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秦七便帶著兩輛素色小馬車來了。
“雖不如你的翠蓋珠纓八寶車寬敞舒適,但也比騎馬強,你就將就一下。”陸離看著那只能容納一兩個人的小馬車,對林清說道。
林清笑了笑,“左右不過是個代步的工具,大小沒什么緊要。”林清本是想說點客套話的,但是想了想,覺得陸離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所以便也沒說什么客套話,而是微微屈膝道,“那小女就此別過?!?p> 陸離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上了馬車。只是啟程后,他的馬車忽快忽慢,不是在林清后面,就是在林清前面。
林清透過窗戶看著陸離的馬車,心道,也就是稍了他一程罷了,竟這般不愿欠人情,這是要將她護送到進了京才離開嗎?
果然,陸離的馬車一直到進京后,見林清的馬車去了青衣巷的路,這才對秦七道,“我們也回吧,他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會再京城動手了?!?p> “是?!鼻仄擢q豫了一會,扭頭隔著車廂的門簾對他家主子道,“爺,圣上下旨讓您在普寧寺養(yǎng)傷,這才三日剛過,您就回來了,只怕……”
陸離閉上眼睛,斂去眸中的神色,“他只說去養(yǎng)傷,并未定歸期,我傷已好,有何不能歸?”他的聲音中是說不清的疲倦。
“爺說的是。”
陸離雙眸緊閉,心中卻不似表面那么的風(fēng)平浪靜,他十年未見他的母后了,除了上次壽宴上見得一面。如今他帶著滿身的傷回到京城,他的母后也未曾看望或派人問候過他,真真是涼薄的很。只是陸離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不討他母后的喜歡!
“停車!”
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傳了來,馬車停了下來,只聽外面的太監(jiān)問道,“里面的人可是五皇子?”
“正是?!鼻仄邞?yīng)道。
那太監(jiān)走上前來,對著馬車拱手行禮道,“皇后娘娘懿旨,召五皇子進宮面見娘娘。五皇子隨奴才速速進宮吧?!?p> “公公帶路吧。”陸離淡淡的聲音船了出來,他心下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的母后消息可真是靈通的很呢,他前腳剛來,后腳就派人來傳他了。
“是?!?p> 太監(jiān)應(yīng)著便從前面帶起了路。
林清這邊也剛進了府門。
路過前院時,正好碰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徐氏,她披著一個孔雀藍色的加棉斗篷,看樣子是要出門去。
“真是掃興,一進門就遇到了這事兒精?!毕囊婪籽坌÷曕止镜?。
白芨搗了夏依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在林府,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是代表著小姐,她們要謹言慎行,不讓有心之人一次作為刁難小姐的借口才是。
夏依抽了抽鼻子,不情愿地閉嘴不在說話。
“喲,二小姐回來了。”徐氏便往來走便笑容滿面地喲呵道,沒錯,確實是喲呵,生怕下人不知道她對著林府的嫡女十分熱情似的,她站定在林清面前,抬手攏了攏發(fā)鬢,“二小姐真是孝順,夫人去世都已經(jīng)十來年了,二小姐還是堅持每年去給夫人念經(jīng),真是難得?!?p> “母親逝世,十二年內(nèi)都要給誦經(jīng),這是東魏的習(xí)俗。”林清扯出一抹笑意,“徐姨娘不必擔(dān)心,你若是不在了,姐姐也會如此的?!?p> 徐氏臉色一變,這小賤人不是在咒她嗎!她本欲發(fā)作,但一想今天寧王妃竟邀她去寧王府賞臘梅,便硬是忍了下去,拉了拉披風(fēng)道,“以往一直聽說寧王府的臘梅堪稱一絕,本想著怕是沒機會見了,哪知昨日就收到了寧王妃的帖子。真是世事難料吶。您說是吧,二小姐?!?p> 這話中赤裸裸的諷刺林清要是聽不出來的話,就真是傻子,她不僅不生氣,反而笑瞇瞇道,“那徐姨娘快去吧,莫要遲了。機會來了可要把握呢,說不定哪天這機會就像風(fēng)一樣又不見了呢?!?p> “你……”徐氏看著林清笑意融融的模樣,再聽著她的話,心里突然閃過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但是那種感覺快到讓她來不及捕捉便消逝不見了。
林清悠悠從徐氏身邊走過,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最后化作面無表情快步往湖心小筑走去。
“小姐,五皇子不像外面人說的那么冷血無情呢,他著一路來一直尾隨在我們馬車后,是在保護小姐呢?!毕囊肋呑哌呎f道。
白芨戳了夏依的腦袋一下,“才見過一次,說的你好像多了解一樣。再說了,那些人還不是他惹來的,護送我們回來也是應(yīng)該的。”
林清聽著身后兩個丫頭的話,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