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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飛

四十一

虹飛 夯出未來 3130 2017-06-15 23:15:15

  再后來,這些大姐姐被侵犯時竟能與罪犯拼個你死我活,并沒有使用蕭伯教她們的格斗技巧,而是依靠在武館長久養(yǎng)成的自信盲目地對著罪犯咬這咬那,斷這斷那。

  最后好幾起案件都被判定為防衛(wèi)過當,當事人進了監(jiān)獄或收獲了殘疾人證,而“老街的大姐姐別去惹”這句傳聞已切切實實地被傳頌了出去,那些跋山涉水而來的壞人只能隔著馬路流著口水。

  現(xiàn)在,這群大姐姐們已經(jīng)不會拉韌帶或者站馬步了,但她們依舊會傳承前輩的習慣,新來的總要在前輩的帶領下去向劉嫂請安,而在她們不能工作的時候就會拎著塑料袋裝著幾團絨線去向劉嫂請教每排織幾針。

  三五個人圍在院子的葡萄藤下曬著太陽,聊著各自周游祖國山水時所遇到或聽到的奇聞趣事。逢年過節(jié)時自認為賺錢多的就會買些合適的材料到劉嫂家,包餛飩,包湯圓,箍粽子,打年糕,向其他姐妹炫耀著自己家鄉(xiāng)的特色,也會看著灶火回憶起家鄉(xiāng)的往事。

  花哉被那因職業(yè)習慣養(yǎng)成的如山貓般的眼神所嚇著,但還是忍不住去欣賞她們的穿著打扮,結(jié)果落得個被莫宵又打又罵的下場,引得大姐姐們一陣連鎖式的壞笑。

  劉嫂有些后悔這兩天與她們聊天時所表現(xiàn)出的一點點得意忘形,她沒想到這些小娘在工作之余還對菁虹聯(lián)賽感興趣,又或者是垂涎這群強壯的鮮肉,又或許。。。她不再往下想,為了不讓趙逸靈受到驚嚇,她只能打發(fā)她們離開,就像蘇鏡他們初次來時的情形一樣。

  她把月餅一個個分發(fā)給如竹筍般見縫插針在小院里和門檻上的大姐姐們,說著柔和的逐客令,最后兩個沒有發(fā)到月餅的她就讓她們晚上肚子餓的時候過來家里吃面,也是會有個雞腿豬蹄的。

  “師兄你真有福氣,”趙逸靈說道,隨后就自顧朝著大堂內(nèi)斬塵子的靈位走去。

  蕭鐵根很欣慰,他不驚訝于趙逸靈能說出這樣的恭維的話,想著也許是因為那段騎行的旅途,也許是因為與虹飛在一起的日子總該讓他學會了點什么,恭維也好奉承也罷,虛偽又如何,勢利又如何,總比他過去的空白要好吧。

  三縷青煙在靈位前豎著,趙逸靈把手指慢慢滑過那只躺在支架上的長方木盒表面的刻痕,那里面裝著斬塵子唯一的遺物。這并不是削木柴的那把劍,那把沒有劍鞘而這把有,那把可以胡亂劈柴砍竹而這把卻從沒有出過鞘,只是被貼滿了符紙安靜地睡在木盒中。

  趙逸靈沒有問過師傅為什么,但他心中產(chǎn)生過疑惑。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已忘記了那些符紙上的符文的筆畫,只是認為那些黃紙應該更黃了,而朱砂也應該褪色了。

  蕭鐵根知道一部分關(guān)于這把劍的故事,但不適合這個場合說,于是他走過去拍了拍趙逸靈的肩說:“逸靈師弟,該吃飯了,去洗個手吧?!?p>  晚飯的氣氛很融洽,但花哉卻一直注意著屋外葡萄架下蹲著的黑影,她們吃著面條有說有笑。倒不是劉嫂不讓她們在屋里坐,而是她們說習慣了在黑暗里吃,夾了一些菜就出去了。

  花哉以為她們肯定是不想遭到嫌棄才自覺地那樣做的。已經(jīng)是第二次這么接近她們,欲望也比上一次更加強烈。吃著同一個碗里的菜,聽著她們的笑聲,想著她們哭的時候應該也是會流下咸咸的眼淚的。

  他想宣布自己并不嫌棄她們,但又怕傷到她們,歸根結(jié)底是習慣了說不出口。

  “喂,喂,醒醒,0分的玩意兒你也看那么起勁?”湯誠的話拉回了他的目光,加入到了慶功宴中。

  接近亥時歡笑才散場,幾個大姐姐主動帶路,但很少開口,只是說著向左或者向右,黑暗的道路要借助兩旁窗內(nèi)的彩光才能勉強看清,或是在某個十字路口上面掛著一盞白熾燈時,影子才會找上門。

  屋內(nèi)傳來的了此起彼伏的聲音,或如黃鸝和夜鶯的歌唱,或如老狗的呼嚕與土撥鼠的叫喚。行走在交響樂中的女孩們很害羞,男孩們很躁動,多虧了夜幕的掩護得以沉穩(wěn)應對。

  但花哉把這種好奇心表現(xiàn)了出來,起初是四處張望,東蹦西跳著去扮演著隔門的耳,后來在音量大的地方他就故意地狠敲了幾下門,力度控制如宿管大叔那樣,然后飛快地逃到拐角處又打算去尋找另一個目標。

  待莫宵追了過去后蔚揚小聲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問道:“你們,不用給誰交錢吧?”

