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回到家,經(jīng)過村口的小賣部時(shí),大爺突然嚷著說是有我的信,信上熟悉的字,還是像以前那樣寫的工整漂亮,那是洛宇的字,信上寫了很多,滿滿的都是問候,右下角,還有洛宇留的電話號碼,當(dāng)我想要打電話時(shí),大爺說是電話壞了,我就去了隔壁村,找了電話給他打去。
那頭,洛宇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了,聽起來也特別精神,“季落,這次高考,你考上了嗎?”
“不知道,還沒通知下來?!?p> 我告訴洛宇,我選了南方的大學(xué),他在那頭嘆了口氣,但也沒說什么,我笑著說,南方有兄弟,還去北方干嘛,他才在那頭釋然的笑了。
當(dāng)我說起喜歡他的那個田冉時(shí),他有些吃驚,然后說是沒見到過她,那一刻,我知道,她失蹤了,從沒出過遠(yuǎn)門,這是我沒有考慮過的。
不久后,那份大學(xué)錄取,伴隨著八月天的炎熱,飛進(jìn)了我家的門檻,南方的大學(xué),因?yàn)槲业拇笠?,以一分之遙與我失之交臂,我有些后悔,要是再認(rèn)真一些,我就可以去南方。
考上大學(xué)的消息,在我拆開錄取通知書后的上半天在村里村外炸開了鍋,許多人提了禮品來恭喜我,我坐在屋中看著手中的通知書,任憑老媽怎么喊都不愿意下去。
不久后,我背上了行囊,去了省里那座最好的大學(xué),和洛宇的聯(lián)系也一直保持著,在省城,也很少回家,洛琳生日時(shí),我也只是打電話說了聲生日快樂,國慶時(shí),因?yàn)樽隽思媛?,不能回去,放了七天的洛琳就來了省城,也從家中帶來了老媽給準(zhǔn)備的柿子干,見面的第一句,洛琳就說了句,“季落哥,你瘦了?!?p> 我笑著接過洛琳的包,帶著洛琳去了事先就定下的賓館,才剛放下東西,洛琳就告訴我,“季落哥,我有男朋友了?!?p> 我并沒有阻止,只是笑著說改天看看,洛琳有些不好意思,跟我說了許多他們之間的事。
在省城沒玩多久,洛琳就回了老家,冬天漸漸的逼近,也慢慢的變冷,十一月時(shí),靠北的省城下了雪,我給洛宇打了電話,問他在那邊的狀況,他說挺好,南方不太冷,十一月天也只是一件毛衣。
北方下了雪,他說有些想念雪的感覺,“季落,你知道嗎?這邊的人說,南方不下雪?!?p> 我應(yīng)了一聲,問他什么時(shí)候回來,他嘆了口氣,說是很快,那天下午,我的卡上,莫名奇妙的多了三千塊錢,地址和洛宇那邊基本吻合,兼職結(jié)束后,我請了三天假,坐上了去往回縣城的那一趟車,到了縣里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在車站的我,有些無助,回鄉(xiāng)里的路,已經(jīng)被封了,路雖然不遠(yuǎn),但是也很危險(xiǎn),加上又是冰雪天,我找了個便宜的賓館住下,給家里打了電話,然后就洗洗睡了。
一早,退了房后,我就趕去了車站,唯一一趟車也差點(diǎn)沒趕上,遠(yuǎn)遠(yuǎn)的,已經(jīng)可以看見白雪皚皚里的那一抹炊煙,筆直的飄上青天,在空中散去。
下車后,遠(yuǎn)遠(yuǎn)的就已經(jīng)能看到老媽在門口等待的身影,寒風(fēng)中,那瘦小的身體看起來是那么的渺小,弱不禁風(fēng),我脫下外套,給老媽穿上,“這么冷,怎么不進(jìn)屋?”
老媽迅速的拿下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又準(zhǔn)備給我穿上,我伸手,摸了摸她那冰冷的手,“媽,穿好,我不冷。”
“別了,媽不冷,你快穿上,別凍著了?!?p> 回到家,那一桌的飯菜,豐盛的不比過年差,老爸還在廚房里忙碌,我進(jìn)到廚房,接過了老爸手里頭的菜,然后到水池邊清洗,“在大學(xué)里過的怎么樣?”
我點(diǎn)頭,“挺好的?!?p> 爸提來熱水,倒在水里,“大學(xué)里的課,你還跟得上嗎?”
“挺好的,大學(xué)不同高中,挺自由的,課也跟得上。”
“什么時(shí)候回去?”
“后天?!?p> 吃飯時(shí),老媽一個勁的給我夾菜,直到碗里堆得放不下,老媽才放下筷子,“兒子,快吃,學(xué)校里吃的不如家里,你看你都瘦了?!?p> 在學(xué)校的日子,其實(shí)也不是特別難過,自己做個兼職,算下來,一個月還會有些剩余,“我在學(xué)校挺好的,你們就不用惦記了?!?p> 老爸不說話,一直安靜的吃飯,但是每當(dāng)我回答一個問題時(shí),他的眉頭都會緊緊的皺著,直到我說了沒事才會緩緩的松開。
吃完飯,老媽去樓上給我收拾房間,我去了隔壁找洛琳,在她家樓下等了一會兒,路過的老伯拍了一下我的背,然后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小落都長那么高了,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沒多久?!?p> 老伯一笑,“別等了,洛琳出去了。”
我失落的準(zhǔn)備回去,又想起了兜里的那幾千塊錢,就去了村口的小賣部,給洛宇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久久都沒有回應(yīng),就像是我等待的心,讓人焦急,許久后,還是沒有回應(yīng),我放下電話,在小賣部坐了一會兒,“季落,啥時(shí)候回來的?”
“不久前?!?p> “又在給洛宇打電話哪?”
我點(diǎn)頭,然后又一次撥通了洛宇那邊的電話,這一次,響了很久后那邊就有了回應(yīng),“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