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青被綁架了——肖曉是從李醫(yī)生的口中得知這件事的。安排這件事的主謀是齊書煌,所以肖曉打電話過去把齊書煌罵了一頓。齊書煌并沒有作多余地回應(yīng),只是承諾說一定讓青青平安的回來。
“他腦子里在想什么?。。窟@么幼稚的策略,怎么可能有用?!毙砸幌肫疬@事就氣得摔手機。
礙于傷還沒好,她不能下床,現(xiàn)在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她試過給王小青打電話,但是沒有人接——明明知道是無用功,她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嘗試。
“你就算急也沒用,好好養(yǎng)傷吧?!薄莻€叫魏珉的偵探是這樣勸她的。
可她真的……就意難平。
手機震動了一下,[猩紅之刃]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傷好點了嗎?
肖曉沒有告訴游戲里的朋友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是說自己摔傷了,需要休息——一是不想讓他們擔(dān)心,二是覺得沒有必要。
嘆了一口氣,她給猩紅之刃回道:好點了,不過最近在追劇,不太想上游戲。
其實她很想有個對象可以傾訴一下,但是每當(dāng)她翻動通訊錄,就會覺得:何必讓他人也跟著擔(dān)心呢?
可惡,這種時候真想抽煙。
如果王小青在的話肯定會敲她腦門了:傷都沒養(yǎng)好還敢抽煙!?
苦笑一聲,手機又震動一下。
[猩紅之刃]發(fā)來消息,那就好好休息,追劇也別熬夜。
“休息?怎么休息啊……”她這現(xiàn)狀的,說沒休息吧,整天都躺著,說休息吧,閉上眼睛就擔(dān)心王小青,困得不行了睡過去,又夢到噩耗傳來然后驚醒。
再次嘆氣,肖曉沒有作回復(fù),只是心里默默感謝[猩紅之刃]對自己的關(guān)心——畢竟當(dāng)初和他情緣完全是一時興起而他又缺個幫主夫人,于是就這樣湊合著玩了這么久,盡管也經(jīng)歷過很多暖心和浪漫的事,她依然不敢對這個情緣抱有絕對的希望。
說實在的,劍三又沒有結(jié)婚系統(tǒng),所謂的情緣,不就是玩伴嗎?所以才會有那么多情緣、綁定奶、師徒關(guān)系糾纏不清的818啊……現(xiàn)在[猩紅之刃]雖然在關(guān)心著她,游戲里說不定身邊已經(jīng)有車的妹子一起玩了,以他的犀利程度,并不奇怪,再著,他們競技場隊的奶媽不也一直單身……
肖曉覺得這趟回去就是要和[猩紅之刃]死情緣也不奇怪,畢竟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就很隨意。可是又想到那場流星雨——傻瓜,深情如[知我彷徨]都離開了[葉青青],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肖曉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勇敢和自卑,全力以赴投入感情和說散就散絕不糾纏,這些在肖曉身上并不矛盾。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在玩劍三的時候,眼中的世界就只有小小的十三寸筆記本屏幕那么大一塊天地。都忘記了,在那種與世隔絕的世界之外,還有陰晴、風(fēng)雨、冷暖,靜鬧。就像現(xiàn)在,熱風(fēng)吹開白色的紗簾將陽光送進室內(nèi),耳邊甚至有蚊子的嗡嗡聲。
“唉……沒有了青青陪伴,連蚊子都沒人幫我打……”肖曉垂下頭,“青青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我們還約好要一起去英國的啊……”
……
……
楊瞳焦急地在齊書煌面前走來走去,語氣有些暴躁:“還沒激活嗎?”
