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多年以后,林清依舊清晰的記得陸離對她說,“阿清,你于我,就像是光。而我,如同身處漆黑的屋子,時間久了,便習(xí)慣了黑暗。當陽光忽然照進來時,首先感覺到的不是溫暖,而是刺眼,所以要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過身去。只有自己知道這不是拒絕,而是不習(xí)慣。當你照來時,我便明白此生此世我只為林清一人。你生我生,你死我死?!?p> 一個人要多孤寂,才會覺得自己身處于黑暗,需要被別人來救贖和照亮?旁人只看到了他的強大,而林清卻看透了他強大里的脆弱。
林清第一次見陸離,那孤冷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此生此世沒有什么可以抹去。
那是長治十六年,魏帝五十壽辰將至,出質(zhì)西楚國的五皇子陸離難得獲許回國為魏帝賀壽。
東魏國。
帝都的第一酒樓狀元樓的二樓雅間,林清斜倚在窗邊的貴妃椅上,百無聊奈地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很是不悅,她兄長與她約好未時一刻在這碰面的,這都三刻了,還未見著人影,不免有些惱了,忽地站起身,“白芨,我們走?!闭f著就往門口走去。
“是?!卑总缸旖俏P,眼中滿是笑意,能讓她家小姐這么等的,也就只有大少爺了。
‘咚咚咚~’
還未走到門口,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白芨請示過林清后,這才朝著門道,“進來?!?p> 門應(yīng)聲而開,進來一位身著丁香色衣裙的俏麗女子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彎彎的眉眼嬌麗無比,她反手關(guān)好門后,朝著林清微微屈膝行禮,“雙兒見過主子。見過白掌事。”
這雙兒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舉止卻是十分老成有禮,她上前來湊到林清耳邊耳語一番,本來面容微惱的林清,臉上卻慢慢呈現(xiàn)出一絲興趣來,她眼睛看向屋子左邊的墻,淡笑,“今天狀元樓可真是貴客云集?!敝罢酒鹕肀緛硪叩乃?,又緩緩地坐了下來。
“那雙兒就不打擾主子看戲了。”雙兒說著又是微微屈膝,然后向白芨微微點頭后,便出去。
白芨不由挑眉,這狀元樓一向是京中貴族常來之地,連小姐都說是貴客的,也只能是皇家之人了。
京城正街上,一身黑衣臉上戴著半塊銀質(zhì)面具的少年快馬加鞭往皇宮方向疾馳而去。只是越往皇宮方向人越多,因此他騎著馬的速度也漸漸放慢了下來。
遠處,狀元樓二樓雅間窗戶處站著的小丫鬟在看見少年的身影后,就趕忙扭頭朝里邊說道,“來了來了!公……”
小丫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三四個姑娘一下子涌到了窗前,探頭看向少年來的方向,眼見少年越來越近,站在最前面的一個長相甜美,眉梢有著紅色梅花胎記,身穿鵝黃衣裙的姑娘急忙道,“快!快端過來!”
“來了,來了!”小丫鬟端來一盆血紅的液體,她速度雖快,卻又小心翼翼的將盆端的極穩(wěn),生怕盆里的液體濺到她這身主子新打賞的衣裙上。
看小丫鬟衣著應(yīng)是個上等丫鬟。
林清聽著右邊的雅間突然熱鬧起來,便也將眼神掃向了窗外,白芨也上前來看向樓下的街道。
只見一黑衣少年騎著駿馬從不遠處走了來,少年臉上覆著板塊銀色面具,遮去了臉部四分之一的面積。
樓上,鵝黃衣裙的姑娘接過裝著狗血的盆子,頑劣一笑,“你這般歸心似箭,本公主就讓你先嘗嘗狗血淋頭的滋味。”說著就大叫了一聲,“陸離!”不等來人反應(yīng),就直接照準潑了下去。
黑衣少年,也就是陸離,聽到有人叫他,勒緊韁繩抬頭看去的瞬間便反應(yīng)極快的一個飛身從馬上躍起落到了身側(cè)的屋頂上,躲過了那一盆狗血,馬卻被淋了個正著,受了驚的馬頓時四下亂撞。
林清見狀,眉頭微微一皺,指尖銀光忽閃,路上這么多人,馬驚了傷著人就不好了。她還未出手,就見陸離從屋頂飛身而下,勒住韁繩沒幾下馬就安靜了下來。
林清眼中的興趣更加濃烈了,別人許是沒注意,但她卻清楚的看到,剛剛陸離飛身而下時,那起勢分明是要一掌將那驚馬給劈了,卻又在中途不動神色地收了手,轉(zhuǎn)勢勒緊韁繩將馬給控制住了,這分是在掩飾自己??磥硭呀?jīng)知道這狀元樓有人在暗中觀察他。
“棲平。你就是這么迎接兄長的?”陸離立于馬旁,一手握著韁繩,一手負于身后,他抬眸看向二樓的始作俑者,聲音像是被冰凍過一般,散發(fā)著絲絲的涼意。
十年未見,若不是她眉尾小小的梅花胎記,他還真是有些認不出他的親妹妹了。
林清看著樓下的陸離牽著滿身狗血的黑馬,本該是一副狼狽的模樣,他卻讓人覺得氣勢不減,異常和諧。
陸離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單就他人往那一站,就讓二樓的眾女子花容失色。因為,樓下站的可是傳言中比野獸還野獸,徒手殺過十幾匹狼的陸離??!她們怎能不怕!
棲平公主,也就是剛才潑狗血的女子,她吞了吞唾沫,有些膽怯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不過就是父皇不疼愛的皇子,自小送去西楚當質(zhì)子的可憐蟲罷了,有什么好怕的!這么一想,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
棲平公主臉上滿是不屑與嫌棄道,“自本公主記事以來,就只有一個胞弟七弟。并不記得有你這么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兄長?!彼芭乜粗戨x那被銀質(zhì)面具遮住的左半邊臉的眉眼位置,似是要透過那面具看清那面具之下的丑陋痕跡。
她字字如刀戳進陸離的胸膛。他還記得她幼時,他曾抱過她。她也曾笑嘻嘻地用小奶音喊他五哥,半日看不見他就會哭鬧著到處尋他。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聽這話,也都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林清一開始就從雙兒那里得知右邊雅間的是棲平公主,要來的是當朝五皇子,七歲時被送去西楚做質(zhì)子的陸離,此次回來是給他父皇魏帝來賀壽的。而左邊的雅間里坐的是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這幾位皇子想來都是看這兩兄妹的笑話的,甚至是等著看皇后的笑話的。
林清心里不免唏噓,五皇子陸離自幼離宮,當質(zhì)子的日子定是不好過,如今難得回來,一進京城就被為難,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這棲平公主卻偏偏是陸離的同胞小妹,都是當今皇后所出,竟也這般刁難他,著實有些讓人心寒,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棲平公主真是愚不可及,有人等著看他們笑話呢,還不知曉。這五皇子怕是要顏面盡失了?!卑总笓u頭,聰明如她,看著此時的場面,就知道她們左邊的雅間內(nèi)坐著的定也是某位皇子了,在場的怕也就只有這棲平公主還蒙在鼓里。
谷小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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