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好聽的聲音,那聲音的主人也一定是個美麗的人。
所有的新弟子抬頭望去,眼睛睜大,好漂亮的男子!
修真界沒有不漂亮的人,靈根有滋潤身體的效果,誰見過歪瓜裂棗的修士?便是有什么缺憾,隨著修為的增進(jìn)也能進(jìn)行調(diào)整。除非是后天所致的嚴(yán)重大傷,修真界是個美人如云的地方。
但這男子卻絕對在俊男靚女中能讓人耳目一新,五官俊朗,其實并不太出挑,更甚在周身出塵的氣質(zhì),明朗淡然的眉眼,漫不經(jīng)心微勾的唇角,那一襲寬大的青色袍子,輕輕一站,如雨后的山,博大而清新,沁人心脾。
所有新弟子,心中狂喊,好美的師兄,讓我來,讓我來,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卓師叔,所有人都在這里了,我給您推薦推薦?”
眾人一聽,哇,師叔哎,美人師兄,不,師叔,是筑基修士啊。果然人美修為好啊。
師叔,要我,要我呀。
“不必了,我自己來?!?p> 被拒絕獻(xiàn)殷勤,那位外門師兄卻是笑得一臉傻。
有無靈根不過是必要條件,這些從各地帶來的孩子還要通過入門三層測試才能決定能否留在逍遙門,經(jīng)過層層篩選,萬余人也不過留下幾千人。
卓焻目光逐一從面前眾人臉上略過。
他的師傅是丹師,他自然也是丹師,實際上,他師傅是有名的丹師,逍遙門的煉丹房一直是他師傅掌管,連帶下頭藥園也歸丹堂管理。自然,以他師傅的身份只管煉丹便是,俗事有弟子們打理,藥園也是如此。
他入丹道不久,比起在丹房煉丹,更注重各種靈草靈藥的研習(xí),因此,他在藥園里時候居多。不過,藥園的雜事也不會麻煩到他這位得意弟子。
藥園需要新招兩個小藥童,不過是幫著除除雜草照顧靈草,活計不重,報酬理想。以往,都是管事去做這些,但這次,卓焻不知怎的,親自給新弟子的管事遞了話,又親自來了。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
微微皺眉:“這就是所有新弟子了?”
一個都沒瞧上?
外門師兄搓著手:“沒錯,都在這里了,一共四千二百八十人。若是卓師叔一個都看不上,老弟子更熟悉門派規(guī)矩——”
卓焻微一抬手,眉頭皺的更深,為何他會覺得少了一個?
但自己的身份地位,他不會對自己撒謊,況且他的神情并不閃避,的確沒有撒謊。
那——
卓焻再次看去,這次他看得很仔細(xì)。
四千多人中,黃鸝正站在其中。
她與別人一樣,驚艷于這么好看的仙人,一直呆呆望著卓焻。倒不是說卓焻長得多好看,外門不少讓人驚艷的人,委實那一身出塵氣質(zhì)令人著迷。
卓焻第一次掃視眾人時,黃鸝就和別人一般呆呆仰頭看著,傻乎乎的模樣看不出差別來。
待到他與外門師兄說過話又一次將要看來時,黃鸝吧唧吧唧嘴回過了神,想,這樣貌美的師叔天天看著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呀。一側(cè)頭,看到一個比她大的女修貌似在擦口水!
黃鸝立時鄙夷,沒見過世面的,自己比她小都管住嘴了呢。師叔好看是好看,但也不是沒人勝過他,比如姐姐就——
這一想到夜溪,黃鸝一個激靈,姐姐和娘千叮萬囑,不要被男色迷惑,自己要一心修行早日接娘來的,怎么能看見個美麗的男子就走不動道兒呢?該打該打。況且,人家長得好是人家的,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自己長得也不賴。
這么一想,黃鸝眼里的癡迷就退了下去,忽而又想起夜溪說的邪修,還有她進(jìn)門幾個月后遇到的修仙界的險惡,不由自主想,這位師叔是來發(fā)布什么任務(wù)的?看那些女修一個個眼冒綠光,若是有一個女修能有幸被選中,估計會被——整得很慘。
黃鸝想起和自己住在一個院里的新弟子,整日花枝招展,后來有天突然就死了,說是去組隊進(jìn)行任務(wù)遇到妖獸遇難的,但有人私底下傳是得罪了什么前輩被害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樣死了,可那些老弟子一臉淡漠習(xí)以為常談笑風(fēng)生,讓她不禁心寒。原來,師門也并未比凡界好到哪里去,甚至更赤、裸、裸。
在有強大本領(lǐng)前,自己還是老實些吧。
卓焻掃過黃鸝時,才覺得這小女修有幾分靈氣,又見她一臉驚恐害怕的低頭搖腦袋,頓時覺得不夠大氣,目光便滑向下一個。
黃鸝是想到自己當(dāng)時跑去看那個同院新弟子的尸身,破破爛爛焦黑一片,那股驚嚇又涌上心頭。
她并未覺察卓焻看她的目光,也想不到自己錯過了什么,只是擦擦額頭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最終,卓焻帶著兩個新弟子離開了,帶著心底淡淡的失落。
橫斷山脈,樹下那堆火云雀的尸體吸引來三只箭豬八頭鐵狼還有兩條紅斑大蛇,再沒有妖獸出現(xiàn)。
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死一雙,能修煉的妖獸不缺預(yù)感安危的基本靈智,自然不會再來送死。
火云雀死后羽毛好拔,后來這些妖獸卻都是皮厚肉厚金鋒處理不了的,全是夜溪自己一人把能用的身體部分拆解下來。
金鋒咬牙:“姐姐,咱們?nèi)サ椒皇袚Q把匕首吧,以后我來做這些粗活?!?p> “嗯,自然?!币瓜緵]打算以后還沾手,把手里最后一條大蛇放下,擦擦嘴角。
金鋒呆呆問:“姐姐,你是不是不吃肉,只喝血?”
一路上,金鋒沒見過夜溪吃東西。因為一路上都是他動手,還以為是夜溪看不上他的手藝,又不喜歡別人看見她進(jìn)餐,是在他不在跟前的時候吃的。
現(xiàn)在看來,未必如此,不由暗罵自己大意,當(dāng)初姐姐可是沒買吃食的。
夜溪點點頭,直視他眼睛:“怎么?”
敢嫌棄或害怕一個試試,看本王不擰斷你脖子。
金鋒沒嫌棄,也沒害怕,只是——
手指頭怯怯指著一地的尸體:“姐姐一頓飯要喝多少血?以后我要多抓妖獸來。”
夜溪默,那些火云雀能有幾滴血?倒是后來的豬啊狼啊蛇的,血液又多又醇香,她一只都沒浪費。
語含深意道:“多少都吃不飽?!?p> 啊?
那可怎么辦?
“不過一個月兩個月不吃也不會餓?!?p> 金鋒頓時自責(zé):“姐姐許久沒吃東西了吧?我——”
才待說我去烤肉,可人家不喜歡吃啊。
夜溪一笑:“我喜歡吃生的?!?p> 金鋒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問:“是不是姐姐的特殊本領(lǐng)的要求,生吃血肉才能長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