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曦之后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季之程的問題,青柳卻一問三不知。
她說季之程每次過來他們都是彈琴吟詩,從不談他在外面的任何事情。
不得不說,季之程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但終歸是讀了這么多年書,肚子里還是有點筆墨的。
這點從他可以和吳家小姐互通詩詞就可以看出。
不過能哄的這么漂亮的藝妓跟他走,看來是有點天份。
可惜在這溫柔鄉(xiāng)里耽誤了前程。
這里沒有問出什么,劉曦就去了賣這院子的商行。
途中,隨行的捕快問劉曦。
“現(xiàn)在季公子死了,這房子季家會收回嗎?青柳姑娘以后的生活會怎么樣?”
劉曦答不上來,只笑了笑,沒說話。
不過這季之程倒真是有出息,還未成親就養(yǎng)了外室。
現(xiàn)在他又死了,季府那樣的身份,知道青柳的存在后,還不知道會采取什么樣的措施來維護(hù)顏面,防止事情外泄。
青柳是最底層的人,注定是要被犧牲的。
劉曦跟身后的捕快交待。
“若是想幫到青柳,剛剛看到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去。”
到了商行,拿出地契給掌柜一看,掌柜就認(rèn)出來了。
因為賣出去才半年時間,所以掌柜記得,但他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深思。
“那個院子我記得,是我推薦給王大人的,當(dāng)時他要的急,院子沒看就把錢給了,但是后來院子卻是送給了這個叫季之程的年輕人?!?p> 在京城做生意,還是關(guān)于房子這種大生意,掌柜自是認(rèn)得大多數(shù)官員,所以王祈他是認(rèn)識的。
得到這個消息,劉曦就更能確認(rèn),季之程手上握有王祈很重要的一個把柄。
這個院子估計就是季之程勒索王祁得來的。
而王祈夫人提到季之程去家里做客是半年前,買這個院子也是半年前。
事實或許是,半年前季之程抓到了王祈的把柄,要挾王祈給他買了一個院子。
而這院子買來就是用來安頓青柳的,說不定季之程為青柳贖身的錢都是從王祈那里拿的。
從那之后,季之程對王祈就更加肆無忌憚,經(jīng)常對王祈出言不遜。
那日在課堂上,鬧得過了,王祈才說他兩句,他就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威脅著要把王祈的秘密說出來。
兩人打架這個事情過去不到一個月,雖然不知道之后兩人是怎么解決的,但是季之程對于王祈而言始終是個大患。
越查王祈的嫌疑越大,他的供詞也是有漏洞的。
他說下課后就去了藏書樓,從下課后到車夫接到他的這段時間里,他沒有證人。
這段時間他是有時間做案的。
而且王祈這個人越查越神秘。
他一個國子監(jiān)司業(yè),五品官員。
有能力給季之程在京城買一個院子,然后在幾個月之后,又能在一日之內(nèi)湊齊三千多兩白銀贖他兒子。
大家不要忘了,王祈兒子被綁架時,贖金準(zhǔn)備好后是被搶了,到現(xiàn)在兒子都沒救回來。
京城富貴人家多了去了,當(dāng)時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么會綁他的兒子。
但這就是重點,王祈很有錢,起碼綁匪知道他有錢。
那他的錢是哪來的呢,會不會就是季之程知道的事情,這個可以去查一下。
還有一點,為什么他每逢初五都要帶孩子出去半天,什么樣的長輩連妻子都不能知道。
之前查過王祈在吏部的檔案,他是徐州人,父母早逝,在京中并無親戚。
難道這就是季之程要挾王祈的把柄,這個確實有可能。
既然季之程是半年前發(fā)現(xiàn)的,那就試試能不能查到半年前的事。
劉曦立即去了國子監(jiān),學(xué)子請假應(yīng)該都有記錄的,也許還能查的到。
調(diào)閱了記錄,果然不出劉曦所料。
現(xiàn)在是四月份,記錄上顯示半年前也就是去年的九月和十月初五這天季之程也請了假沒有去上課,這肯定不是巧合。
有了這些證據(jù),劉曦覺得可以搜一搜王祈家里。
申請了搜查令后,劉曦和黑鬼去了王祈家。
劉曦讓黑鬼拿著在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的扣子去和王祈的衣物做比對,看是否能找到相匹配的衣物或者是一樣的扣子,也讓王祈家里的丫鬟辨認(rèn)一個,看這個顆扣子是不是王祈衣物上的。
劉曦則去見了王祈,王祈依舊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劉曦直接問道:“半年前你曾買了個院子送給季之程,為什么?你們不是不和嗎?是因為季之程知道了你的某個秘密,以此要挾你嗎?”
