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制丹藥,一直到月初五,趙玉才得了閑暇,被葛洪放開。
原本打算去天機劍閣拜見天機子,不過趙玉進了劍閣的時候,卻見到天機子身邊,坐了一位灰色道袍的道人。
此人比之天機子還要年輕,看上去只是中年模樣,三縷灰黑色的長髯,乍一看,也算是儀表堂堂,只是一雙眼睛生的極小,似是一只老鼠一般。
道人身邊坐著的紅袍道士,趙玉卻是認識,正是前幾日在劍閣中吃過虧的李修元。
連李修元都坐在那灰袍道士的下手,趙玉雖然不認識,不過想想,這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哈哈……玉兒,你來的正好。來拜見上清掌門李真人?!碧鞕C子見趙玉進來,打了個哈哈,撂下話頭。
趙玉象征性的打了個稽首,臉上的表情不溫不火。
“這位就是在趙國掀起腥風血雨的趙太子,果然儀表堂堂啊。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們這一代,終究是老了。”李清湖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說著趙玉的話,聽起來是褒獎,但這內(nèi)容語氣,卻都是挖苦的意思。
這第一印象,李清湖給趙玉的感覺就很是不好。
同是金丹真人,天機子坐在劍閣中,就給人一種浩氣泠然,大氣磅礴的映像,而李清湖相比天機子,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雖然兩人的修為仿佛,但相比氣度,李清湖差天機子,不是一點半點。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面對挖苦,趙玉卻是面上帶笑,不溫不火:“前輩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兩者的話,都遠遠不是表面的意思。
李清湖是說趙玉不給老一輩修士面子,趙玉的意思就更是霸道了,時代永遠是屬于年輕人的,所以怪罪李清湖多管閑事。
天機子面上笑著,暗中卻是給趙玉比了比大拇指。
和李清湖終究是同輩,有些話,天機子不好意思說出來,現(xiàn)在被趙玉說了心里話,天機子自然高興。
“這次來劍派,乃是與你師父商量些許要事,趙長老不會是要聽取機密吧?”李清湖語氣不善。
趙玉卻是不管對方的不悅,直接找了個位子坐下,連招呼都不打。
坐的四平八穩(wěn),趙玉翹了二郎腿,又是吸溜了一口茶水,才道:“上清掌教,既然知道我趙玉是長老,那門中的事情,也要問過長老會才行,不能掌門一人決斷嘛。這不,你不是也帶著大長老嗎?”
說著話,趙玉嘴里更是嘿嘿一笑。
天機子和趙玉一個鼻孔出氣,哪里會阻攔趙玉。
何況李清湖即便是兩個金丹修士,卻也不敢真的在天機子的地盤上面動手。
“好個牙尖嘴利的趙長老,今日算是領教了。不過,讓你聽聽也是無妨?!卑醋∫呀?jīng)眼紅的李修元,李清湖語氣冷冷的道。
“哦?”趙玉故作大驚小怪:“那我就洗耳恭聽,說不定狗嘴里真能吐出象牙?!?p> “玉兒!咳咳……”天機子裝模作樣的呵斥了一聲:“我這弟子,讀書少,讓道兄見笑了。”
“這次來,想必道兄也應該清楚,我是想與劍派商量一下,通天令的歸屬問題?!崩钋搴]有和趙玉計較,雖然趙玉嘴上厲害,但言語之爭,對于一派掌教來說,根本不算是什么。
“這有什么好談的?”天機子擺了擺手,才道:“一直以來,這通天令,都是散落東極各處,有的在凡俗中蒙塵,有的落在散修能人手里面。僥幸被我兩派收集到,那就是各自的本事?!?p> “道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何必裝糊涂。一直以來,我們兩派都是各做各的,今日何不改改規(guī)則,讓弟子們爭斗一番,瓜分了名額,豈不美哉?”李清湖面上擠出一絲笑容。
今日帶著李修元,兩個金丹真人坐在天機劍閣,未必沒有逼宮的意思。
“所以我?guī)熜值囊馑寄?,就是咱們兩派弟子賭一把,至于這名額呢,就是一個小小的彩頭罷了?!崩钚拊彩歉逶?。
“賭了,哈哈……師父,這一把,我們必須要賭,賭了不一定贏,但是不賭一定是輸。”趙玉卻是猛然間大笑。
李清湖和李修元雙雙愣住了,兩人像是第一次認識趙玉一般。
看到趙玉進來,這兩位原本還以為有些波折,不過趙玉竟是幫著他們說話,這就讓兩位蓄謀已久的人摸不到頭腦了。
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趙玉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
天機子都是愣了一會,不過隨即看著趙玉,師徒二人會心一笑,天機子也跟著開口:“原本呢,我是不想答應的,不過兩位道兄這么熱情,我要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讓上清宗寒心了?”
