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風(fēng)兄!賬可不是你這樣算的!你只算出,沒算進??!”陳明哈哈笑道,在寒風(fēng)中吐出陣陣白氣。
“還能進什么?是,我們是賺了整個琉球,還有遷徙到東番島的至少二十萬民眾,可這些在最近兩三年內(nèi)都不會有任何產(chǎn)出,就算百姓們在東番島上開墾荒地,這一兩年內(nèi),也只夠他們自己食用,要等他們?yōu)槲覀児┘Z,至少還要等三四年!琉球就更不用說了,這就是個賠本貨!我不是說他們沒作用,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們難以在現(xiàn)在就幫到我們啊!”夏秋風(fēng)憤憤不平的說道。
“哈哈!風(fēng)兄,你這就錯了,他們怎么不能解我們的近渴呢?禿鷲軍是靠琉球人建立起來的吧?現(xiàn)如今禿鷲軍人數(shù)已過千員,這些琉球人在你的訓(xùn)練下,也算是有模有樣,我們這幾次遷徙百姓這么順利,多虧了他們在百姓中間傳遞消息,偵察情況,他們的功勞可是排第一的!今后還要仰仗他們更多!
還有琉球的工匠,每個月為我們制造一艘滿載一百人的海船出來,這一項,我們一分銀子也沒出吧!東番島現(xiàn)在確實沒產(chǎn)出,但今后可就是我們的糧倉?。∧阆胂肟?,東番島一年三熟,將來他們開墾荒地到一百萬畝以上的時候,每年就會產(chǎn)出四百萬石到五百萬石啊!就算他們自己吃掉一半,那也有兩百多萬石入賬?。∵@是長期投資,不著急,而且還有一個進項,你忘算了。”陳明笑瞇瞇的賣了個關(guān)子。
“什么進項?”夏秋風(fēng)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這個進項到底是什么。
“宗族的銀錢?。 ?p> “什么?宗族的銀錢?可你剛剛不是說要用二十萬兩銀錢去買宗族的二十萬石糧食嗎?怎么會是賺錢的事?”夏秋風(fēng)迷茫了。
“哈哈!我這叫以退為進,現(xiàn)如今糧價虛高,明眼人都知道這二十萬兩銀錢,買二十萬石糧食是虧本買賣。但你站在宗族的角度想想?我當(dāng)初從宗族里拿的那二十萬兩銀錢,那可是三公他老人家,仗著族長的權(quán)威,白拿給我的!這沒人說閑話那才是有鬼了!而我現(xiàn)在還給宗族二十萬兩,則可以平息宗族其他人等對我的怨恨,那么我一旦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改觀之后,將來局勢一旦有變,譬如清兵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將大順和南明掃平,而我又在海外擁有這么大的勢力,你說宗族會不會漸漸依附于我?那個時候,整個宗族的錢糧,我要用,都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陳明笑得像個狐貍。
夏秋風(fēng)愣住了,“公子!我發(fā)覺你畏懼清廷如虎?。‰m說夏某自從跟了你以后,你所預(yù)測的每一件事都很準(zhǔn)確,可我真的覺得你太過畏懼清廷了!現(xiàn)如今清廷兵馬在陜西與大順軍對峙,說不定大順軍能反敗為勝,一舉消滅清兵主力呢?那公子的如意算盤不就白打了嗎?”
陳明呵呵笑道:“風(fēng)兄,你還不明白嗎?要是大順軍贏了,咱們這些布局還有用嗎?咱們做的這些事,不就是預(yù)防清兵犁庭掃穴,將整個天下蕩平嗎?若是大順贏了,咱還費那么大勁遷徙百姓干什么?直接俯首稱臣不就行了?”
夏秋風(fēng)嘆了口氣道:“確實如此,大順、大明誰當(dāng)家都一樣,只要不是清狗當(dāng)家就行了!只盼望大順軍能贏了清兵,我們就算做了無用功,心里也高興?。 ?p> 傻子!若是大順能贏,早在山海關(guān)下就打贏了!
“那現(xiàn)在看來,公子的計謀果然高明,賺的族人的人心,將來支取錢糧,阻力也不會太大!”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老是想著家里的家產(chǎn),那是敗家子所為,我們可得想個辦法開源了!”陳明嘆道。
南明史上顯露出來的寶藏并不多,有沙定洲搶奪沐王府二百多年的積蓄一事,史書上記載的是:“沐氏世鎮(zhèn)云南,府藏盈積。佛頂石、青箭頭、丹砂、落紅、琥珀、馬蹄、赤金皆裝以篋,篋皆百斤,藏以高板,板庫五十篋,共二百五十余庫,他珍寶不可勝計。定洲運入本峒,累月不絕”
這樣龐大的寶藏,可自己卻沒有搶奪的機會,因為這是別人派兵馬硬生生攻打下來的,自己想偷天換日,搶在他之前偷走這么多珍寶,也不可能??!
