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險峻巨峰令人嘆為觀止,直入天空,四周云卷云舒,波瀾壯闊。
最讓人驚嘆的是,這座山峰上從上至下,密密麻麻插滿了一柄柄古劍。
這些劍或吞吐神光,或被鎖鏈?zhǔn)`,或沾染血跡,都蘊(yùn)含這一股撕裂蒼穹,唯我獨(dú)尊的精氣神。
這里的每一把劍都有屬于它們自己的傳說,流落世間會引發(fā)天下劍修的瘋狂搶奪。
“錚~”
一陣山風(fēng)吹來,劍身紛紛顫抖作響。
這里是赤城山圣地。
“回來了。”
未小央素影朦朧,出現(xiàn)在山峰上,精致絕美的小臉上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神色。
在未小央出現(xiàn)的第一時間。
便有大批赤城山的大劍修,駕馭仙劍從周圍的山峰上沖過來。
“咻!咻!咻!”
數(shù)柄仙劍貫通天上地下,如同彗星橫空,搖曳出長長的尾芒,其光驚人,照亮了整片天際。
仙劍停在未小央身前,走下數(shù)道挺拔的身影,紛紛露出緊張擔(dān)心的關(guān)切神色,詢問其消失的原因。
未小央燦爛一笑,像是天上的太陽,她說道。
“我去了遠(yuǎn)古的天庭遺跡,在另一半的南天牌匾下睡了一覺,于劍道略有領(lǐng)悟,同行的有道始山的道子?!?p>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還有青牛村的書生?!?p> ……
千萬里以外,浮云似蓋似傘,一座古老寂靜的道觀里。
“嘩嘩~”
七八歲的小道童正在灑掃,小道童身著玄色道袍,面色紅潤如同瓷娃娃,但是在他的眉宇間卻有一股愁思。
“道子消失已經(jīng)三天了……”
不光山上的師父師伯們擔(dān)憂,他也很擔(dān)心。
“呼~”
就在這時,陸沉道士身形搖晃,和他的驢子出現(xiàn)在大殿中。
“道子!你回來了!啊呀,驢爺爺受傷了!”
一臉稚嫩的道童張大嘴巴,驚呼出聲。
“隆隆~”
下一刻,接連數(shù)位仙風(fēng)道骨,紫袍華服的中年道士降臨此地。
這些人個個鶴發(fā)童顏,輩分極大,其眼中蘊(yùn)含恐怖的波動,如星辰般深不可測,遍布神紋。
領(lǐng)頭的年老道士,捋了把花白的胡子,看向露出激動神色的小道童,敲了下小腦袋,教育著說道:
“遇事要有靜氣?!?p> 小道士圓滾滾的小臉蛋上漲的通紅,恩的一聲,發(fā)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老道士轉(zhuǎn)而向陸沉道士說道:“回來就好?!?p> “這幾天在遠(yuǎn)古天庭經(jīng)歷了補(bǔ)天之祭?!?p> 陸沉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遇見了個有趣的書生,他的道修天賦或許……比我還好?!?。
“啊!道子你可是雷部天尊轉(zhuǎn)世,世上怎么會有人道修天賦比你還要好?!?p> 小道童再度驚呼出聲,卻馬上反應(yīng)過來,趕緊低下小腦袋默念。
“遇事有靜氣,遇事……”
小道童心虛的抬頭看向老道士,卻看見老道士亦一臉驚懼,涌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
渾圓的月亮像一顆潔白的蓮子懸在高空中,月華如水,灑下道道白練,皎潔的月光傾在地面上。
寂靜的夜里,萬籟俱靜,一條小河從小庭院前無聲的流過。
“嘩!”
曹曦猛地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旋即,渾身便是說不出的舒坦。
他推開庭院的門,走了出去。
小河從不遠(yuǎn)處緩緩流淌,青草的芬芳?xì)庀⒆屓烁械角鍥觥?p> “終于回來了。”
這里是大荒世界。
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朝遠(yuǎn)方望去,一棟棟黑瓦白墻的房屋坐落,一條條青石板小路泛著青苔,充滿了祥和的氣息。
這就是他生活了整個少年時代的地方,青牛村。
“此時此刻,九天之上應(yīng)該是清晨吧。”
但是,這人世間,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淳壒剩瑫r間卻還停留在黑夜是時分,屬實(shí)奇怪。
“不管如何,活下來的感覺真好!”
他貪婪地猛吸一口清涼的空氣,渾身舒爽。
腦海里,三天里的經(jīng)歷猶如走馬觀花,一一浮現(xiàn)。
“去先生那里走一趟,然后回來修道!”
