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陸苒珺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時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朝廷命官的女兒若是死在這里,我想小侯爺?shù)臄橙瞬粫胚^這個機(jī)會吧!”她父親,也必不會善罷甘休。
陸苒珺開口后,東籬更是拼命掙扎起來。
見此,裴瑾琰一陣嗤笑,“你這張嘴兒倒是挺能說的,不過也是,殺了你,只會給我添亂罷了?!?p> 陸苒珺終于松了口氣,手心里也是濕漉漉的了。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這次要比上次軟和多了。
裴瑾琰瞥了眼門口,“你現(xiàn)在出去只怕沒兩步,就會被對面抓進(jìn)去,可要試試?”
陸苒珺咬唇,“可我大哥許久不見我,定然要急了……”
“阿榮,”裴瑾琰道:“你去報個信?!?p> 之前擒住她的大漢上前抱拳,“是!”說完,他便從后門出去。
陸苒珺看了眼,這才發(fā)現(xiàn)布簾子后還有道門兒,也是,她方才都未來得及打量這個地方。
現(xiàn)在看來,也就是普通的屋子,后門應(yīng)該還有院子。
“我的丫鬟不會亂叫,小侯爺能放了她嗎?”
見她態(tài)度不錯,裴瑾琰揚(yáng)了揚(yáng)眉,見此,擒著東籬的大漢也放開了。
“小姐……”她口齒不清,臉頰上幾道紅痕可見那人力氣是有多大。
陸苒珺抿了抿唇,拍著她的手低聲道:“沒事了?!?p> 東籬點(diǎn)頭,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屋子里安靜異常,裴瑾琰身后的隨從沏了茶奉上,接過青釉面的茶碗,他看向陸苒珺:“要么?”
“不渴!”
裴瑾琰輕笑,呷了口,“陸姑娘與彭狀元似是有仇?”
“沒有。”這是他第二次問她了。
“那就怪了,”他道:“上回瞧見你是在給他下套,這回又是跟蹤,難不成,陸姑娘是對他有意?”
聞言,陸苒珺卻是笑了起來,輕松了些許,“小侯爺不必套我的話,而且我也坦白告訴你,我父親與彭希瑞毫無瓜葛,與二皇子更沒有。”
裴瑾琰眸子里快速地劃過一抹暗光,勾起唇,他道:“陸姑娘好生聰慧?!?p> 這句話便有些意味不明了。
陸苒珺深吸了口氣,“小侯爺也不差。”他方才已經(jīng)說明對面里頭就是彭希瑞,就是想瞞,也不可能了。
“彭希瑞的確有意接近我父親,不過,父親只當(dāng)他是普通的晚輩罷了?!?p> 如果今晚那個帶走彭希瑞的是二皇子的人,那么,也就是說彭希瑞早已經(jīng)與二皇子有聯(lián)絡(luò)了。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抱著目的接近她,接近她父親。
說的這樣明白,裴瑾琰自然曉得她的意思,之前自己也在懷疑陸鎮(zhèn)元到底知不知道彭希瑞的身份,現(xiàn)在看來倒是有待商榷。
“陸姑娘有心了?!彼f道,一雙眸子目光如泓,帶著絲絲涼意落在她身上。
其實(shí)今晚就算她什么都不說,他也不會真殺了她。
畢竟,陸家還有價值,殺了她就等于將陸鎮(zhèn)元推給了二皇子。
怎么算,都是筆吃虧的買賣!
又過了一會兒,離去的大漢回來了,在裴瑾琰耳邊低語幾句,只見他頓了頓,微微頷首。
站起身,他看向那還緊繃著的一主一仆,淡淡道:“走吧!”
陸苒珺本想說她們可以自己走,可剛開口,就被他冷淡的目光堵了回去。
罷了,安危還握在人家手里,由不得她反抗。
怪不得二皇子一直想除掉他,就沖這份囂張的德性,也怪惹人厭的。
從后門離去,這個體會更深了。
走到街上,陸苒珺一言不發(fā)任由他們帶路,在一處醒目的露臺前,她看到了踮腳相望的陸婉清與陸泓文等人。
韓家的人也都還在,瞧那樣子,她的失蹤該是給他們添麻煩了。
“四妹?”陸婉清最先看到她,迎了過來,“你去哪兒了,真是急死我跟大哥了,你知不知道這街上亂的很,竟然……”
陸苒珺垂下眸子,溫聲道:“是我不好,一時被人擠了出去,又迷了路,幸虧遇上了……小侯爺……”
她朝著身后已經(jīng)解了外罩的斗篷的人說道,微微愣了愣。
無疑,這般如芝蘭玉樹,俊朗出塵的人很是晃眼,可這張好看的皮子底下其實(shí)就是只奸詐的狐貍罷了。
陸婉清不說話,只是拉過她,對裴瑾琰明顯有著防備。
此時,松了口氣的陸泓文抬手行了一禮,說道:“今兒個這事就多謝小侯爺了,他日泓文必登門拜謝!”
“順路而已,不必多禮了?!彪S后,他又對著上前朝他見禮的韓霖等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苒珺心中不快,卻也說不得什么。
“時辰不早,泓文還要帶舍妹回去,就先告辭了!”他并不打算再久留,出了這樣的事,還是早些回去為好。
裴瑾琰頷首,讓下屬讓開了路。
等他們離去,身邊的長隨這才上前道:“爺,陸家人不會誤會了什么吧?”
聞言,裴瑾琰挑了挑眉頭,淡淡道:“那又如何?”
說著,抬腳跨了出去。
不過,今晚倒是有個意外收獲,若陸鎮(zhèn)元真的與二皇子沒有瓜葛,那倒是可以想想旁的了。
……
馬車?yán)铮戙某林槪澳憬o我老實(shí)交代,是不是追著裴瑾琰去了,甭狡辯,護(hù)衛(wèi)說沒追到你,可不是叫人擠散的?!?p> 陸婉清也盯著陸苒珺,兄妹倆大有她不說,就不放過她的意思。
一時間,陸苒珺有些頭疼,她要是說自己是追著彭希瑞去的,必然會讓婉清心里不舒服,可,要是承認(rèn)追著裴瑾琰去的,這話又著實(shí)說不出口。
不得已,她低聲道:“大哥,今兒個的事韓家知道了可會亂說?”
“我只說你走散了,可沒說你追著人家跑了,”說著,陸泓文又沉著臉,“甭打岔,給我交代清楚了,否則這事兒我就跟小叔說去?!?p> “大哥……”陸苒珺咬唇,眼見著陸婉清也不搭理她,只得道:“這些事我自個兒心里清楚,不會叫大哥煩憂的。”
陸泓文吃驚,“你還真是……”
“四妹,你跟我說,是不是他勾引你?”陸婉清氣道。
這一張口就連陸泓文也噎了下,差點(diǎn)兒沒讓自己嗆著。
這都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