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七,這次算你狠!】
正如洛青云昨晚在回廊下對她的‘忠告’,其實,青城也絕對不會相信潘岳內(nèi)里也是這幅紈绔成性的樣子。
他的目的何在?
僅僅是陪著潘五公子上門求親?
當(dāng)然了,青城也斷不會自信的以為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難不成真是為了簫轅?他二人不過一面之緣,能有什么淵源?
很顯然,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她還尚未徹底領(lǐng)悟,眼看著潘岳這張蠱惑邪魅的臉漸漸靠近,青城后退了一步,神色淺淡道:“潘世子放心,我洛府守衛(wèi)森嚴(yán),水鏡臺更是機關(guān)重重,歹人劍客絕對不會踏足此地,我用不著帶隨從,你也用不著?!?p> 潘岳臉上溫笑凝住了:這小子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卻四兩撥千斤把我的話給擋了回去,呵呵.......洛小七,你還真是長進(jìn)了!
這廂,青城并沒有探出潘岳的用意,又察覺四周已無他人,洛青云和聞公等人已去了小洲亭,不知為何,單獨面對潘岳,她總有一種羊入虎口的錯覺。
她不想當(dāng)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點也不想。
青城提步往小洲亭趕去,潘岳不出意料的搖著他手中的折扇,不緊不慢的走在后面,偶遇靜立伺候的丫鬟,還不忘伸手挑了挑對方的下巴,調(diào)戲一番。國公府的下人都是受過嚴(yán)格挑選的,水鏡臺的丫鬟更是穩(wěn)重素凈,見了潘岳這等風(fēng)華超絕的公子哥,仍舊是面不改色,不受滋擾。
“哼......”潘岳也不知是覺得太無趣了,還是自尊心受了打擊,鼻音出氣,悶悶的加快了步子,行至青城身側(cè),幾乎是附耳道:“洛小七,那日實在抱歉,你若還想與我同住,倒是可以再搬回來。”
青城不動聲色往小徑一側(cè)挪了挪,拉開了與潘岳的間距:“不必了,我眼下住的挺好?!?p> 她實在不明白潘岳的行徑,但凡是人,做事總得有個目的,可是這人卻始終叫人讀不懂,青城不信他當(dāng)真好龍陽之癖,可那日在書院,他勞師動眾的將她壓在身下,又引她大叫出聲,讓旁人都知道這件事,恐怕是另有所圖吧!?
雖一時不知道潘岳為何要演那一出,但青城很清楚,她那日是被他利用了。
奎老在小洲亭設(shè)了棋局,青城不懂圍棋,中途借故離開了一會。她知道有奎老在場,潘岳是舍不得錯失與高人切磋的好機會,而選擇繼續(xù)‘跟蹤’她。
青城站在水鏡臺的高閣上,有一覽眾山小之感,下可看到博弈中的幾人,上可獨覽蒼穹浮云,迎面吹來的暖風(fēng)中,有青草和露水的氣味,憋悶已久的肺腑狠狠的吸了幾口氣。
今后的路很長,她需要一步一步來,急不得,燥不得。
簫轅輕步走來,見她清目朱唇,有一瞬間的恍惚后,才上前道:“七少爺,您猜得沒錯,潘岳的確指派了人在國公府打聽消息,而且一早就派出來了,不過......”
青城聞聲,側(cè)目看著簫轅,她有些急不可待,潘岳越是不以真面目視人,她越想知道此人在謀劃著什么,面上卻淡淡道:“簫轅,今后你有事就直說,尤其是我交代的事更加無需隱瞞?!?p> 簫轅微抬眸,看出了青城這一次是當(dāng)真與以往不同了,蹙眉之余,實話道:“他手底下的人到處在打聽屬下的底細(xì)?!?p> 潘岳果然不同尋常,不打聽主子,倒去打聽手下了?
真要挖她的墻角?
青城看著簫轅堅毅的眉宇,也不知道這堵墻夠不夠結(jié)實,如果對方所給的籌碼足以令他倒戈相向,他會不會心動?
清風(fēng)吹來,少年郎衣襟翩然,月白色袍服極為襯她的肌膚,自斜領(lǐng)露出的那一節(jié)脖頸,細(xì)白光潔,如同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每一寸都是堪稱完美。
簫轅被青城清幽的眸子盯的有些耳根發(fā)燙,他心思頗深,最擅察言觀色,哪里看不出青城的意思,遂低頭道:“七少爺,屬下辜負(fù)了誰,也不會辜負(fù)您?!?p> 就算真有那一日,他也會將她護(hù)在身邊,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他這些年布下的彌天大謊!
簫轅此人少言寡語,眉目森嚴(yán),愛慕他的小丫鬟們也只敢悄悄捎些錦帕果子之類的東西,還沒有人敢直接同他說話,這人從不誓言,一旦說出口就是生死契約了。
青城心中很滿意簫轅的忠誠,他如何的奸佞都不要緊,青城唯一想要的就是‘忠’字,一個好的仆從不需要過于善良,‘忠’才是根本。
“潘岳應(yīng)該不止派出了寥寥幾人吧?你去長姐那里要幾個信得過的護(hù)院,將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捉到父親面前,記住,要當(dāng)著潘岳的面,就說國公府鬧賊了!”青城悠悠然吩咐了幾句,飽滿的粉色菱角唇溢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想挖她的墻角?
潘岳你這次真的是失策了!
簫轅一離開,青城反復(fù)琢磨了他的話,潘岳打聽他的底細(xì)?他不過是國公府的家生子,背影底細(xì)實在是干凈簡潔的要命,掘地三尺也再找不到更過的線索出來,是潘岳太過勞師動眾,還是.....
國公府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其實內(nèi)里則是一潭渾水!
午膳尚未開始,簫轅即押了七八個小廝打扮的男子過來,按著青城的意思,向洛景航匯報道:“國公爺,這些人假冒家丁在府上鬼鬼祟祟,為了兩位公子的安危,屬下擅自將幾人抓了過來,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派來的?國公府素來安穩(wěn),屬下以為是沖著兩位公子來的!”
一旁的潘岳看清被捉之人的面孔時,臉色都黑了。
潘度幾不可聞的咳了幾聲,與聞公對視,這廂聞公道:“既然是沖著冀侯公子來的,不如將人交給在下處置吧,國公爺以為如何?”
國公府的確從無不速之客,既然冀州來使都開口了,洛景航也不想多事,遂道:“如此也好,簫轅,你將人交給聞公,去把七少爺叫過來,是時候開宴了。”
冀州是虎狼之地,且不說與大魏敵對的燕國,就連并州和幽州也有不少潘氏的宿敵,想置潘岳和潘度于死地的人實在是數(shù)之不清。
國公府混入奸細(xì),已經(jīng)是讓洛景航丟了顏面,此刻將歹人交由冀州處理,也算是賣了個人情,他自然不會多說什么。
聞公松了口氣,簫轅捉過來的人都是潘岳的人,要是被扣押在國公府,被問出什么話來,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潘岳舔了舔牙,與簫轅對視了一眼,不過也只是一息之間,簫轅無視他的存在,徑直而去,潘岳氣惱至極,猛然打開折扇,大力扇了好一會,心道:洛小七,這次算你狠!
半生迷糊
青城:潘同學(xué),不要以為自己有點智商就要上天! 潘岳:洛小七,老子跟你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