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別致的畫舫,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妙趣橫生的小巷。無一不體現(xiàn)四皇子穩(wěn)妥周到的安排。
汴京城的繁華和美麗,就這樣悄悄的印在了大家的心上。
三娘全程都很好的體現(xiàn)了一個大家閨秀應(yīng)有的樣貌。
雖然十分想跟著燕語瘋玩,可上次光騎個馬就得來無數(shù)的訓(xùn)斥,這次三娘還是選擇安生些的好。
遠(yuǎn)離釋放天性的燕語,也遠(yuǎn)離時不時圍著四皇子的張英,三娘按照張師傅教的很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一行人回到夏府,換回原來的車架人馬往宮里回,四皇子都好似沒看清三娘的容貌,只記得一個小丫頭安安靜靜的一直跟在人群最后。
可張英就不同了。
一天的陪伴下來,張英很好的展現(xiàn)了自己的優(yōu)勢。
比著燕語,沒有同齡女孩子的任性幼稚,表現(xiàn)的沉穩(wěn)端莊,比著呆板的三娘,又覺得具備女子的靈動秀敏。在加上本就不俗的教養(yǎng)學(xué)識。
四皇子今日算是徹底的記住了張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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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祖父交待完一天的見聞,頂著似鍛似要吃人的眼神吃了晚飯,三娘終于回到秀錦園,躺在胡床上,肆意的哼哼唧唧。
這一天下來,比打仗都累,三娘瞅瞅自己的小身板,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抗住。
田媽媽關(guān)切的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本想著趁小姐在家,趕緊將小姐的事辦了,省的小姐掛念,可看看勞神勞力的三娘。田媽媽還是決定,先遵照二爺?shù)膶⑿〗愕纳碜友a回來再說。
三娘這里忙著補身。
張英那里忙著謀劃。
而坐在如同囚車一般行駛在通往汴京路上馬車?yán)锏幕ㄈ锓蛉?,正在忙著謀生。
而這一謀,
將打亂所有人原本平靜安逸的生活,以及費心布局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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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正月,但在溫暖的蜀地,此時的天氣還是很暖和的,滿山的樹木依舊蔥蔥郁郁,許多不畏冬寒的花早就開了,顏色也頗為討喜,有紅的,有黃的,有藍的。比著大王送的發(fā)叉上的寶石也絲毫不遜色。穿著精美的春裳坐在殿前的回廊下曬太陽,讓陽光慰藉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簡直就是人間一美事。
擁著厚厚的皮毛披風(fēng),花蕊夫人垂目回想著以前種種,好似回憶里的溫暖可以驅(qū)走現(xiàn)在身上的嚴(yán)寒。
或許就是因為這蜀地的溫暖,融化了將士們身體里的熱血,或許就是因為這如畫的風(fēng)景,醉了將士們錚錚的鐵骨。
一場戰(zhàn)事,讓蜀地敗的不能再敗,輸?shù)牟荒茉佥敗?p> 花蕊夫人眨眨眼,一個女子,思索這些有能有什么用。
城破之時,這纖細(xì)的手臂即不能提劍揮敵,也不忍懸梁自刎。即便是被封為才華灼灼的花蕊夫人又如何,還不是因這聲明所累,落入這似囚非囚的牢籠里來。
“我累了,再這樣顛簸下去,不如你們直接給我一刀痛快。我要停車休息?!狈蛉碎_口言道。
車角的丫鬟抬頭無奈的看看面前十分漂亮的女子,眉似煙波,眼若秋水,面如皓月,膚似凝脂。端是一副好相貌,這樣好的相貌也落得如今這種下場。可休息這事她又做不得主,即要像犯人似的看著,又交待了要像主人似的伺候著,真是費神。
丫鬟將馬車叫停,轉(zhuǎn)身下去找人商議。
花蕊趁機軟了脊背,窩在一角,貼著車壁悄悄的聽外面的動靜。
兵敗城破之時,有一隊人馬闖進混亂的宮中,長驅(qū)直入,不由分說,直接擄了自己就走。
本以為會是宋朝的趙王要將自己擄去,可這一路都是走的山間小道,夜間趕路,白天休息,這般隱蔽的作風(fēng)那里會是一國之主的作風(fēng)。蜀國即已戰(zhàn)敗,不一路獻俘彰顯國威,怎會選擇避人耳目,悄悄入城。
如若不是趙王,那會是領(lǐng)命打仗的大將嗎?
是抓了自己要送給誰,還是準(zhǔn)備將自己私藏。
已經(jīng)走了些許時日了,再不弄清楚,怕是就要到目的地了?;ㄈ镩_始不再安分的待在馬車?yán)铮魬?zhàn)一下?lián)镒咦约旱娜说牡拙€。越是優(yōu)待自己,這個人物就越是不低。
細(xì)碎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花蕊直起身子調(diào)整好姿態(tài)。
小丫鬟挑簾上車。
“回夫人”小丫鬟行禮言道。
“今晚我們就在這里稍停留一個時辰,讓您歇息,明日下午,我們就會趕到下個城市落腳,您也可以好好休息,這中間就再也不能停下來了,希望您能忍耐一下?!?p> “嗯,知道了”花蕊輕聲回道。
丫鬟利落的將馬車收拾了一下,服侍花蕊歇下,然后繼續(xù)縮到一角守著馬車。
外面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士兵交談的聲音,不一會。些許火光微弱的從簾縫透了過來。
花蕊將臉側(cè)到車廂的一邊,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大腦卻在不停的運轉(zhuǎn)著。
顯然這還不是底線,明日的落腳之處會是她們的目的地嗎?
不管是不是,明日都要要求下車轉(zhuǎn)一轉(zhuǎn),這般不明前途的待著,還不如一死來的痛快。
花蕊輕輕蜷縮著自己的一雙小腳,這般纖細(xì)玲瓏。怕是一里地也走不了。
少時所學(xué),半生所習(xí),到了這保命之時,竟還不如一雙大腳。
花蕊苦笑一聲,竟不知是該后悔自己選錯了王,還是從一開始就踏錯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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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圍帽站在小城的街道上,花蕊的心止不住的顫抖著。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將自己擄了來,自己就再是深閨婦人,也能從街上景色,行人言語看出這是西地。
難道最終的目的地不是北方的宋朝嗎?
花蕊轉(zhuǎn)頭看看身邊服侍自己的小丫鬟還有周圍跟著的護衛(wèi),明明是一身北地宋朝人的打扮。說的也是地道的北邊方言。
可為何自己并沒有被送入北地,而是饒了這么大個圈來到了荒涼的西邊。
難怪準(zhǔn)許自己在街上閑逛,無數(shù)無理的要求也都被應(yīng)允。
誰能想到短短幾日,遠(yuǎn)在蜀地的花蕊夫人能出現(xiàn)在這西北荒涼稀疏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