酉壬沧饋?，仔細(xì)聽了聽，“好像沒聲音了。你說會不會……”

　　“我天，該不會殺人了吧？”鄰居太太捂住嘴，“要不去看看？”

　　“呃……要不，算了……吧？”鄰居先生有些遲疑，“記得以前他們家也有過很大的喊聲，結(jié)果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啊。說不定只是被蟲子嚇到了才叫這么大聲……”

　　于是，兩個人重新鉆回被窩，決定不去理睬……

　　城田永美家客廳。

　　“我***！你***！”城田永美咬牙切齒地盯著沙發(fā)上的女人，開始瘋狂爆粗口，“你特么大半夜不睡覺，坐在客廳里要干嘛？你特么要嚇?biāo)牢覇?？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俊?p>　　“我只是在等你。”等城田永美罵完，清水由利緩緩放下捂住耳朵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你這么晚回來，我怎么忍心自己先睡？”

　　“行，姑奶奶我謝謝你！”城田永美雙手掐腰，一臉憤怒，“你等就等，你打開燈不好嗎？你特么知不知道我剛剛開燈那一瞬間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著個人，有多嚇人！我特么差點以為是進(jìn)賊了！”

　　“我在家，賊敢進(jìn)來嗎？”由利淡淡一笑。

　　“靠！”城田永美一把捂住臉，“行，祖宗，你行！”

　　…………

　　凌晨兩點十八分。

　　真造躺在床上，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腦海里一片亂麻。

　　本以為找到那根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線頭，心情可以輕松一些，可是沒想到情況好像更麻煩了。

　　“到底，怎么回事？”真造喃喃自語，“亞紀(jì)，我該怎么辦？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

　　“對了，由利?！背翘镉烂蓝酥鳛橄沟碾u湯小餛飩，突然想起來真造問的問題，“你跟馬丁尼，認(rèn)識嗎？”

　　“廢話！”由利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她可是我的第一個任務(wù)目標(biāo)?！?p>　　“我不是指著這方面……是……你跟她，熟悉嗎？”

　　“你到底想問什么？”由利睜開眼睛看著她，“你該不會懷疑我跟她有什么不該有的關(guān)系吧？”

　　“怎么會？”城田永美趕緊解釋，“是真造先生問我你跟馬丁尼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由利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才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甚至驚恐。那小子……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他想多了吧?！背翘镉烂勒f，“雖然我不太清楚馬丁尼的事，不過你我還是很了解的，你不會跟那個女人有什么關(guān)系的。對吧？”

　　“知道還問！”由利故意白了她一眼，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個傻小子，看來應(yīng)該找個機(jī)會跟他聊聊，讓他別再亂說話，不然要是讓城田永美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后果不堪設(shè)想。

　　…………

　　凌晨三點五十分。

　　迷迷糊糊間，真造聽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似乎停在自己旁邊。他睜開眼睛，看到床前站著一個黑影，嚇得他驚呼一聲，一翻身坐起來。

　　黑影伸出手打開燈，真造看清黑影的臉那一瞬間，又是一聲驚呼。

　　“你……你……”真造感覺舌頭好像打結(jié)了，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對不起，嚇到你了?！?p>　　“沒……你……”真造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張臉，那張自己做夢都想看到的臉。等等，做夢？該不會，這又像之前那次一樣，只是一場夢？

　　“你……到底是……”

　　“我是來跟你說幾句話，說完就走?！?p>　　“什么？”真造終于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你是真的……還是夢……”

　　“清水由利，不要再深入探究下去了?！?p>　　“清水由利？”真造一愣。

　　“我只能告訴你，她是我們這一方的人，你的過多探究只會給她帶來麻煩，也給你自己帶來麻煩。千萬不要再繼續(xù)了?！?p>　　“我……可是……”真造感覺大腦一片混亂。這夢，太離譜了，怎么弄的好像她給自己托夢一樣……呸呸呸！什么托夢！

　　“還有，別再熬夜了，好好休息?！?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造感覺眼前的那雙眼睛里似乎有些晶瑩。

　　“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我……”真造用力捏住下巴，才遏制住它劇烈的顫抖。他竭盡全力，終于喊了出來：“等一下！亞紀(jì)！”

　　她站住了，但是沒有回頭。

　　“不，不要走！”真造的臉上劃過一滴眼淚，“就算這是夢，也不要走……”

　　“我該走了。”

