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烈烈,人影飄忽,白骨森森,四壁嶙峋,碧霞望著喪失魂魄、伏倒在地的村民,心如刀割,雖手中握著長劍,卻是無力,拯救不得。慢慢將手中的劍放了下來,扔到了遠處的地上。
火飚松下一口氣,“謝元君不殺之恩!”見碧霞失魂落魄,眼角閃過一絲猶豫,沒有多余的舉動,慢慢后退數(shù)步,手掌一翻,長劍飛入手中,隨手抓起一名村民,又開始?xì)埲痰臍⒙尽?p> 碧霞緩緩坐到了地上,唯有閉上了眼睛,默念清心咒。
這時,青陽等人從封印入口敗退進來,只余下七人,各個都負(fù)了傷,其余的人已被八名黑衣人擊斃,這八名黑衣人是逆天教的精英,修為雖與青陽等人同期,但卻英勇無畏,配合嫻熟,這一交手,方知此教的厲害。
道玄和江元見形勢不好,如此下去他們的人將所剩無幾,飛身躍起,沖向入口,欲要相助。
“你們都給我留下!”韓笑庭一聲怒喝,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江元身后,掄起鐵杖,炫起一道黑光,咆哮著砸向身在半空的江元。
江元感知到身后的萬鈞之力,已躲閃不開,急忙轉(zhuǎn)身,調(diào)動周身真氣,在身前凝成一丈厚的堅冰,“啪!”的一聲刺耳脆響,碎冰四處迸飛,勁風(fēng)翻卷,江元如飛鏢一般,直線飛出,‘砰!’的一聲,后背撞到石壁上,肋骨登時斷裂數(shù)根,狂噴鮮血,幾欲昏厥。
“先殺了你再說!”韓笑庭猶如惡魔般,掄起鐵杖,沖向江元,道玄欲要相救,已然不及,眼見江元就要被韓笑庭敲爛。
“你殺了我,就不會知道你女兒身在何處!”江元使出渾身力氣喊出此話。
鐵杖突然在空中頓住,“你說什么,我怎會有女兒?”韓笑庭圓睜著森森白眼,驚異問道。
江元口中流著血,呵呵笑道:“你是否記得冷慕雪這個人,你與他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冷慕雪!”韓笑庭念道,思緒飛轉(zhuǎn),回想這個陌生的名字,卻尋不到答案。
“十八年前,我們諸多修真高手在裂谷中圍殺你這惡魔,這你應(yīng)該記得吧?!薄拔覇柲悖銡⑺浪麄冎?,在谷中可曾遇到過一位美貌女子?”
韓笑庭原是千年之前的一名修真強者,修為已突破散仙之境,參悟到長生之法后,沒有選擇渡劫,而是將自己關(guān)在古墓之中,吸收天地靈氣,進行修行,十八年前第一階段修行圓滿,他走出古墓,準(zhǔn)備游歷一番,再回古墓繼續(xù)修行,在游歷的途中,結(jié)識了火飚,兩人相談甚歡,結(jié)為道友。
火飚趁韓笑庭不備,在酒中暗下‘墜魔散’,致使韓笑庭走火入魔,琉璃陰陽鏡和他右耳上的驚魂鈴被火飚奪走。
火飚本想在那時殺掉他,確沒想到,韓笑庭入魔后,勢不可擋,法力暴增,火飚只能退避,為除掉禍患,火飚連續(xù)暗殺五大門派掌門,四處傳揚是韓笑庭所為,且盜走《長生訣》,之后,火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韓笑庭喪失意識,前來尋仇的門派盡數(shù)被屠殺,震驚修真界。
諸多門派集合高手,尋覓蹤跡,追至殉情崖下的斷魂谷,對韓笑庭展開圍攻,韓笑庭那時魔性大發(fā)、暴虐兇殘,那些人怎是他的對手,一個時辰之內(nèi),除江昏厥外,其余高手全部命喪谷中。
韓笑庭自走火入魔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便渾然不知,他只記得他似乎做了一個夢,一個仙女飄飄下凡,將他的魔性平息,拯救了他,醒來之時,他的雙眼已失明,他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夢,從未想過在那個時候,會有人愿意救她,江元如此一提,他當(dāng)即明白,那不是一個夢,真切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失身于他,將他喚醒,雖不知她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何而離開,為何刺瞎他的雙眼,但他明白一點,這使他活了下來。
“冷慕雪!快說她現(xiàn)在哪里?”韓笑庭急迫問道。
江元呵呵笑道:“他已經(jīng)死了,是被一位如你這般的人物逼死的!”
韓笑庭沒想到救下他的這名女子竟已不在人世,“他是誰,我要殺了他!”韓笑庭沉沉問道。
“斗酒劍神,平清覺!”
韓笑庭對平清覺有所耳聞,了解此人是個武學(xué)奇才,劍意無人能擋,但已銷聲匿跡多年,凜凜問道:“平清覺,他現(xiàn)在哪里?”
“呵呵,他現(xiàn)也正在尋你,你只要顯露蹤跡,他就會找到你!”
韓笑庭狠狠道:“本王出去之后,必會找他償命!”旋即又問,“你說我有個女兒,她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哪里?”
江元呵呵笑道:“你若帶著你的人離開此地,我便會告訴你,否則,你別想知道!”
韓笑庭威脅道:“你若不說,我這就敲爛你的腦袋!”揚起鐵杖欲要砸下去。
道玄早已護在江元身側(cè),手中的長劍劍芒耀眼,蓄勢待發(fā)。
這時,只聽‘轟’的一聲,玉柱燃起血紅火焰,將玉柱籠罩其中,隱隱約約見到火焰之中似乎有個影子在晃動,而‘四象火牢’在此時剛好熄滅。
韓笑庭感知到火牢解除,不去理會江元,掄起鐵杖飛身沖向正在興奮的火飚。
火飚見韓笑庭揮杖殺來,想也未想,身影一閃,向封印入口飛奔而逃,快如閃電,口中喊道:“余下交給你們了!”
