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罵完米糠葉旬就拂袖回了自己的屋子。葉雨潭把哭到不能自己的米糠送回了屋子,直到米糠哭累睡著l才走。
第二天,米糠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晌午,哭腫的眼睛有些刺痛。賓應(yīng)起送葉旬和小藥兒去村里,賓應(yīng)元已經(jīng)在堂屋跟葉雨潭討論婚事,江老大覺著在這里不自在,老二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三個人也就回了家。米糠推著輪車出門晃了一圈,眼睛疼頭也疼,又回了屋子。
“醒了?”米糠躺在床上挺尸,葉雨潭摸索著進來了。
“嗯。”米糠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怎么不去吃飯?餓不餓?”葉雨潭聽著聲音知道米糠情緒不高,就把米糠當(dāng)作稚兒哄了。
“不餓。昨天吃的多。”米糠坐起來把葉雨潭扶到床邊坐下。
“嗯,等會兒我們?nèi)ソ稚夏阆氤允裁淳唾I什么,看看還缺什么東西也都補補齊?!比~雨潭說。
“逛街?會不會不安全?”米糠現(xiàn)在如同驚弓之鳥。
“別擔(dān)心,會提前安排好的,再說街上人多,那幫人不敢動手的?!比~雨潭輕松的語氣讓米糠安心不少。
“我沒什么要買的,還是在家里就好?!泵卓愤€是覺得在家挺好。
“我們要去定酒席,還要去鏢局,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偷懶?!比~雨潭越來越能找準(zhǔn)米糠的弱點。
“那……好吧。那要不我去就行了,你就別去了?!泵卓放氯~雨潭也遇到不測。
“你從來沒出過門,我不放心的,我沒事的,三五個人是傷不了我的,不要小看我。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去把外面等你。”葉雨潭語氣越發(fā)輕松。說完不容米糠多言就走了出去。
米糠愣愣的看著已經(jīng)沒了人影的門外,想到,他是想帶我去散散心吧。心里暖暖的,嘴角微微上揚,卻又抽搐的紅了眼眶,要是他也出事了我該怎么辦?
我為什么就不能做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過完這多出來的一生。明明原來的世界就是個多余的路人,明明是個誰都不在乎死了都沒人知道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也會有人為我而死,為什么這些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要對我這么好。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埋在枕頭里無聲的咬牙哭泣,在原來世界的那套路人的生存法則在這里完全不能用。封閉自己保命法則傷害了關(guān)心自己的人,不能再用不關(guān)自己的事來敷衍,該怎么辦,該怎么面對蓮兒他們,該怎么……
“殿下,再不走就晚了逛不了幾家了。”賓應(yīng)元在門外說。
“嗯,嗯,馬上就好了?!泵卓穱樍艘惶s忙擦干眼淚,就爬到了輪車上。被打斷的悲觀情緒暫時縮到了心里的角落。
“殿下,呃,我們先去脂粉店,你收拾好了我們再去仙客軒吃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再順著東市到西市逛完回家。”賓應(yīng)元跟米糠安排著行程。
“不是要去定酒席還要去鏢局嗎?”米糠聽著就覺得這就是玩一天的樣子,根本沒提正經(jīng)事。
“仙客軒定酒席,鏢局在東市碼頭邊上,都順路的?!比~雨潭說。
“那就直接去仙客軒吧,脂粉店就不去了,我不怎么用脂粉的?!泵卓愤€是想早點忙完早點回來。
“殿下你等等啊,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樣去酒樓是不是不太好,人家還以為葉公子龍精虎猛霸王……咳。我忘帶錢袋了,我去拿?!辟e應(yīng)元把銅鏡往米糠面前一擺,上面就映出來一個頭發(fā)有些亂眼睛紅腫的仿佛被蹂躪過的人。剛準(zhǔn)備調(diào)侃,突然感覺脊梁骨竄出一股子涼意,立馬找了話題岔開了。
賓應(yīng)元趕車,米糠和葉雨潭坐在車?yán)?,手下留了兩個看家,剩下的都喬裝打扮了一下提前出發(fā)分散在路上。
仙客軒離得不遠(yuǎn)很快就到了。車直接趕進了后院。米糠腳不沾地就被兩個婢女抱上了小轎子抬進了右手邊的包間。
白墻灰瓦鏤花窗的回廊房子,包間布置的簡單雅致,輕紗垂地,微風(fēng)陣陣,應(yīng)該放了冰降溫,屋子里面非常涼快。朝里大半墻是鏤花的門窗,可以看到后面的院子,假山樹蔭,居然還有小小瀑布,水流下是圍繞著假山的蜿蜒水渠。環(huán)境這么好,價格肯定特別貴吧?
“這里吃飯?zhí)貏e貴吧?”米糠想著就問了出來。
“回殿下,還行,一般人吃不起,對您來說還湊合。”賓應(yīng)元到了這里突然又恭敬起來。
“呃,我也很窮的,要不咱們換一家?!泵卓愤€在糾結(jié)錢的事兒。
“哪有新娘子置辦酒席的,容白某人無禮,見過公主殿下,見過駙馬爺,見過賓大爺。”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排捧著菜的婢女。
“請起?!泵卓凡徽J(rèn)識,冷淡的回了話。
“白大哥你怎么親自來了,讓掌柜的來不就好了?!比~雨潭有些熱絡(luò)的主動扶起白大哥打起招呼來。
“我正好在店里聽說你帶媳婦兒過來吃飯,想過來看看,哪知道看見賓大爺,剛在門外聽見你們說話,我才冒昧打擾?!卑状蟾缫残恼f著。
“小白,多年不見越發(fā)長進了。”賓應(yīng)元也過去拍拍白大哥的肩膀。
“你們都認(rèn)識???”米糠一臉驚奇。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白夏,我的好友。這是我未婚妻米糠?!比~雨潭說。
“也是景湯公主,小白你記得我家那個姨姨嗎?她進了宮。”賓應(yīng)元補充說。
“哦,哎呀,哎呀,這,這是那個,她女兒?”白大哥驚訝的語無倫次。
“白家在景湯是大族,以前小白常去我家搗亂,后來生意做大了就到處跑有些年沒見了,居然在這里碰到?!辟e應(yīng)元繼續(xù)給兩個表情夸張的人說明。
“今天這頓我請了,成親那天酒席我包了?!卑紫呐闹馗f。
“今天你請,酒席哪有讓客人辦的道理,按規(guī)矩來,你多送我兩壇好酒就是了。”葉雨潭說。
“是這個道理,記得去的時候帶上禮金,你最喜歡的姨姨的女兒,得包個大紅包?!辟e應(yīng)元笑著說。
“那肯定,不過殿下長得真不像姨姨,我一點也沒認(rèn)出來?!卑紫恼f。
“那你也不像你爹?。俊辟e應(yīng)元特別想縫了白夏的嘴,小時候就是個嘴巴快過腦子的,那時候米糠的娘才十幾歲,因為性格沉穩(wěn)長得也成熟,只比她小幾歲的白夏非要叫人家姨姨,把米糠娘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