“咳咳……”李清湖到底是老奸巨猾,口中干咳幾聲,隨即道:“道兄既然答應了,此事就這么定了,我們雙方各出五個弟子,隨機抽簽。每獲勝一個弟子,就可以拿走通天令總數(shù)里面的兩成,同理,要是輸了一場,那就要扣除兩成?!?p> “還有,趙長老,你雖然也是脫胎境界,但是畢竟是劍派長老,不能落了身份,和小輩們爭執(zhí)吧?何況以趙長老你道臺修士的戰(zhàn)力,以大欺小的話,那我上清宗可不吃這個啞巴虧?!崩钚拊顬榧蓱劦木褪勤w玉。
畢竟按照趙玉的戰(zhàn)力,只要這位看似憨厚的趙長老上場,那他們上清宗直接不用出手了。
“還有,這個既然是五場,那就每個弟子都要參與一場,才算公平?!崩钋搴质茄a充,生怕劍派藏了了不得的人物,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天機子點頭的最大原因,就是趙玉能夠穩(wěn)穩(wěn)的贏下一場,至于其他名額,天機子倒是無所謂,畢竟劍派弟子雖多,但戰(zhàn)力不濟的,送去秘境也不會有什么造化,所以這名額要不要都無妨。
可是看著上清宗的嘴臉,這次明顯是一個名額都不想給天機劍派。
看李清湖和李修元兩人一唱一和,天機子氣的臉都黑了。
唯獨趙玉還是點頭:“兩位言之有理,我身為長老,怎么可能以大欺小。再說這選出五人,不讓每個弟子都上場,豈不是有失公允。師尊,我覺得兩位所言不錯?!?p> 趙玉滿臉堆笑,要不是天機子知道趙玉是不會吃虧的主兒,還真以為趙玉被這兩個老家伙收買了,才幫著劍派說話。
心中仔細揣度,天機子雖然不知道趙玉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但是見識過自己這位徒弟的厲害,天機子還是選擇按照趙玉的說法做。
黑著臉,依舊點頭答應。至于趙玉,則是一臉憨厚,似乎完全被兩人帶了節(jié)奏一般。
“兩位,既然是比斗,那就要說清楚了,是分生死,還是分勝負?”趙玉依舊是不緊不慢,臉上憨厚的笑著,看似毫無心機。
“這個,自然是分勝負,同為正派,怎么能學魔道的作風,不過刀劍無眼,死傷要是在所難免,我與天機子道兄都救不下,那分生死也是在所難免?!崩钋搴遄靡环?。
李修元一度懷疑,趙玉有什么鬼花樣,不過想來想去,始終不見頭緒,這才覺得,趙玉師徒是故弄玄虛,企圖讓他們師兄弟疑神疑鬼,而后自己放棄。
將自己的想法與李清湖傳音,這兩人自以為聰明,當即也沒有為難,就按照商議的說法,將這比斗定在了三天之后。
上清宗早就有了安排,所謂有備而來,連著選好的名單都直接給了天機子,上面清一色的五個人,都是脫胎九重天的好手。
天機子看著色變,這次除非是趙玉賴在臺上連做五場,不然劍派怕是要被剃光頭了。
等著上清宗兩人一臉笑意的離開,天機子終于坐不住了:“玉兒,你……你怎么就一時沖動,答應他們呢?”
“師父你以為我是一時沖動?要不是顧忌他們狗急跳墻,我能給他上清宗剃個光頭!”趙玉頓時再無一絲憨厚,反是一臉狡黠的笑意。
“只是這五人,都是脫胎九重啊。玉兒你親自出手倒也罷了,為師相信脫胎以內(nèi),絕得沒人攔得住你,可是他們擺明了,不讓你插手……”天機子一臉的苦澀,欲言又止。
趙玉則是老神在在的,從儲物袋里面摸出幾顆陣石,正是當初趙玉從吳迪手里繳獲的靈修坐陣。
“師父,這東西,他們上清宗的法術(shù)能破的開嗎?”趙玉笑得肆無忌憚。
“這……靈修坐陣,怕是道臺修士都要費一番功夫才行,脫胎境界,全無破陣的可能?!碧鞕C子很是篤定的答道。
靈修坐陣,這陣法本來就是發(fā)明出來,專門用做閉關(guān)時候防御外敵的,乃是實打?qū)嵉臑觚敋?。脫胎修士,除非是深知陣法的,不然哪里可能破掉?p> “玉兒,你不會是……”天機子想道趙玉的主意,頓時一臉苦笑,想那上清宗五人自信滿滿的上來,面對劍派看似羸弱的弟子,正要出招的時候,這邊忽然掏出靈修坐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