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鋪子好像也都是大司馬在經(jīng)營著,年底定期會給姨娘一筆分紅,剩下的都存入錢莊了吧?!?p> “大……大司馬?”
陸成萱渾身僵硬,手中的繡花針更因為分了神直接扎入了指尖。
血珠頓時從指尖冒了出來,滲到了錦緞之上。
嘶——
陸成萱眼底有些淚意閃出,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姐……”
清蓮被陸成萱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檢查,卻是被拒絕,“我沒事。”
“你剛說……是大司馬要我入的陸家?”
趙祗令!
久違的名字,也是做魂魄這三年間她日思夜想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的名字。
“對,就是大司馬開的口?!?p> 清蓮以為陸成萱可能被嚇到了,轉(zhuǎn)而解釋道,“大司馬也是我們大夫人的親生弟弟,因著這一層的關系,才順嘴提了這幾句?!?p> “說來大夫人的運氣也是真的好,明明落了難,可是弟弟卻很有出息,連帶著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她才能在府中這么有底氣呢!”清蓮語氣有些遺憾,“要是咱們姨娘也有個如此能干的弟弟,小姐就不會這樣受委屈了。”
“不過小姐您別擔心,大司馬雖然是夫人的親生弟弟,可他心胸寬廣,您和夫人之間的矛盾他是斷然不會插手的?!鼻迳徳谔崞疒w祗令的時候眸底帶著光亮,語氣中更是難以遮掩的傾慕。
“大司馬更加心善,姨娘的那幾間鋪子原以為只能養(yǎng)家糊口,不想在大司馬的手中之后卻水漲船高起來,那些銀子姨娘用不到,二少爺也用不到,多半是留給小姐您的嫁妝銀子了!”
趙祗令怎么會插手她的事情,還幫忙管著店鋪?
成親十年,陸成萱在死之前才知道自己其實對自己的枕邊人半分也不了解,但他的性情還是能摸透些許的,趙祗令從來都不會做無用的事情。
這樣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幫著素不相識的小丫頭正名了身份,還幫著她打理店鋪攢嫁妝。
這中間怕是有什么貓膩,淡看著清蓮的模樣,問了估計也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陸成萱興致有些低落,那些陪嫁是自己收入的來源,更方便自己辦事……
如今在趙衹令的手里比在趙祗云的手中還要棘手。
陸成萱又低著頭,看著本快要繡好的衣角卻突然滴了血跡在上面莫名的心煩氣躁,更伸出手指將那血珠涂抹攤開,亂成一團。
“小姐……您……”
“是想要銀子了嗎?”
清蓮看出來了陸成萱的煩躁,歪著腦袋的問道,“可是想要買什么東西?”
“老夫人雖然賞賜的都是珍貴東西,但是碎銀子也是有一些的,要不奴婢先幫您拿來?”
“實在不行您先等等,看著老夫人對您器重的樣子,這個月我們該是可以拿到例銀的,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
陸成萱不可輕聞的一嘆,“先放著吧,暫時不用。”
“我不過是想有備無患罷了?!?p> “既然鋪子暫時拿不回來,我便再想其他的辦法?!?p> 她還有手藝,所做的東西也是可以賣得上價錢的,更知道如何去賣的門路。
想起來有些心酸。
早些年嫁給趙祗令的時候,他不過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酸書生,日常生活已是難事,還要花費銀子在讀書上,趙祗令也考慮過做工,但一向好強的陸成萱怎么會忍心看著夫君心中鴻鵠大志無處施展,況且為人妻室,自當以夫君之憂而憂,索性便拋棄千金嬌貴的大小姐身份,做了不少手藝活拿出去販賣。
寧家乃是大家,教出來的女兒不只是知書識禮的繡花枕頭,更是有著真功夫的大家閨秀。
寧綰最擅長的就是繡活和做簪,她做出來的發(fā)飾也衣裳,曾經(jīng)一度成為盛京中閨秀夫人攀比的標準。
“那小姐為何看起來有些著急呢?”清蓮不解的問道,“咱們現(xiàn)在在府中有的吃穿,等著小姐年紀再大一些嫁了人之后情況會好很多,如何用得上小姐對銀錢發(fā)愁?!?p> 要是之前的陸成萱因為生計為難還說得過去,但現(xiàn)在起碼是不用了。
“傻丫頭?!?p> 陸成萱卻是表情嚴肅的否認,“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想著將來找個男人做依靠也是正常的,可是等著你再大一點就會明白,在這個世上,男人未必都能靠得住,而捏在手里的銀子,才是最踏實的!”
“只有握在手里的銀子才不會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