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眼老三也早知道清溪先生的名號,一聽叫他,立即抱拳恭聲道:“清溪先生,那伙賊人不知怎么找到那管家的住所,也不知怎么比我們還快。
兄弟們聽說那白蓮教妖人會使妖法,都不敢靠攏了去,只在遠處盯著,所以不知道那院內(nèi)的情況,但肯定人還在里面?!?p> 謝銘舟問道:“這白蓮教妖人也是何來歷?竟然會使妖法?莫非只是傳言?”
雞眼老三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什么,這時旁邊齊老說道:“這白蓮教起源甚早,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數(shù)十個教派,經(jīng)兄弟們打探得來的消息,這鄖陽府內(nèi)就有白蓮教下無為、悟空兩派,劫持那管家的就是無為教中人,或許悟空派也有參與。
這白蓮教信徒眾多,三教九流都有,還有前明官員,好象聽說是又要起兵,但又怕打不過韃子,故而也來搶這秘籍?!?p> 謝銘舟又問道:“那這妖法又是怎么回事?”
齊老說道:“妖法應該是沒有,可能是會些氣功拳法、符箓之術,被鄉(xiāng)下那村夫愚民以訛傳訛罷了?!?p> 謝銘舟道:“這世間事,倒也不是如此絕對,說不定有什么法術也不一定,到晚上我先去探上一探再說吧?!?p> 到得三更過后,方玉啟叫了一個幫眾,帶謝銘舟和義真二人到了那管家不遠處,對他說道:“清溪先生,拐角那一家便是了,咱們兄弟都在這附近,有事你叫一聲便可?!?p> 謝銘舟道:“不用等我,你等先回去吧。”那幫眾抱拳一禮,返身隱入黑暗之中。待到那人消失不見,他才放出神念往那房中一掃,卻連人影都沒有一個。
再仔細查探一番,也沒有什么地洞之類的機關,只得恨恨地對義真說道:“鬼都沒有一個,我們先回去?!?p> 回到駐處,方玉啟自然還亮了燈在等,看見師徒二人這么快回來,有些詫異:“清溪先生,怎么回事,這么快就回來了?”
謝銘舟道:“人都早就跑了?!?p> 方玉啟立即叫人去找那附近監(jiān)聽的幫眾,不一刻就見進來了三人,劈頭就問道:“不是說一直在那房中么?怎么清溪先生過去一個人都沒有?”
那領頭的一個回道:“掌堂,清溪先生,確實是一直在里面,快擦黑時還看見有人進出,喏,他們兩個也都看見了的,不信你問?!蹦莾蓚€在一旁也把頭點得象那撥郎鼓一般。
謝銘舟一聽,傍晚時還在,那就是半夜才跑的,肯定還沒走遠,于是問那幫眾道:“那幾人都是什么樣的面目?連那管家什么模樣也說上一說。”
那幫眾想了一想道:“他們?nèi)齻€人,一個鼠須,戴了一頂瓜皮帽,一個作道士打扮,還有一個年輕些,只有二十來歲左右,油黑油黑的,矮壯,對了,那道士腮上有撮痣毛……
那管家一家三口,瘦高瘦高的,象根竹竿,還有一個婆娘和一個兒子,婆娘沒注意看,那小的有十多歲的樣子,虎頭虎腦的,倒挺逗人?!?p> 謝銘舟剛聽完,就放出神念往城中掃去,此時已經(jīng)三更,少有還沒歇息的人,掃視起來也不費力,不消片刻,已經(jīng)查完全城,卻一無所獲,又查看了一遍,仍然依舊,于是他擴大范圍,神念往府城周邊覆蓋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在那北城門外不遠的一座破廟里,發(fā)現(xiàn)了這伙人的蹤跡,管家三口都在這兒,那道人正在逼問秘籍下落,瓜皮帽和矮壯年輕人在一旁看戲。那管家雖然滿臉青腫,身上也盡是血跡,卻就是咬緊牙關死不開口。
那道人有些著惱,對那管家道:“胡之坤,我們花了這么大氣力,就絕不能輕易放過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當初費盡心思找了人來誘你賭錢,本想你輸?shù)镁獠沤心闳ネ得丶鰜磉€債,哪知你盡然殺了人逃之夭夭,現(xiàn)在就算我殺了你妻兒,你也不敢去報官吧?”
那管家胡之坤這才知道原來早就落入了白蓮教的圈套,如今連家人也落入他們手中,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咧了咧腫大的嘴唇對道人說道:“不是我不拿出來,而是我信不過你們,到時東西給了,你難道不殺了我們滅口?”
那道人心中確有此意,聽胡之坤說出他的打算,不由得惱羞成怒,他獰笑道:“那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們一家三口!”
說罷向那旁邊矮壯年輕人一擺頭,那年輕人抽出腰間一把短刃,就朝小孩心窩捅去。
旁邊那個婦人見那年輕人來勢洶洶,急忙搶上前去,一把將她兒子拖到了身后,那年輕人也不收手,一把短刃猛地捅進了婦人左胸。
胡之坤心中大痛,雙手扶了那婦人,只是痛哭,卻說不出話來。那十來歲的小孩卻在旁邊大罵:“狗賊,狗賊!終有一日我要殺了你替我娘親報仇!”
瓜皮帽卻毫不在意,奸笑著對那小孩說道:“小崽子,你就是罵到天明,我們也掉不了一根毛去,要怪都怪你這賊爹,要不是他殺了人偷了主家銀子跑出來,你們一家會落到這個地步?”
那小孩又怒罵道:“狗賊,若不是你們設了計陷害我爹,我娘她……”說到這兒眼淚再也忍不住,突突地滾了出來,卻還是眨也不眨地瞪著三人。
胡之坤號淘大哭,口中直叫娘子,又把那小孩攬到胸前,邊哭邊道:“安兒,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都是我該死……”
謝銘舟看到這兒,轉(zhuǎn)頭對方玉啟道:“你們先歇息吧,我已經(jīng)找到了那幾人的下落,待我去會他們一會?!闭f罷叫了義真,直撲破廟。
剛進廟門,就見胡之坤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矮壯年輕人正提了小孩,手中短刀作勢欲刺,謝銘舟怒吼一聲:“混帳東西,放下刀來?!?p> 一縷指風射出,正中那年輕人手腕,短刀“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