  “房租啊?!?p>  “除了房租?!?p>  “水電費啊?!?p>  “除了日常開銷?!?p>  “你是說保護費嗎?”

  “額,算是吧。”

  “不用啊,我們是個體戶嘛,哈哈哈~”

  見蔚揚不再搭話另一個姐姐調(diào)戲道:“怎么了小哥,你想來保護我們?還是想來創(chuàng)業(yè)?”

  “???怎,怎么可能,我就是想,想說,如果被欺負的話就報警,”蔚揚顯得語無倫次,但正義的言辭卻不會因為緊張而變得扭曲:“不能忍氣吞聲?!?p>  大姐姐們笑了出來,蔚揚不知道這是不是強顏歡笑,還是從事這個行業(yè)的人天生樂觀或是已經(jīng)看得很開了,這笑聲讓他不安,讓他的心又蠢蠢欲動。

  但他很清楚有些東西撿了只能放在屋檐下,是絕對不能帶進家門的。

  花哉幾乎是被莫宵揪著耳朵拖進了人行道上的熱鬧中,外面明亮如白晝,車水馬龍之聲比那場音樂會還要響亮,讓人有了安全感。一行人走到了車站一言未發(fā),幾乎都在為她們而感到悲哀。

  “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花哉突然說道,仿佛這句話只為傳入某個人耳中。

  “哥屋溫,滾!”

  “真的!我只是覺得她們太大聲了,好心提醒她們不要吵到鄰居休息也有錯嗎????你怎么不去揪宿管老頭的耳朵呢?”花哉揉著格外燙的耳朵反擊著。

  “你,就是你們幾個內(nèi)心的真實寫照,哼,張麗潔說得沒錯,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蔚揚見自己也被罵她進去了覺得很難過,同其他室友一樣無奈地四處張望,心里卻念念有詞:“難道剛才我的話你沒聽到嗎?”

  莫宵當然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也沒聽到他現(xiàn)在的心里話,也許是為了更深一步地表達自己的觀點,而且趁現(xiàn)在人都在她決定澄清與花哉之間的那個誤會。

  “上次,你別當真啊,”莫宵說,她看了看雅晴發(fā)現(xiàn)她臉上掛著某種憋笑的神色便一咬牙脫口而出“曹沖稱象”這四個字。

  “什么上次?什么當真?稱什么象?”花哉看著她。

  “你上次親了我??!你忘啦?”

  “哦,那是個意外,你就當什,”

  “你想把那個當做你救我的獎勵?”莫宵只說了一半,另一半被她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但還是在心中重復了一遍:“那可是我的初吻??!”

  “什么?誰要你獎勵這個啦,又不值錢?!?p>  “對,對,是不值錢,所以就當是我給你復習了曹沖稱象這篇課文好了,小學學過吧?忘記了吧!”

  “為什么是曹沖稱象?”

  莫宵不再言語,她不打算回答他,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個典故掩蓋去了之前已經(jīng)想過了許多遍的說辭,不過她覺得這樣也好,至少能讓這個負心漢為之苦惱一陣子了。

  花哉一個個地請求室友的解答,蘇鏡搖了搖頭,飛鳥聳了聳肩,蔚揚自顧著嘆著氣,而湯誠正吃著餐巾紙里包著的幾塊桂花糕,上下兩排牙齒都快黏在一起了。最后花哉只能看向趙逸靈,這個他認為是能看穿一切的世外高人。

  “把大象替換成更加方便的石子,”趙逸靈看著莫宵說:“是這個道理吧?”

  “你也學過?”花哉追問。

  “我?guī)煾到涛业?。?p>  “哦,那你師傅有沒有,”花哉意識到了什么便不再說下去,而是思考起大象與石頭的博弈。

  之后的一段時間對于花哉來說似乎眨眼就過去了,但又好像經(jīng)歷了一段漫長的崢嶸歲月,他從石頭與象想到了曹操,然后自然引入到那個桃園和里面的三個人,又回憶起了從前玩過的那個游戲中第一回合就能用三條指令讓劉備把呂布籠絡過去,第二回合就攻下右邊的一座城池等待趙云的出現(xiàn)。

  直到熄了燈躺到了床上他終于感到了腦袋微微作痛,于是帶著哭腔再次向蘇鏡求解。

  蘇鏡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想知道大象的分量就用石子,想知道,”說到這里他突然轉(zhuǎn)口問:“她知道你也親過張麗潔嗎?”

  “我沒跟她說過,張麗潔有沒有跟她說過???”

  蘇鏡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又開口說道:“假設這是她的初吻,”

  “看她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的吧,”湯誠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還是假設吧,背地里不能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jié),”蔚揚說完就被湯誠嗆了一句“唉你這話講得,那么不假設她就真的是初吻也不壞她的名節(jié)咯,再說初不初吻不都被花哉收了嗎!”

  “鏡兒你繼續(xù)!”

  “假設初吻,如果她認定你也是初吻那么她就是大象,如果,她知道了你親過張麗潔,那么她就是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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