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流民再多一點吧。”上官彧拍了拍手上的橘絡,望著吃的心滿意足的初一,溫柔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瞇著那雙鷹眼,似在喃喃自語:“要是簡單的貪污案,就不好玩了?!?p> 三日后,蘇玉珩就在陳謙府上查抄了幾十萬兩銀子還有一些金銀玉器古董什么的,然后還有就是一些藏在床底夾板中的秘密書信。這些書信是陳謙與各地方官員的來往信件,里面有他們交易的具體內容,甘陜地區(qū)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跟他的書信來往,在水利工程的修造過程中,材料錢層層剝削,給工人的錢也因為剝削而剩不下多少了,所以這次來勢洶洶的水災和旱災,是天災也算是人禍。
而因為工部侍郎被查抄,工部一半的官員都被拉下了馬,雖然歷朝歷代這種事情不少,但上官頡知道了自己任上居然也有這樣的人還是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命令蘇玉珩將其他牽扯進來的人務必全查查,正好明年有一次科舉,準備來個朝廷官員大換血。
蘇玉珩現在看見那些同僚都頭疼,一個個看見他巴結也不是不巴結也不是,畢竟現在一個朝廷所有人的官運幾乎都掌握在他一人之手。
查抄工部之后,一些人員名單和記錄冊都要一一的查,緊趕慢趕的也查了靠一個月,而入了十月,因為受災,無田無地無片瓦遮頭的流民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十月初,上官頡就將從工部查抄出來的一些銀兩和能換錢的東西都換成了錢派戶部侍郎王延至去收購了江南未受災地區(qū)的糧食,并國庫撥發(fā)的賑災款差不多一千八百萬兩全部派發(fā)到了受災地區(qū)以安撫民心,并從賑災款中抽了一部分買了些棉服分發(fā)給流民御冬。
十月下旬,天氣正式轉冷,上官彧從宮中帶來消息,皇后娘娘要帶著后宮的幾位娘娘去西郊積云寺為流民災民們祈福禱告上天。賢妃娘娘也會去,仍有個公主身份被圈禁在宮中的上官憶可能也會去。
然而上官憶其實并不是上官頡的親姐姐,只是當今太后在初次嫁人的時候丈夫小妾的女兒,生下上官憶就死了,后來被先帝看上了太后,而太后正好又丈夫戰(zhàn)死了,先帝就將太后接到宮中封了個貴人,太后執(zhí)意要帶這苦命的孩子一起入宮,這孩子也接納下了,而且視如己出,后來太后生下了上官頡,也算是先帝第一個兒子,后來一路太后從貴人做到了皇后,然后變成了太后,太后還在,及時上官頡再討厭符崴英,她的命他還是留著的。
“你要去看看姑姑么?”上官彧一身藏藍色的繡白鶴穿云夾棉錦袍,外面披著一件銀鼠皮的大氅,腰間上好的玉帶上掛著一個香囊和一串鈴鐺,足登皂色緞面棉靴,自從有了初一,過冬的皮衣除了原來兩件狐皮的比甲和披風外,剩下的都是灰鼠皮和狼皮的了。連上官彧也棄了狐皮改穿了銀鼠皮,此時他正坐在澹優(yōu)的屋中圍著小火爐烤著紅薯。
自上次繪心生病過之后,澹優(yōu)讓上官彧又調了一個可靠的姑娘過來幫襯著繪心,那姑娘從鄉(xiāng)下來,知道的野意兒也多,烤紅薯就是她先做的,上官彧本來不屑吃,他都是吃做好的精美的糕點的,可后來聞著味兒嘗了嘗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最后發(fā)展到沒事自己就讓蒼梧淘倆紅薯帶來留青院烤紅薯。
澹優(yōu)上身嫩黃色的夾棉繡山茶襖,下著水藍色繡銀杏裙闌百褶裙,外披還是去年在符家穿過的狐皮比甲,鬢發(fā)以一根雀尾釵挽在腦后,十分閑散,爐火正旺,烤的雙頰有些發(fā)紅,她正無聊的在對著那些發(fā)紅的木炭打瞌睡,也沒回上官彧。
繪心去烹茶,初一在榻上睡覺,天冷了她毛還沒換好,也不怎么想出門了。
爾雅實在看不過她老捅那燒的好好的木炭,就將那火鉗從她手里拿了過來:“小姐,別老捅那木炭了,好好的木炭都給你捅熄咯,在這下去,擱啥時候才能吃上烤紅薯??!”
爾雅原來叫二丫,上官彧實在覺得俗氣,就給改了叫爾雅,可脾氣卻沒能改的了,說話粗聲粗氣的,沒事還愛爆粗口罵娘,一開始都不習慣,后來到也覺得很好玩,沒事繪心就會逗爾雅用方言說話。
被爾雅拿走了火鉗,澹優(yōu)才回過神來,感覺自己身上都快被上官彧盯個洞了,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師父你剛剛說什么?”
一邊樂此不疲的給烤架上的栗子翻面兒一邊重復了一邊道:“明日母后可能會帶憶姑姑去積云寺祈福,機會難得,你要去看看么?”
澹優(yōu)聞言猶豫了一下,眼里有些無奈,半晌道:“若是去,皇后必定還是留了心的,這么久隱藏身份就容易被發(fā)現了?!?p> “這個倒是無礙,畢竟你現在是我府中人。”他賊賊一笑:“雖然未入族譜也沒王妃之位,但之前父皇母后也是見過你的,若是帶著人皮面具,就能代我陪母后去祈福。
說著,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做到了澹優(yōu)的小長凳邊上,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貼不算,空出來的一只手也不自覺的碰上了她的手,她體質不太好,總會四肢冰涼,他卻像個小火爐,總是暖暖的,之前沒事兩人一起下棋,他也會給她捂手,她不樂意,他就拿王爺和師父的身份說事兒,整個就是個臭流氓。
“師父,你能不沒事就占我便宜么!”毫不客氣的剜了他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卻沒收回來,大手覆著小手,暖暖的,澹優(yōu)繼續(xù)凝視著那炭火灼灼,神態(tài)并不似上官彧的輕松,對他這種很不要臉的行徑澹優(yōu)已經習慣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日常調戲了。
手指摩挲著那跟松木棍兒,盯著那隨時可能成熟的板栗,他不以為然:“你以為我這清河王府是這么好進的么?”話畢,突然臉就湊到了她的耳邊:“母后前兩日還問本王,什么時候你能給本王生個兒子?!?p> 要不是身邊沒什么能抄的,火鉗又被爾雅拿走了,否則上官彧的帥臉絕對要掛彩,澹優(yōu)趕緊起身遠離她那為老不尊的師父連聲道:“去去去!我想通了!明天去積云寺!”
上官彧有時候很享受這種欺負澹優(yōu)的感覺,歪倚在她身上手緊了緊,饒有趣味的看著她道:“哦?這是愿意當本王的王妃了?”
爾雅在一邊偷笑,跟著澹優(yōu)這一個多月,膽子也大了些。,雖然她娘告訴過她,在大戶人家做事,耳朵是聽吩咐的,嘴是用來辦事的,但上官彧和澹優(yōu)兩個人確實有些好笑,她不會說,但不代表能憋的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