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刀刃長約30厘米,為直刀,刀身細長,刀身為黝黑色,刃口磨得白亮,這刀沒有刀鍔,刀柄就是一截木頭,刀條后部直接插入木柄。
刀鞘就是用兩片木條用膠合在一起,外又用兩條麻布系緊。
說是佩在腰間,其實,是插在腰間黑色裹布之內(nèi),因為這刀鞘兒根本就沒有綁上細繩,沒有佩戴的功能。
看這些弓手的裝備,制式相同,這些兵器應(yīng)該是朝鮮軍中出來的,不是朝鮮民間自制的弓。
民間自制的弓,樣式大大小小,各有不同,也不會上漆,弓身就為木頭原色。
可是再看那些長矛手和刀盾手的武器裝備,又感覺這些人不像是軍伍中出來。
怎么說呢?
那十名刀盾手手里的刀,并不是朝鮮刀。
這刀,是長刀,刀身微微彎曲,刀身后窄前寬,刀頭并非尖銳,而是平頭。
這刀是用凈鐵打成的刀條。
刀條為青黑色,刃口處也就算是磨的鋒利,也并未發(fā)白,說明刀身之內(nèi)雜質(zhì)還是不少,這刀很快,更近似于生鐵片子,割肉很快,但是砍在甲胄上,根本破不了防。
甚至,衣服要是多穿幾層,穿厚點,都有可能砍不進去。
都沒有刀鍔,刀柄跟那些弓手的短刀一樣,也就是一根長木棍,刀條尾部直接插進了這木頭里面,然后又在這木柄外系上麻布,使手握上去,不至于出汗打滑。
刀鞘也就是兩塊長木片,拼成一個長方形,中間中空,刀插進去,很是寬松,方便拔刀,用膠合上,又用布條系緊。
這長刀,在刀鞘上下部,綁上一根長布,背在身后。
身上只有這一把刀,并未配短刀。
每人還有,一面圓盾,這些圓盾,制式就不是一樣的了,應(yīng)該是個人家中自制,大小各不相一,或大或小,最大的也不過直徑60厘米,小的直徑大約四五十厘米。
這些圓盾基本上都是用厚約四五毫米的木板拼成的,他們在木盾之后用木條釘上固定,然后,削成圓形,內(nèi)里釘上長皮條,作為手握之處,外面上有桐油,陰干,就成了。
并未如軍中的盾牌,統(tǒng)一制式,也并未在盾牌面兒上蒙上牛皮,成為皮盾。
這些圓盾的防御力,其實很弱。
而長矛手的長矛,也都是自制,長約三米,硬木削成木棍,自家打制的矛頭,固定在其上,這矛桿也沒上漆,也沒見涂油,估計捅出去,捅不了幾次,遇大力就會折斷。
而這矛頭,也是凈鐵打的,矛頭或是三角形,或是柳葉形。
猿飛雄將這些朝鮮人的情況告訴給了吳鳳,原來,這些朝鮮人的身份在朝鮮,并不是平民,而是朝鮮一個特殊的階層,“賤民”。
朝鮮的賤民包括奴婢、娼妓、專職工匠和某些地區(qū)的所有人民,以及他們的后代。朝鮮王朝時期的“從母法”規(guī)定子女需繼承“母親”的社會階層,因此賤民女子嫁給“兩班”、“士大夫”、“中人”、“平民”、“白丁”為妾,被稱為“賤妾”。所生子女仍是賤民。人們稱賤民的子女為“孽子”、“孽女”。
賤民男子若考“雜科”(技術(shù)官員,不能參與政治)及第,得到官職可升為“中人”,賤民女子如為“士大夫”、兩班“庶女”,有機會入宮為“宮女”,如被國王寵幸則有機會成為“承恩尚宮”甚至“嬪御”;“朝鮮英祖”大王的生母“淑嬪崔氏”就是賤民出身,不過這類宮女在宮中地位也是非常低,一般稱為“水賜依”,甚至不能算是正式的宮女,如嫁給賤民男子為“妻”,丈夫考上雜科得到官職,自己也可以成為中人。
此外,一些罪犯和他們的家屬也會被貶為“賤民”。
這些朝鮮人,他們并不是娼妓所生,他們的父輩也并非是專職的工匠,或者母親之輩就是賤民。
他們這些人,其實是朝鮮北方六鎮(zhèn)的百姓。
在中國古代元末明初之時,而那時的朝鮮半島也正值高麗王朝末期至朝鮮王朝前期的過渡期。
在此期間,以高麗恭愍王執(zhí)政時期為開端,高麗王朝借助國際形勢的變化,開始在朝鮮半島東北部地區(qū)大力推行“北進政策”;此后,新生的朝鮮王朝繼承并發(fā)揚了這種“北進政策”,從而一度將其疆域拓展到了圖們江沿岸,并由此開始了圖們江成為邊界界河的序幕。
之后,朝鮮王朝不斷的執(zhí)行著北進的政策,逐步將圖們江南岸全部收于囊中,并在朝鮮北部設(shè)立六鎮(zhèn),來鞏固當(dāng)?shù)氐慕y(tǒng)治。
而這些土地上的人民,多為朝鮮人以及女真人和東北亞各少數(shù)民族,這里偏向于多民族混居,民風(fēng)彪悍,其中朝鮮人只是占據(jù)一半偏多的人口。
朝鮮王朝占據(jù)了這里,便將這里的人全部暗地里劃到了賤民的地位,不準(zhǔn)他們參軍,不準(zhǔn)他們經(jīng)商,不準(zhǔn)他們出仕,不準(zhǔn)他們學(xué)文讀書,只能世世代代成為賤民階級。
六鎮(zhèn)的軍士也都有朝鮮南方軍士調(diào)任。
自己被當(dāng)成了賤民,這六鎮(zhèn)地區(qū)的百姓自然心中不滿,再加上,多受到這六鎮(zhèn)駐軍以及派遣過來的官員、士大夫的欺壓,所以,起義反抗,時有發(fā)生。
而這,其實也正是朝鮮朝廷所期望的。
他們希望激起這些土生土長的賤民的反抗,從而派遣軍隊將他們鎮(zhèn)壓,并逐漸減少這些人的數(shù)量,再從南方調(diào)來人口,填充這里的人口空缺,將這里的統(tǒng)治逐漸的劃歸朝廷所有。
這里的賤民死了,調(diào)來百姓,兩班貴族就能在其中找到機會,大量占據(jù)土地,擴充家族勢力。
而這朝鮮北方六鎮(zhèn)也靠著這些被逼反了百姓的人頭充作軍功,作為自己的晉升之階,并且,在不斷的對陣這些被逼反的百姓的同時,進行練兵。
朝鮮六鎮(zhèn)多為騎兵,尤其是騎射手很多。
他們在對以上這些地區(qū)的叛軍的時候,是處于輾壓對方的情況,他們有戰(zhàn)馬,有甲胄,有制式的兵器,他們所面對的叛軍,基本沒有甲胄,手里的兵器弓箭也多為自制,就算是那些百姓里面有很多的女真人,憑借著自己的一番血勇,還是不成氣候,一步一步的被鎮(zhèn)壓。
這朝鮮六鎮(zhèn)的土地,灑遍了叛軍的鮮血,而六鎮(zhèn)的百姓也逐漸將自己的不滿隱藏起來,暗中看著這些惡敵,準(zhǔn)備等待時機到來的那一天,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