　　“不！”真造躥了出去，抓住了她的胳膊，手上的觸感讓他感到驚訝，沒想到自己的夢境居然可以如此真實。

　　“我真的，該走了?！?p>　　真造看著她的后腦勺，用顫抖的聲音說：“你，還會回來嗎？”

　　“也許，不會了?！?p>　　“不，我……”真造感覺視線一片模糊，他知道那是眼淚的效果。

　　“放手吧。不要，再等我。”

　　“亞紀(jì)……我……”真造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呼吸平穩(wěn)一點，“我不會，不會放棄的，我……我不會……”

　　“如果可以的話，忘了我，找個新的女朋友吧?！?p>　　“不……不！”真造提高聲調(diào)，“我不會！就算你真的不回來了，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因為你是……你是我心里……唯一的……”

　　“嗖”一聲輕響，真造突然感覺手指一癢，緊接著就是一陣不可抑制的眩暈，他的眼神逐漸迷離。

　　恍惚之間，他聽到她好像在說話。

　　“對不起，真造……”

　　“亞紀(jì)……”真造默念著那個名字，陷入了黑暗。

　　…………

　　上午九點。

　　城田永美從睡夢中醒來，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一股醇厚的香氣涌入鼻腔，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吃飯?！庇衫咽⒅さ笆萑庵嗟纳板伓说讲妥郎稀?p>　　“我天！”城田永美不等坐下就拿起勺子舀了一點粥送進(jìn)口中，然后被燙得大呼小叫。

　　“急什么？”由利白了她一眼，“沒人跟你搶?！?p>　　“呼呼，好燙。”城田永美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發(fā)出滿意的聲音，“好香！你這家伙住我家里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給我做好吃的！”

　　“你吃吧，我再去睡會兒。”由利打了個哈欠，走向臥室。

　　“還睡？”城田永美看了一眼手表，“你不怕睡傻??？”

　　然而由利并沒有想要理她的意思，一頭鉆進(jìn)被窩，沒兩分鐘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昨晚不是跟我一起睡的嗎？怎么像一宿沒睡一樣……”城田永美一邊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邊捧著砂鍋大快朵頤。

　　…………

　　上午十點。

　　“亞紀(jì)！”真造猛地睜開眼睛，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緊接著是一陣眩暈，他急忙用力按住太陽穴。

　　門鈴?fù)蝗豁懥?，真造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看，是小鈴。

　　“我說，你怎么搞的？怎么不接我電話？”小鈴拎著一包蔬菜走進(jìn)來。

　　“抱歉，我剛醒?！闭嬖鞊蠐项^，“你怎么……”

　　“知道你一個人容易不好好吃飯，給你買點菜送過來?！毙♀彴驯淅镆呀?jīng)過期的食物扔進(jìn)垃圾桶，把蔬菜整齊地碼進(jìn)去，“真是的，你就不能自己收拾一下冰箱嗎？”

　　“最近一般都去外面吃，懶得收拾?！闭嬖熳诓妥肋?，看著桌面發(fā)呆。

　　“怎么了？看起來不是很精神??？”小鈴關(guān)上冰箱坐到對面。

　　“我做了個夢……”真造小聲說，“而且，感覺好真實……”

　　“夢？”小鈴想了想，“你夢到……亞紀(jì)？”

　　“是……”真造按住太陽穴，輕輕地揉了揉，“我……感覺……真的好真實……”

　　小鈴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真造，拍拍他的肩膀。

　　“她跟我說，讓我忘了她……”真造捂住臉，長嘆一聲，“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忘了她……”

　　“真造……”小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柔和，“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總不能一直困在過去走不出來吧……”

　　“姐，你說，如果換成是你，你忘的了嗎？”

　　“我……”

　　突然，一陣手機(jī)鈴聲響起，真造聽著那已經(jīng)用了五年多的鈴聲，這熟悉的旋律突然讓他有些悵然若失。

　　“Goodbye my loneliness……”真造喃喃自語。他的鈴聲，是五年多以前，她幫他設(shè)置的，ZARD的出道曲「Goodbye my loneliness」。

　　“再見孤獨……嗎……”真造沒有去接電話，鈴聲響了一陣后停下了。

　　“真造……”小鈴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亞紀(jì)，其實，你一直很孤獨，對吧……”真造抬起頭望著窗外，心里默默地想著，“現(xiàn)在的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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