“快了?!饼R書煌一邊查閱手中的幾份合同,一邊瞟了一眼電腦屏幕,雖然他一開始就沒完全指望跟蹤儀,但也確實因為百忙之中疏漏,才誤將植入王小青手機中病毒的休眠時長多設(shè)了一天。雖然也不是不能遠(yuǎn)程控制修改,但要在不被持有者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進行,又要趕在王小青手機電量耗盡之前完成,確實給這他自己的計劃帶來的不小的難度和變數(shù)。
“……”輕嘆一口氣,楊瞳背過身去。她在祈禱,祈禱王小青不會有事。畢竟曾經(jīng),王小青就已經(jīng)因為她的原因受過一次重傷。齊書煌瞞著她利用王小青的時候她其實很生氣,因為這就意味著她連阻止齊書煌的機會都沒沒有,但是那是為了幫助徐凡……她也就沒多說什么。如今,計劃遭遇了挫折,如果補救不及——如果補救不及她也不能怪罪齊書煌,最近他的高強度工作她看在眼里,而且,如果不是她要求齊書煌幫助海城國際渡過難關(guān),齊書煌根本不會插足這件事。所以最可氣的是她自己,只有等待一條路可以走。
“……”齊書煌的腦子里在跑火車,齊世明最近沒少給他的工作下絆子,所以導(dǎo)致他的精力分散得厲害,但有什么辦法?眼下王小青的事情需要他善后。
又是兩夜沒有睡覺,雖然這種工作強度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了,但涉及到“友人”的性命,他的心境還是凝重得多——王小青算他朋友嗎?有時候齊書煌也會想問,除了學(xué)校里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交流,大部分關(guān)于王小青的事情,都是楊卓在匯報工作的時候一并講的,和事關(guān)楊瞳的消息雖然沒法比,卻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調(diào)劑吧,對他那些重要卻又無聊的日常工作狀態(tài)來說。
腦子轉(zhuǎn)得很快,但是都是平日里對他而言無意義的“雜念”。停下手中的工作,揉了揉額頭,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進度條,他逐漸被“失誤”兩字所帶來的挫敗感所淹沒。
“喝杯咖啡吧?!睏钔煊X到齊書煌的臉色不好,便倒了一杯咖啡給齊書煌,“我剛才可能語氣不好,我太急了,你別往心里去。我相信你的。”
“……”齊書煌接過了咖啡,對楊瞳點了點頭,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他,也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是因為狀態(tài)差,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叮——
屏幕上的進度走到了百分之百。齊書煌立刻放下了咖啡杯。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地敲擊了起來。
楊瞳也湊了過來,左手搭在齊書煌的背上,右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還有百分之十九的電量?!饼R書煌掃了一眼病毒傳送回來的代碼道:“要開始數(shù)據(jù)傳輸了,我現(xiàn)在馬上把定位傳回來,但是這個位置畢竟是手機所在的位置,不一定是青青本人所在的位置。”
“那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睏钔?,她看著齊書煌,眼里全是堅定。
……
……
魏珉和徐凡送吳韻坤去了醫(yī)院,要檢查徐寧寧到底給她注射了什么東西。只是發(fā)了一份簡單的語音匯報給李琛。
李琛結(jié)合自己審問的結(jié)果,總結(jié)出了當(dāng)年盧佩案的真相
……
劉子豪是師范畢業(yè),上海出身,為了攀高枝,迎娶了當(dāng)年教育局一名干部的千金尤惜雨,但是婚后不久,他岳父就因為被查出行賄受賄給“下課”了。劉子豪也因為此事遭到牽連,被派到基層支教,在那里,結(jié)識了徐海信。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妻子尤惜雨才會和徐海信的妻子盧佩相識。