韓笑庭提起鐵杖,緊追而去,“哪里跑!”
逆天教的精英之中有人喊道:“風(fēng)王,應(yīng)先拿到息壤,再去追他也不遲!”
韓笑庭尋了十八年,好不容易在此尋到火飚,怎能讓他輕易逃掉,“你們守在這里,待我殺了他之后,就會回來!”說話之間,人影飛過亂斗的人群,消失在入口。
兩人飛奔而出之后,道玄揮起長劍,加入戰(zhàn)團,他的修為雖斗不過韓笑庭,但對付這八名逆天教精英還是綽綽有余,長劍炫舞,空氣被真氣所震,電光閃動,咔咔作響,有三人躲閃不及,被道玄的劍氣所傷,鮮血噴涌,形勢被瞬間扭轉(zhuǎn),逆天教精英很難抵擋道玄的長劍,向封印入口節(jié)節(jié)敗退。
玉柱上的紅色火焰不斷跳躍,發(fā)出嗚咽低鳴,似乎帶著千年的悲怨,柱前的白骨被火焰照得血紅,空間內(nèi)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碧霞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玉柱上燃燒的火焰,柱下的血泊,兩百多無辜的尸體,堆積如山的頭顱,直如地獄,慘不忍睹,心中悲涼。
火中的影子足有一丈多高,魁梧森然,看不清面容,它是否是鯀的元神,那傳說是真是假,是否真有息壤這神物,是否被他藏了起來,能否告之,這些疑問都不可預(yù)測。
江元咬緊牙關(guān),支撐著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玉柱前,望著那飄忽閃動的元神,等待蘇醒。
逆天教的精英敵不過道玄等人的攻擊,只好逃到封印入口之外,等待韓笑庭回來再戰(zhàn),道玄見他們退走,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帶人來到玉柱前把守。
道玄來到碧霞身邊,朗聲問道:“元君怎會來此?”
碧霞不答反問,“這話貧道也想問你?你們是如何知道此處有封?。俊?p> 道玄笑道:“這是火真人帶我們找到的,他是如何知道的,我們也不知?!?p> 碧霞繼續(xù)問道:“火真人在何處修仙,貧道從未聽過此人名號?”
道玄道:“他是徐國師結(jié)識的人,我們對他也不甚了解,只知他在火焰山修行,在我們的西方,距離這里很遙遠,不是我們?nèi)A夏之人!”頓了頓,再次問道:“元君不在泰山,為何至此?”
碧霞道:“本門自始祖就知此處是鯀的封印所在,但歷代掌門卻無法破解入口處的封印,現(xiàn)九原黃河決堤,人力已無法阻擋,唯有尋到息壤才能堵住決口,情急之下,來此一試,沒想到,封印已被你們解開!”
道玄聽后,臉色微微一變,“德水九原段是以山脈為堤,堅不可摧,千年來可從未聽過能在那段決堤?!?p> 碧霞道:“是蒙毅將軍命人炸開河堤,解匈奴之困。”
道玄呵呵笑道:“蒙將軍怎會在九原被困,再說他哪里有那般力量,怎可能炸開那山脈,元君是不是在說笑?”
碧霞一聽,便知道玄的意圖,他們?yōu)榈孟⑷?,殺害如此之多的百姓,定然是另有目的,絕不會交給她去堵決口,心中悔恨,“怎會輕易相信了他們!”清泉冷凝,沉聲道:“看來你是不想將息壤交給貧道了,別忘了,你們可是發(fā)過誓的!”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道玄道:“元君可是讓火真人發(fā)的誓,與我們無關(guān),再者,我們是奉陛下之命,尋找息壤,我們怎敢違抗圣旨,念在陛下對元君一直很敬重的份上,老夫還是奉勸元君,不要插手其中,盡快回泰山,好早日恢復(fù)傷勢!”
碧霞聞言怒道:“無恥之徒,今天貧道就是拼掉性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周身碧綠真氣滕然而出。
青陽等人當(dāng)即亮出武器,將碧霞包圍,隨時準(zhǔn)備出手。
道玄身上白衣無風(fēng)自動,手中長劍白光閃耀,呵呵笑道:“若是你沒受傷,也許老夫會忌憚三分,現(xiàn)你身受重傷,真氣明顯不足,老夫勸你,還是不要做無為爭斗了,以免這天下又少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散仙!”
碧霞臨危不懼,倩影一閃,突至一名黑衣人身前,右掌碧光乍現(xiàn),那人沒想到碧霞身手如此之快,沖他而去,急忙揮劍抵擋,但還是慢了一步,被碧霞手上的碧光擊中,身體登時向后飛出。
碧霞趁機奪下他手中長劍,還未等轉(zhuǎn)身,一道勁風(fēng)已至身后,知這是道玄刺來的一劍,不敢硬接,輕足一點,騰然而起,身影翻轉(zhuǎn),剛好躲過‘噼里啪啦’的白光,手中長劍劍芒噴涌而出,在空中劃過十八道碧光,如飛瀑一般,傾瀉而下,射向下方的道玄。
道玄冷哼一聲,長劍卷舞,頭頂驀然升起光屏,‘砰砰……’一陣轟鳴,碧光四射,狂風(fēng)蕩開,“如此真氣焉能勝我!”光屏還未等消失,白光便從當(dāng)中穿出,如閃電般直刺正在下落的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