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游民寨的院子里,陳牧正在和大當家雙修。
兩人面對面坐著,伸出雙手,掌心緊貼,黑、紅、灰三色光芒此起彼伏,在雙方體表流動。
這種流動并不平和,相反還十分激烈,三種光芒爭斗不休,時不時地爆出一朵朵光焰。
看似絢麗無比,實則處處兇險!
“噗——”
陳牧猛地噴出一口血,臉色慘白道:“不行了,大當家,我不行了,緩緩吧,讓我喘口氣先?!?p> “哼,你的歐氣太弱了,最多也就是二星中期的修為,真不知你怎么拿得動那把屠龍寶刀!”
大當家不屑地撤回歐氣,松開手。
陳牧暗自苦笑,也沒有說什么,掏出一粒療傷藥吞下,運功剿滅體內殘余的黑、紅歐氣。
他這段時間惡補了一番武者修煉體系的基礎知識,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按照星級劃分的最簡單標準——歐氣的形態(tài)——來說,陳牧的歐氣才進入霧狀不久,只能算是二星初期武者,還是墊底的那種。
但得益于歐氣環(huán)的存在,他的歐氣質量比普通的二星初期武者要強一些,所以大當家才會誤判他是二星中期武者。
反觀大當家的歐氣,雖然還沒有液化,但已經濃密得如同牛奶般醇厚,離液化也就是一線之間。
這是三星圓滿的體現(xiàn),已經可以向先天境界發(fā)起沖擊了。
至于庫克的境界,陳牧也問過三位當家,得到的答復都一樣——所謂的三星大圓滿,就是遲遲沒有沖擊先天,或者沖擊失敗卻僥幸活下來的三星圓滿武者。
這些武者的歐氣往往能夠達到半液化的狀態(tài),也有人將他們稱為「半步先天」。
但和真正的先天武者比起來,這些水貨就是個笑話。
先天武者基本上都可以碾壓后天武者,而這些所謂的半步先天,卻強得有限。
不過在大黑潮區(qū),這些水貨就代表著最頂級的戰(zhàn)力。
很多勢力都會刻意將那些無望晉級先天的三星圓滿武者,培養(yǎng)成半步先天,以增強在大黑潮區(qū)的話語權。
“好了沒?”大當家催促道:“不就是吐血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趕緊繼續(xù)吧?!?p> 陳牧滿頭黑線,差點又吐出一口血,滿臉的幽怨:“咳咳,大當家,沒必要這么趕吧?不是都說修煉要張弛有度嗎,像你這樣超高強度的搞法,很容易走火入魔啊?!?p> “哼,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操心?!贝螽敿依淅涞溃骸皝戆桑^續(xù)!”
她說著,就把雙手伸過來,等著陳牧和她對接。
陳牧翻了個白眼,不伸手:“大當家,就算你不怕走火入魔,可是我怕啊。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明日再戰(zhàn)?”
“想都別想!”
大當家冷笑道:“功法你都學了,藥劑你也收了,就連氪金的消耗,我都一分不少的支付給你了。
事先我們也說好了,雙修以我為主,我怎么說,你就怎么做。
現(xiàn)在才遇到這么一點困難和危險,你就想食言?”
陳牧無言以對,這把他說得跟拔鳥無情的渣男一樣,簡直尷尬得不行。
大當家頓了頓,語氣略微放緩:“話又說回來,在雙修的時候,我們是同氣連枝,任何一方出問題,另一方也會受損。
所以你如果真的是瀕臨走火入魔,那我自然不會強迫你繼續(xù)和我雙修下去。
但現(xiàn)在你明明就是想偷奸?;?、敷衍了事,我又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呢?
畢竟在這場交易中,我可是付了足夠的代價的!”
“呃,好吧,大當家,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p> 陳牧無奈地伸出雙手,和大當家對接。
他也是有苦難言,說是雙修,但大當家的實力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黑、紅歐氣將他的灰色歐氣當作磨刀石,不停地摩擦摩擦,以此來消減雙方的排斥性。
大當家的最終目標,就是要將黑、紅歐氣融為一體,否則她根本不敢沖擊先天,那樣和自殺也沒什么區(qū)別,分分鐘爆體而亡。
但這種極具進攻性的雙修方式,陳牧實在是扛不住。
他現(xiàn)在是打腫臉充胖子,真正的實力遠比裝出來的要低,被大當家這樣反復摩擦,吐血都算輕的,實際上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可又不能認慫,否則很可能露餡,真的是騎虎難下啊。
“噗——”
沒多久,陳牧又是一口血噴出來,而且這次都沒來得及扭頭,直接就噴向大當家的臉。
呼!
大當家猛地吐出一口氣,其中隱約夾雜著黑紅色的光芒,將血雨吹得倒飛回去,淋了陳牧滿頭滿臉。
“哼,趕緊吃藥,待會兒繼續(xù)!”
她冷哼一聲,撤回侵入陳牧體內的歐氣,閉目修煉。
陳牧顫巍巍地掏出療傷藥,吞了一粒,又調息片刻,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著墻走到水邊,清洗血跡。
“尼瑪,這雙修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太傷了,再這么硬撐下去,只怕要暴斃當場啊?!?p> 他邊洗邊想,試圖找個借口開溜,先回去把傷勢穩(wěn)住再說。
“洗好了沒有?”大當家不悅道:“磨磨蹭蹭的,趕緊過來,我們繼續(xù)!”
陳牧狂翻白眼,硬著頭皮走過去,苦笑道:“大當家,我真的不行了,失血過多,頭暈得厲害,還是明天再繼續(xù)吧?!?p> “才吐這么點血,就失血過多了?”
“呃,可能我貧血吧。”
大當家冷冷地看著他,好半晌才掏出一個藥瓶扔過來:“這是老紅糖,回去多喝點。”
“噗——”
陳牧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尷尬的接過老紅糖,逃也似的離開了。
望著陳牧的背影,大當家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起身離開院子,吩咐近衛(wèi):“去把三當家叫來,讓他到我房里?!?p> “是!”近衛(wèi)匆匆離去。
大當家回到房間,關上門,拿過水桶,彎下腰。
“嘔——”
黑紅色的血液從她喉嚨里狂涌而出,似乎源源不絕,一直吐了小半桶血,她才直起腰,扶著墻站好。
“這小子的歐氣果然古怪,明明只有二星初期的修為,卻比庫克的歐氣還要難纏?!?p> 她竟然早已看破了陳牧的真實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