不過還有一樣寶藏,自己還有奪取的希望!
丁魁楚的寶藏!
丁魁楚乃是萬歷四十四年進士,一輩子宦海沉浮,撈了不少銀子,他最后一直做到了永歷朝廷的首席大學(xué)士!為官多年,撈的銀子最后都在岑溪被李成棟給搶了去!史書上記載光是白銀一項就有八十余萬兩!其余珍寶不可計數(shù)!自己要是搶了這筆銀子,至少夠吃幾年了!
丁魁楚是1647年二月間被李成棟誘殺……現(xiàn)如今馬上快到1645年的春節(jié)了,看來這筆銀錢要整整兩年之后,才能得到,遠水解不了近渴?。?p> 再往后幾年,還有一筆至少上千萬兩的寶藏等著我去賺取??上н@都是后話了,眼下這兩年,才是我最困難的時候??!
難道真的只能當(dāng)個敗家子,騙族里的錢糧?
陳明想到這里,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胡思亂想給搖散,將來的事,現(xiàn)在不需要去想。
“風(fēng)兄!這二十萬兩銀子,你就不要去押送了,讓我二叔去就行了。讓老李老杜他們一起跟著?!标惷鞣愿赖?。
“公子!這可是二十萬兩銀子!這南下的這些百姓中,也不全是好人!萬一遇見見財起意的,你二叔鎮(zhèn)不住場子!”夏秋風(fēng)急了。
“風(fēng)兄!沒事的,他們想見財起意,也要先找到銀子在哪啊,我讓他們專乘一船,我又不暴露出來,誰知道我運了巨款回鄉(xiāng)?這件事就你和我二叔還有老李老杜他們一幫兄弟知道,誰會出賣我?你?還是老李老杜他們?他們要出賣我,早在我們?nèi)珕T南下去琉球平叛的時候,就帶著巨款潛逃了!”陳明不以為意道。
“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夏秋風(fēng)執(zhí)意要去。
“風(fēng)兄!年關(guān)將近,你難道不和家里人團聚嗎?聽我的,這次你就別去了,好好跟家里人過個年吧!”
夏秋風(fēng)灑脫一笑,“年年都和他們過年,今年不過也沒什么?!?p> “你就聽我一句勸吧!我這次也不準(zhǔn)備回去了,我北京的家我也回不去了,靜靜雖說沒有我的陪伴,但她至少還有他父親在身邊啊,二叔跟著我出來也快半年了,我也趁這個機會把他發(fā)回去,也好讓三公一家人團聚??!至于那些潑皮兄弟,大都孤苦無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跟著我二叔回到宗族里面,說不定他們比我們還過的熱鬧呢!你別走,你留下來,我們今年兩家在一起過年!要不然你不在,我也不好到你們家叨擾,就我和二娘兩個人,過年就實在太冷清了。”陳明勸道。
陳明見夏秋風(fēng)有些猶豫,繼續(xù)說道:“也就今年能好好過年了,可能今后幾年,過年的時節(jié),我都要帶著你四處奔波,都沒法跟家人一起過年也說不定了,今年就好好陪陪他們吧!”
“誒!好吧!就依公子所言,但愿他們能平安無事到家吧!”夏秋風(fēng)終于妥協(xié)了。
“今年過個好年,明年有的是活干!我們的船只數(shù)量還是太少了,明年開春之后,估計會有大量的百姓,沿著山東河南等地南下,過完年之后,我們就把禿鷲軍派出去,跟著南下的流民走,如若流民們能找到合適的居所安定下來也就罷了,如若是山東河南等地沒那么多荒地容納他們,就讓禿鷲軍們放出消息,讓他們到膠東半島的煙臺來,就說我們可以將他們帶到南方去!”陳明向夏秋風(fēng)商量道。
“嗯!不錯,公子的心思縝密,比夏某想的周到多了,夏某到現(xiàn)在才明白公子的禿鷲軍,原來是這樣使用的,公子未雨綢繆的本事,夏某拍馬也追不上?。 毕那镲L(fēng)適時的拍了陳明一記馬屁。
“呵呵!這確實是我組建禿鷲軍的初衷,但我覺得禿鷲軍的用途并不限于此,明年我還會讓你看到它更多的用途,甚至是今后最主要的用途!”陳明很是受用。
而且明年,我也會徹底對你進行改造,讓你成為真正的英雄豪杰!
陳明看著眼前高大偉岸的夏秋風(fēng),默默在心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