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是夜夙罩著夜九母子。
夜夙現(xiàn)在要放虎歸山,太后估計會相當不滿意吧。
喬太妃當即就笑了,不再未達眼底,而是作為母親對兒子的殷盼,“我這就派人去安排接他回來!”言詞語調(diào)中,儼然已經(jīng)歡喜若狂。
蘇淺淺眼中看到的便是很真實的喬太妃。
夜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開始補刀:“現(xiàn)在才剛到三月初一,離端午節(jié)早著呢?!?p> 喬太妃愣了愣。
夜夙說道:“夜縉又不是沒有長腳,自己會回來的?!?p> 言下之意就是不準讓人去迎接他。
青杏給太后娘娘重新沏了一杯熱茶,聞言也是愣了愣。
夜夙的話已經(jīng)交代完了,剩下的太后娘娘會自行處理。
蘇淺淺被夜夙拽著出了瑞芳宮。
因為跑得太快,蘇淺淺覺得空空的腹部開始隱隱作痛。她扶著腰在花園的一棵柳樹旁停下,額頭還冒著點點虛汗。
“這點速度,你就跟不上了?”夜夙好笑道。
蘇淺淺忿忿地瞪他兩眼,才想起那日在紅拂樓外,淳于彧之那腳步自己怎么就趕上了……
夜夙行走的速度,已經(jīng)很照顧她了。
除非淳于彧之當時的腳步更照顧她……才有鬼!那時的淳于彧之巴不得一腳將她有多遠踹多遠。
瞥見蘇淺淺揉搓肚子的手,夜夙眸光一頓:“餓了?帶你去吃飯?!?p> 蘇淺淺沒好氣道:“你請客?”
“自然。”他微扯嘴角。
“我雖愚,可不蠢?!碧K淺淺勉強扶著夜夙伸來的手掌站起來,而后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認真地道:“我敢說,只要我跟王爺你出現(xiàn)在帝都任何一家酒樓里,明天的風風雨雨我就不用出家門了?!?p> 人的天性就是愛八卦。夜夙作為夜國單身最大王老五,和一個姑娘出去吃飯叫什么事
“我爹還在家等我吃飯呢?!?p> 夜夙挑眉看她:“本王方才明明看見了蘇太傅往小九的御書房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拆穿她!
她當然知道這兩天夜九有事沒事地都逮著父親,兩人在御書房不知商量什么國家大事。
“騙你的,本王剛才一起和你待在瑞芳宮,哪里看見太傅了?!?p> 嘴角一抽,蘇淺淺在妥協(xié)和轉身就走兩個抉擇里選了后者。
蘇淺淺也不知自己往哪里走的,皇宮里她并不熟悉,忍不住回頭一瞅,夜夙居然沒跟來。
說不清心里的陰影面積,美男啊美男,不能吃看看也好啊。顏值夠她抱著啃了。
“完蛋,秀秀還在瑞芳宮的偏殿里和小宮女們一起嘮嗑呢?!碧K淺淺揪著手指,暗叫糟糕,“算了,既然自己當著太后娘娘的面走的,秀秀知道后會先回家的?!?p> -
于是她才是高估了自己的那個人,來到這個時代安心了幾天,竟然忘了自己是個路癡。
“待會兒該被秀秀羞死了。”蘇淺淺漲紅著臉,看了看四周的如茵高樹和盈香嬌花。
應該是傳說中的御花園。
現(xiàn)在是飯點,這里連個值班的宮人都沒有,蘇淺淺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東逛西串。
結果,她再次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
她誤闖了一座閣樓。也不算是誤闖,這座花園里就只有那么一處閣樓,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才踏上了閣樓的木制樓梯。
整座閣樓被花草包圍,連木制門板都覆蓋了一層紫色螺旋花。當她的手一觸碰到門扉,一連串帶著鐵器磨崢的聲音徐徐而來,破空飛來的箭鏃卻猶如疾風勁草。
握草!居然有暗器?。?p> 蘇淺淺下意識地向后折腰,柔軟的腰肢幾乎貼地,三支冰藍尖鏃的長箭掠過她剛才站立的地上,直直地插入閣樓口的木柱里,入木三分。
“何人在此放肆!”一道寒冰似的女聲刺過來。蘇淺淺旋腰起身,立即往后跳了一步。
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對面的藍裙寒冰的女子臉色一變,對著蘇淺淺揚起了手里弓箭欲再次拉弦上箭。
歐陽闕對女子淡淡地抬了抬手,臉上神色也淺淡無波,女子雖惱恨蘇淺淺壞了她的好事,但夜國國師的話她不得不聽。
女子惱恨地棄了弓箭,逞口舌之快對蘇淺淺罵道:“哪里來的刁女,未經(jīng)主人允許不得擅自踏進別人的地盤,你母親沒教過你嗎?!”
蘇淺淺目露鄙夷,揉了揉因動作太大而扯痛的腰,道:“小女子不才,只善察言觀色,姑娘恐怕也不是這里的主人吧,既然不是,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p> 夜國的布料樸實華質,這位姑娘身上穿的輕紗羅裙不是夜國的布料,而且裙子的風格,也不像是夜國女子能穿出家門的……
“你……”女子氣得嬌嫩的臉上染上羞紅,指著蘇淺淺的指頭都在顫抖,她目光一轉撇向歐陽闕道,“國師你的地盤從不讓外人涉足,她擾了你的清凈,壞了你的規(guī)矩?!?p> 這算盤打得好。
蘇淺淺不由把還踩著歐陽闕的那只腳挪了回來,呵呵干笑兩聲。
無良國師,在夜國是等同神一般的存在。她不信怪力亂神之事,可她確實是以靈魂形式換了個軀殼,現(xiàn)在她依舊不信神,可她懼怕歐陽闕……她不懷疑歐陽闕的能力。
否則,你以為夜夙那只狐貍會養(yǎng)個無用的神棍在宮里?
女子怒瞪著蘇淺淺,恨不得將她剝皮抽了筋,可半晌都沒有聽到歐陽闕的回應。她的公主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夜國國師的氣節(jié)不過如此,本公主算是見識了?!?p> 蘇淺淺道:“你是公主?”
女子是刻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心安理得接受來自蘇淺淺的錯愕,“當然,你以為本公主也你和這刁女一樣下賤?本公主的身份豈容爾等蔑視。”
“呵呵?!碧K淺淺充耳恍作未聞。
歐陽闕已經(jīng)掩下琉璃通透的眼眸,邁步往門口走,推開門,回頭說了句:“宣公主若是無事,就趁早離去吧,我這小小樓閣不便留客。”
蘇淺淺聞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只極力忍住笑意微微彎著嘴角。
那位宣公主氣得簡直不行了,明知道打不過歐陽闕,哭著跑了。真的是哭著跑了。
蘇淺淺抽了抽嘴角。
“蘇小姐并不是外人,無論將來是為國母,或為攝政王妃,都是皇室嫡系女眷?!睔W陽闕推開盤旋著紫色小花的門,長腿一邁走了進去。
蘇淺淺心中一動,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