他立刻轉(zhuǎn)過身,返回庭院當(dāng)中,在房間里翻找出一壺清酒,然后便離開了青牛村。
“噠噠~”
沿著山路,前行了半個時辰,便已經(jīng)來到一座孤寂的小山上。
雖是黑夜,但如今曹曦在山路上健步如飛,絲毫不受阻礙,開啟了黃金瞳神竅,在黑暗中視物都是小事。
“到了?!?p> 很快,他登上這座小山。
遠(yuǎn)遠(yuǎn)的,一座孤墳。
他的先生,如今就在其中。
來到近前,他突然心情有些沉重起來,在路上想好的百般話語,到了近前,卻都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最終千言萬語都在酒中,他的先生最愛喝酒了。
臨末了,他折了一只新嫩的樹枝插在墳頭。
“先生,等三年孝期一過,我就要出去闖蕩了?!?p> “書上常說,讀萬卷書,行千里路,我總是呆在青牛村,以后可找不到好看的媳婦的?!?p> 曹曦嘻嘻一笑,開始返回青牛村。
回去的路上,他又想起很多事情。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投身到一個被遺棄的嬰兒身上的。
猶記得那一年天寒地凍,大雪紛飛。
破廟里,他記憶清醒,但是無奈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還不會走路,只能蜷縮在襁褓里。
“嘩~”
刺骨的寒風(fēng)拼命的吹在身上,讓他臉色青紫,感到窒息,身上溫度慢慢降低。
但是,就在他以為要再次死去的時候,一個身影走入破廟,抱起了他。
那是一個中年讀書人,須發(fā)黑中夾雜著白,身著洗的發(fā)白的袍子。
他身形削弱,脊梁背也有些彎了。
于是,曹曦便被這個一臉窮酸相的讀書人收養(yǎng)起來。
讀書人姓曹,他至今都不知道這個讀書人的完整姓名。
只是曹姓落魄讀書人。一直都讓曹曦喊他先生。
這也是曹曦的姓的由來。
至于他為什么叫曹曦,有一次趁著讀書人喝醉的時候,問過這件事情,寧酊大醉間,讀書人說。
曦的意思,是希望他長大后以有燦爛的心態(tài),無論世道多黑暗,生活多艱辛,前路多困難,都不要像他自己一樣放棄,渾渾噩噩于人世間。
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讀書人。
自從帶回曹曦之后,后半生都沒有踏出過這個落后的小山村,而曹曦便也跟著這個古板而寒酸的讀書人生活。
“叮~”
春風(fēng)度過幾次,秋雨落在屋檐上。
被遺棄的嬰兒長成小書生,一生平凡的中年書生徹底白了頭。
這便是曹曦前十六年的全部,平淡到如一壺白開水。
沒有風(fēng)花雪月,也不溫柔如水。
一晃眼,已經(jīng)十幾年過去
這個一生都沒有功名,平庸的讀書人已經(jīng)逝去,留給他的是一座小庭院和滿屋子的書籍。
返回青牛村的庭院當(dāng)中,曹曦躺在木板上。
十幾年的生活往事都紛紛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一幅幅畫面劃過,然后補(bǔ)天藤世界里發(fā)生的事情也涌現(xiàn)到心頭。
慢慢的他就在這這些思緒中沉睡過去,
往事隨風(fēng),新的生活開始了。
……
清晨,晨風(fēng)微漾,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平凡的青牛村之上,掛在枝頭,浮與檐角,就像一團(tuán)團(tuán)飄飛的柳絮。
此時不過四月初,春寒料峭,一向安靜祥和的村子卻突然多了一份熱鬧。
“嘀嘀……噠!”
刺耳的嗩吶聲傳了過來,然后是嗶哩啪啦的炮竹聲。
曹曦被這一陣陣的喧鬧聲給吵醒。
“還沒過年,也沒聽說哪家人有喜事,怎么會有這些聲音?!?p> 他有些疑惑,走出門外
只看見村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三三兩兩的往村東頭去了。
“這里怎么會有一座被翻新的廟宇?”
曹曦跟了上去,卻更加疑惑了。
“我消失的三天里,青牛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古怪事情?”
“跟過去看一看?!?p> 他隨著人群,來到廟宇前。
廟宇前面站著一個黃袍道士。
這道士年歲挺大,相貌很奇特,顴骨突出,嘴巴尖尖,兩腮癟下去。
此時此刻,黃袍道士正站在新翻修好的廟宇前面,頌?zāi)畹澜?jīng)。
“這是什么人?”
曹曦是第一次在村里見到這個老道士,于是他向周圍的人,詢問這個古怪的老道士身份。
“這是新來的廟祝,他是有法術(shù)的人,來到此地,庇護(hù)我們村莊,這是我們青牛村的福氣?!?p> 村里的屠夫滿臉笑意。
“我們青牛村終于也有一個仙人般的人物了?!?p> 一個老者眼里都是敬畏之情。
“原來是這樣。”
曹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不由得多看了那黃袍道士幾眼,這么多年了,還是都一次有外人,來到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偏遠(yuǎn)村莊。
“小書生,有幾天沒看見你了,你去哪里了,村里就一個讀書人,過些日子你也去外面考一考功名,好為村里掙一份好處”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看到了曹曦。
“村里的人似乎都沒有看到,那根從天上垂下來的補(bǔ)天藤蔓。”
“僅僅是對我消失了三天有些好奇?!?p> 曹曦心里暗道。
既然如此,他也不會這幾天的經(jīng)歷當(dāng)做談資,說與眾人聽。
“并未去哪里,不過在家中,讀書罷了?!?p> 他對于這些問話,都一笑而過。
另一邊。
尖嘴猴腮的黃袍道士站在廟宇前頭,依然在全神貫注的誦經(jīng)。
村里人特意為他翻修了村里的廟宇,以示鄭重和敬畏。
曹曦看了一會,有些皺眉。
“這長相和氣質(zhì)也忒磕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