盧佩是鄉(xiāng)下人,沒什么文化,當(dāng)初嫁給徐海信,是徐家上一輩的安排。徐海信一直對這門婚事不太滿意,便一直借口在外工作,不怎么回家,也不怎么管妻女的生活。尤惜雨以前是城市里的千金小姐,又初來地方上,對很多事情都不適應(yīng),多虧了勤勞善良的盧佩幫襯,才漸漸習(xí)慣了當(dāng)時的生活,所以兩人關(guān)系很親近。連帶著幼年的徐寧寧和劉俊明也常在一起玩。
后來徐海誠在上海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徐海信便拿了家里所有的存款,只身前往上海,想要加入徐海誠的公司。在徐海誠家里,他遇到了當(dāng)時負(fù)責(zé)照顧徐凡的吳韻坤,并且愛上了對方,于是乎回到了老家,要休妻。盧佩抵死不從,徐海信鬧了幾次,甚至鬧到了法院,也沒能離成。后來吳韻坤嫁給了徐海誠,徐海信因此對盧佩懷恨在心,從此不再回家。
徐寧寧小時候成績其實很好,但因為徐海信斷了家里經(jīng)濟來源,后來不得不轉(zhuǎn)校就讀給她免學(xué)費的學(xué)校,成績因為教學(xué)師資的改變一落千丈。再者當(dāng)時她所在的學(xué)校治安很差,她本人也遭到了校園霸凌的危害。
尤惜雨資助了盧佩一些,但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盧佩整日在外打工奔波,只能把照顧女兒的事委托給尤惜雨。
因為徐寧寧的小學(xué)生涯后半段幾乎在霸凌中度過,盧佩下定決心要供徐寧寧去市上讀好初中,奔波了半年四處求人,終于遇到了一個市里的初中老師。這個老師自稱校長是自己的親戚可以幫忙徐寧寧升學(xué),同時隱藏已婚的事,對盧佩進行騙色。
后來,鄰居大概都知道盧佩出軌的事情了。但是大家都覺得徐海信不是個東西,支持盧佩離婚和那個老師在一起。
徐寧寧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也對自己母親的行為產(chǎn)生了極大的厭惡,只要這個男人一來,她就會躲到尤惜雨的家里,盧佩死的那天也如此,只不過,那天她稍微回家早了一些。
她看到那個男人抱著衣服奪門而出,而自己的母親光著身子,被自己的父親掐著脖子按在床上。
看到徐寧寧的徐海信把門關(guān)上了。徐寧寧逃走了,她在尤惜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盧佩敲開了尤惜雨家的房門,跟徐寧寧說她要去很遠(yuǎn)的地方,說爸爸會來接她去上海。她又跟尤惜雨說,她欠尤惜雨的很快就能還上了。
后來盧佩就死了。
警方來調(diào)查了一番最后結(jié)案說盧佩是因為偷情被抓奸,羞愧跳河而死的,尸體也沒撈到。后來尤惜雨卻在陪劉子豪領(lǐng)導(dǎo)吃飯的時候聽出了一些端倪,疑心大又重感情的尤惜雨設(shè)法調(diào)查了一番,最終發(fā)現(xiàn),盧佩并不是死于自殺,而是被人殺害的。
劉子豪不甘于當(dāng)一個小小的教員,于是開始結(jié)識各種領(lǐng)導(dǎo)。其中有一個男領(lǐng)導(dǎo),是個變態(tài)——自從他的妻子出軌以后就一直對女性,尤其是出軌的女性抱有極大的惡意。劉子豪也知道盧佩出軌的事情,便通知了徐海信。于是兩人合謀,以徐寧寧的將來為條件,逼迫盧佩成為了那個領(lǐng)導(dǎo)的性奴,甚至最后送掉了自己的生命,以此幫劉子豪博得了仕途的高升。
盧佩死后警方本欲深究,于是查到了徐海信的頭上。后來,徐海誠出于對自己弟弟的愧疚,花錢買通了各種關(guān)系,將盧佩的死亡真相掩埋了。
尤惜雨得知自己好友死亡的真相后,企圖報警,卻被劉子豪給發(fā)現(xiàn)了,不僅人生自由遭到了限制,還被注射了一堆藥物,變成了半癡半傻的狀態(tài)——再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了。
被徐海信接走前的最后一晚,徐寧寧來到了尤惜雨的窗前。尤惜雨異常鎮(zhèn)定地告訴了她:你媽媽是被你爸爸和劉叔叔謀殺的。
但徐寧寧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只是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
直到十年后,徐寧寧開始了她的復(fù)仇。
……
手機響了起來,李琛嘆了口氣,合上了工作筆記:“喂?怎么樣了?!?p> “是一種罕見的病毒,吳女士的皮膚開始潰爛了……醫(yī)生說會盡全力但是不樂觀。我們這邊可能還要蠻久……明天,你直接帶人去抓徐海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