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碧空白云,山巒顯沉,一目千里,春風(fēng)徐徐,綠海如潮,山下又沖上來二十多名峨眉弟子,使得百越幫眾夾在其中,腹背受敵,殺喊聲此起彼伏,血光一片。
蕭玉甄盯著青蓮的眼睛半晌,突然格格冷笑道:“冷慕雪,你少跟我裝糊涂,你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你!”她也不敢肯定,如此說,是想試探青蓮的反應(yīng)。
青蓮老聲笑道:“原來你的眼睛花了,神智不清,好,老身這就送你去見她!”蓮花拐杖向地上重重一擊,真氣驟然向四周蕩開,飛身躍起,掄起拐杖,一道紅光自天而下,劈向蕭玉甄。
這是峨眉派的絕技‘龍門飛瀑’,由青蓮使出,氣勢恢宏,凌厲至極。
蕭玉甄內(nèi)傷深重,斷然不敢去硬拼,只能飛身躲閃,那道紅光在她身側(cè)劈下,‘砰’的一聲,地面被劈開一道三丈長的裂縫,飛沙走石向兩邊飛舞。
蕭玉甄躲過這招之后,雙袖舞動,銀光迸射而出,罩向青蓮,只見青蓮舞動拐杖,紅光閃爍,‘噼里啪啦’火星四散。
青蓮擋下‘漫天花雨’之后,拐杖橫掃而出,掄出一個半徑足有三丈的紅色圓盤,劈向蕭玉甄。
蕭玉甄不敢怠慢,身體向后飛仰,恰好躲過這一擊,凜冽的真氣從她的上方飛過,驚起她一身冷汗,即使不受內(nèi)傷,這一擊她也很難擋下,身體剛一落地,就見天空如同下起了血雨般,萬道紅光,飛流直下,罩向蕭玉甄。
龍泉驚呼道:“萬壑飛流!”他沒有離開,在一旁觀戰(zhàn),早聽聞過峨眉最強(qiáng)的招式,就是這記‘萬壑飛流’,今日得見,方知這招比之他的‘長虹貫日’還要凌厲迅敏。
蕭玉甄已無處可躲,她沒想到青蓮的修為竟遠(yuǎn)高于她,若是不受內(nèi)傷,憑借真氣,也許可以擋下這招,而眼下她只有等死,萬念成空。
就在她完全絕望之際,一道強(qiáng)勁的劍風(fēng)呼嘯掠過,‘砰砰’將蕭玉甄頭上的萬千紅光盡數(shù)斬斷,紅光爆射開來,蕭玉甄心喜,趁機(jī)飛閃開來。
一直在懸崖上失魂落魄的平清覺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青蓮的身前,星目狠狠地盯著她,似要看到骨子里去,衣衫舞動,蕭然而立。
青蓮那深陷的眼睛閃過一絲的顫動,遲疑片刻,老聲道:“平清覺,老身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攔住我,難道你喜歡上這個惡毒的女人了?”周圍的空氣驟然冰冷了下來。
平清覺停頓半晌,沉聲道:“為什么?”
“老身不明白你在問什么,你要想留她,老身不是你的對手,我們只有離開?!闭f完,欲要轉(zhuǎn)身帶秦陌瑤離開。
“今天你只有說明白了,才能離開!”平清覺冷冷道。
青蓮枯瘦的身體突然一滯,又轉(zhuǎn)回身來,將蓮花拐杖慢慢地橫了起來,老聲道:“看來老身只能與你搏命了!”
蕭玉甄已聽出了平清覺的意思,雖不知平清覺是如何判斷出來的,但他相信平清覺的判斷,走到平清覺的身旁,格格冷笑道:“冷慕雪,果真是你!”
青蓮咯咯笑道:“你們兩個若是想合力殺我,就一起上,不必在這里跟我費(fèi)口舌,說著胡話。”
“你的真氣騙不了,快說,為什么?”平清覺手中的劍同時發(fā)出刺耳的鳴叫,隨時都將爆發(fā)。
青蓮佝僂著身子,緩緩抽出拐杖內(nèi)細(xì)細(xì)的長劍,那長劍一經(jīng)抽出,紅光耀眼,老聲道:“老身無話可說!”真氣舞動。
平清覺怒吼一聲,揮起長劍,一道劍氣劈向青蓮,雖快,但劍意不強(qiáng),青蓮將劍身一晃,身前蕩起紅光抵擋飛來的劍氣,‘砰’的一聲,紅光四射,青蓮?fù)瑫r縱身飛出,一道紅光直刺平清覺,快到了極致。
平清覺沒有躲閃,眼見就要刺中眉心,長劍一橫,‘鐺’的一聲,蓮花劍刺在長劍的劍身上,登時彎曲,真氣炸開,吹得平清覺的發(fā)絲向后甩動。
這時,蓮花劍‘唰’的一聲,分散成數(shù)根細(xì)劍,數(shù)道紅光貼著長劍,帶著凌厲的真氣直刺平清覺面門,平清覺已猜出她會使出這一招,劍身一晃,將刺向面門的數(shù)根細(xì)劍分開,大喝一聲,“你說不說!”手掌一推,一道劍氣從手中擊出,速度太快,青蓮根本沒時間躲閃,‘咚’的一聲,劍氣擊中青蓮的心口,青蓮登時口吐鮮血,飛出數(shù)丈之遠(yuǎn)。
青蓮已處在出竅中期,仍是抵擋不住平清覺隨手而出的劍氣。
“師父!”秦陌瑤痛心喊道,欲要上前,被于歸舟抓住,這時,蕭玉甄趁機(jī)飛閃而來,飛出數(shù)枚飛鏢,于歸舟與衛(wèi)子游揮動長劍阻擋,被震退數(shù)步之遠(yuǎn),再要上前為時已晚,蕭玉甄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秦陌瑤的玉頸,于歸舟痛恨不已。
蕭玉甄朗聲道:“這回本宮看你認(rèn)不認(rèn)!”
