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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南北

第七十七章 年輕

權傾南北 然籇 2173 2017-07-02 11:30:00

  吳明徹反倒是詫異的回頭看了裴子烈一眼,微笑著說道:“太史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有一死亦有一老,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自然不服老也不可能?!?p>  不等裴子烈開口,吳明徹接著說道:“更何況老夫前半生治理民政,后來為太祖武皇帝賞識,二十余年沙場征戰(zhàn),現(xiàn)在身為一朝三公,又是統(tǒng)領大軍之大都督,也算是文有成,武有就,這一輩子走到這個地步已經在某的預料之外了?,F(xiàn)在人上了年紀,眼神不好,精力不行,再加上你也知道,病痛纏身,為官之途已經走不動······”

  張了張嘴,裴子烈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說。畢竟吳明徹的身體狀況是切切實實擺在這里的,可以想象回到淮南之后吳明徹就會上書解甲歸田,就算是朝廷不允,也不會讓他繼續(xù)統(tǒng)領大軍,十有八九會調回朝廷,在京中養(yǎng)老。

  “可是大士,你還年輕?!眳敲鲝氐穆曇粑⑽⑻Ц?,也變得愈發(fā)鄭重,“老夫隨時可以解甲歸田,但是你不行。”

  裴子烈輕輕呼了一口氣:“大都督的意思是······”

  吳明徹回過頭看著碼頭上那一面一直靜靜飄揚的“蕭”字大旗:“別管別人怎么說你、看你,不要和武毅將軍有太多的沖突矛盾,如果你想要更上一層樓的話,倒是不妨和武毅將軍談談,你們兩個都是直性子爽快的人,必然有所能談。”

  “大都督!”裴子烈皺了皺眉,“末將和武毅將軍······”

  “你們兩個之前那點兒矛盾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么?”吳明徹淡淡說道,“不過那點兒矛盾說到底不過就是一些雞毛蒜皮、不足掛齒的事情。爭奪前鋒、爭搶戰(zhàn)功,如果你在戰(zhàn)場上廝殺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又算得上什么?”

  裴子烈頓時沉默下來,一言不發(fā)。

  吳明徹話鋒一轉:“老夫離開之后,這大軍是要交給武毅將軍的,蕭元胤的能耐和手腕想必大士你自己也清楚,昨天晚上也算是老夫對他最后的考驗,他完成的很好。

  而蕭元胤統(tǒng)領全軍,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這軍中以后可就是蕭家的天下了。你們裴家源自河東聞喜,和他們東海(作者按:今山東蘭陵)蕭家都是南渡之家族,本來就應該互相扶持,更何況裴家素來血脈單薄,你爹膝下得力之人也就只有你一個,就算是你和蕭元胤有再多的沖突矛盾,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裴家的未來著想!”

  裴子烈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環(huán)顧四周。

  大都督和電威將軍在此,倒是也沒有哪個膽大妄為之人敢近前。

  吳明徹輕輕拍打著欄桿,咳嗽兩下:“大士,該說的老夫已經都說了······咳咳······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歸根到底,你而或者整個裴家該何去何從,還得你自己來抉擇?!?p>  “末將謹受教!”裴子烈鄭重的一拱手。

  而吳明徹擺了擺手讓他退下,瞇了瞇眼,看向在碼頭上正帶領親衛(wèi)緩緩策馬而來的蕭摩訶,旋即目光又在蕭摩訶左右那兩名吳明徹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人身上掃過。

  “虎父無犬子,蕭世廉可為臂助。再加上始興槍王李成的后裔,蕭元胤啊,老夫還真是好奇你能夠翻出多大的風浪來?!眳敲鲝剜f道,“呂梁之戰(zhàn),于我大陳雖勝猶敗,以后淮北必是北朝蠻夷防范之重地,想要再打一場呂梁之戰(zhàn)就沒有那么容易了。這僵局,你又應該如何化解······”

  又是一陣風吹來,吳明徹一邊咳嗽著,一邊向著船艙中走去。

  似乎還有些掛念,吳明徹緩緩側頭看向對面船上正在整頓士卒的裴子烈,又轉而看向快步上船的蕭摩訶三人,突然自失的一笑,嘆息一聲:“以后這大陳軍中,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老夫還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就放手讓他們去做吧?!?p>  ————————————————

  “未雨綢繆在理所應當?!崩钏|忱看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標注,沉聲說道。

  戰(zhàn)船在水面上緩緩搖晃著,而蕭摩訶和蕭世廉都坐在輿圖一側,靜靜看著上面的標注。正如李藎忱所說,呂梁之戰(zhàn)是南陳和北周第一次如此大規(guī)模的對峙和抗衡,而呂梁之戰(zhàn)的結果對于南朝或者北朝實際上都算不得最好。

  北周軍隊損失慘重,軍隊冗雜的弊端暴露無遺,而南陳軍隊經過兩次奮戰(zhàn),最后還是不得不從呂梁之地突圍撤退,更是將軍隊人數(shù)少、缺少變通、擅長防御而不擅長進攻等等缺點暴露出來。

  或許對于下面的普通將士們來說,現(xiàn)在只需要來慶祝這劫后余生以及之后來之不易的修整機會,但是對于蕭摩訶等將領們來說,則必須得考慮之后戰(zhàn)爭的走向了。畢竟時不我待,北周不可能靜靜等著南陳經過漫長的規(guī)劃和討論拿出決斷之后再做出反應。

  大國之爭,尤其是戰(zhàn)爭已經開始,講究的就是下定決斷就立刻出手,容不得一時半刻的猶豫和遲疑,南陳在呂梁之戰(zhàn)后期就因為進退之難以抉擇而耽誤了不少時間,導致最后突圍的時候費了相當大的力氣。若是在王軌大軍出動之前就先行撤退的話,那南陳在昨夜那一場大戰(zhàn)中折損的四五千將士就不至于犧牲了。

  因此在士卒們享受歡快和重聚的時候,蕭摩訶身為未來南陳大軍的主帥,必須要為整個南陳下一步的動作做出初步規(guī)劃,至少在蕭摩訶的心中得有一個初步的設計藍圖。

  “淮水這一條戰(zhàn)線上很難有所突破和變化?!笔捘υX沉聲說道,這還是他坐在這船艙之中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但是實際上已經將呂梁之戰(zhàn)的教訓總結出來。

  李藎忱和蕭世廉都是下意識頷首,

  南朝和北朝雖然在數(shù)百年間更迭不休,但是兩朝之間的戰(zhàn)線一直維持在淮水南北,北朝強則攻入淮南、兵臨大江,南朝強則北上淮北、劍指中原,但是算起來雙方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以淮水為界限南北對峙,而沿著淮水兩岸也構筑了完整的防御體系,之前吳明徹渡淮北上,一口吞下呂梁之地,但是繼續(xù)向前進攻卻受到了北朝大將梁士彥的全力阻擊,最后不得不重新退回呂梁、進退不得。

  北朝在北齊和北周戰(zhàn)亂之間猶然能夠憑借淮北堅固的防線拖住南陳進攻的腳步,其對淮北之經營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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