青蓮穩(wěn)住身形之后,見蕭玉甄抓住秦陌瑤,怒罵道:“蕭玉甄你好卑鄙!”
“師父不要管我,快……”秦陌瑤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蕭玉甄掐得發(fā)不出聲音。
蕭玉甄格格笑道:“這就是報應(yīng)!”,手掌一用力,將手中毒氣打入秦陌瑤體內(nèi),“你若再不承認(rèn),那只有看著你的孽種慢慢死去了!”手掌一松,秦陌瑤軟軟倒地,渾身劇痛無比,說不出一句話。
青蓮看著平清覺,咯咯冷笑道:“我的師父并沒有看走眼,你雖有絕世武功,卻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平清覺怒道:“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何曾騙過你,難道我活過來就是騙你嗎,現(xiàn)在你是不是認(rèn)為,你這么多年的醉生夢死都是不值得的,咯咯,你自命不凡,什么東西只要你想要,都是垂手可得,哼,你的悔恨只不過是無法接受你的得不到?!鼻嗌徖淅湔f道。
秦陌瑤雖渾身劇痛,但神智清晰,聽到師父的話后,心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父竟真的是冷慕雪,難道我是她的女兒嗎?”萬千思緒涌上心頭。
平清覺聽后,怔住半晌,顫聲道:“這是你一直都這么認(rèn)為的嗎?”
青蓮道:“起初不是,當(dāng)看到你們在那個山洞里的時候,我都看明白了,你說過的話,在一夜之間都可以改變。”
蕭玉甄插言道:“你這個賤人既然拒絕了清覺,為何還要回來找他,跳下山崖,害清覺愧疚,從此一蹶不振。”
青蓮冷笑道:“是,我不應(yīng)該私自離開師父,去找他,也許同師父一起死去,會更好,至少不會讓師父傷心,讓我一無所有,跳下這殉情崖!”
平清覺沉聲道:“你為何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
青蓮道:“這種事情需要解釋嗎?你同她共枕纏綿之后,一走了之,這是大丈夫所為嗎?”
蕭玉甄聽后,心中一痛,爭言道:“那是我心甘情愿,與他無關(guān)!”
“咯咯,你那么喜歡他,為何得不到他,你知道他要什么嗎?”
這句話將蕭玉甄登時問住,蕭玉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想過回憶,只有等待和尋找,不過這都是她的生活。
平清覺沒想到自己苦苦自責(zé)了這么多年,得到的竟是這樣的話,呵呵冷笑道:“是我對不住你,都是我的錯,時隔這么久,竟無法原諒?!?p> 蕭玉甄喊道:“你沒有錯,是這個賤人生下這個孽種之后,沒臉見你!”指著秦陌瑤,對青蓮怒道:“快說她這是誰的孽種,否則我一掌打死她!”
青蓮知道今天難逃一劫,望著軟倒在地的秦陌瑤,深陷的眼睛,淚光閃爍,顫聲道:“陌瑤,你不姓秦,你的父親是韓笑庭,娘對不住你,一直沒認(rèn)你這個女兒,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
秦陌瑤眼淚橫流,為什么師父對她那么好,她早就應(yīng)該知道了,想要喊一聲娘,卻說不出話來,渾身顫抖。
蕭玉甄格格冷笑道:“你既然生下孽種,又坐峨眉掌門,真是恬不知恥!”
青蓮沒有理會蕭玉甄的話,對平清覺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連我的女兒!”
平清覺沒有說話,目光呆滯,腦中混亂,他已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手中的劍嗡嗡鳴叫。
蕭玉甄格格冷笑道:“先讓你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在面前,體會失去骨肉的痛苦!”手掌揚(yáng)起,欲要一掌拍死秦陌瑤。
青蓮怒喊道:“我跟你們拼了!”揮劍沖來,竟突然被平清覺一劍震退回去,此時她已絕望,無助的淚水從深陷的眼睛中涌出。
正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無障開口道:“圣母,你若是一掌打下去,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蕭玉甄轉(zhuǎn)過臉去,望著無障,笑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無障淡淡道:“隨你如何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了,若是你給她解藥,放她離開,我現(xiàn)在就給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