王祈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送學(xué)生禮物一定要理由嗎?!?p> 劉曦挑眉。
“小東西自是無所謂,但像院子這么大的東西,豈是說送就送的?!?p> 王祈低頭,掩蓋眼中那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沒有什么理由。”
劉曦笑了笑。
“可我查到的是,季之程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所以要挾你給他買了個院子,對吧?”
王祈不回答,劉曦繼續(xù)逼他。
“后來你兒子被綁架,他又在課堂上拿這個秘密要挾你,所以你忍不住與他動了手,這個月初四那晚,你們在藏書樓碰上,他又要挾你,所以你們吵了起來,然后你就將他殺了,一了百了?!?p> 王祈苦笑一聲。
“我沒有殺他,自從我兒子被綁架后我就一直沒有理會季之程。雖然我記不清那日找書時的具體情況,但是我沒有殺他?!?p> 劉曦道很明顯不信。
“你現(xiàn)在有充分的殺人動機(jī),又在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你又沒有人證,現(xiàn)在刑部都可以直接抓你回去,你還是如實交代,就算你沒有殺人,那我起碼得告訴我季之程拿什么威脅你?”
王祈不管不顧。
“反正我沒做過的事,我不信你能找的到證據(jù)來定我的罪。”
說完就走了,不再理會劉曦。
王祈這邊不肯交待,即使他說人不是他殺的,但也沒有給劉曦提供任何線索證明。
他走后,劉曦去找了他夫人,看是否可以得到些每月初五王祈出門的線索。
但結(jié)果和上次陳九問的差不多,他兒子只跟她講過是去見一個爺爺,在一個院子里,就不知道其他了。
而黑鬼搜查也沒有結(jié)果,沒有找到王祈有類似扣子,王家人也不記得王祈有這樣的扣子。
沒有證據(jù)就不能抓人,本來以為來王祈家搜查,能在那扣子上找到突破。
現(xiàn)在打草驚蛇,以防萬一,劉曦派了人守在王祈家門口,以防他逃跑。
站在王祈家門口那條路上,劉曦想起,王祈的車夫交待過,王祈每月初五都會讓他休息,那他要出門很可能就是自己架車。
“鬼叔,你往左我往右,我就不信王祈每月都要趕車出去,就沒有一個人看到是往哪走的,既然只出去半天,說明去的這個院子不遠(yuǎn),我們分頭問問看,查清楚季之程拿什么要挾王祈,也許能打開一個缺口?!?p> 黑鬼點頭。
“有道理,我們設(shè)個彩頭吧,后找到線索的人要請吃飯?!?p> 劉曦自信滿滿。
“好”,兩人各自出發(fā)。
可當(dāng)兩人精疲力盡回到刑部時,結(jié)果卻不是那么美好。
只可以確定王祈出門后往左走,其他的就查不到了。
劉曦拿出地圖,出門半日,王祈夫人說他們吃過午飯就會回來。
那吃飯加上馬車在路上的時間,用筆在地圖上標(biāo)注了一個大概的范圍,正想著是不是多找?guī)讉€人把這一片都探坊一下。
卻突然想到,季之程就是拿這個要挾王祈,他是知道的,那他肯定偷偷去過這個院子。
現(xiàn)在雖然他死了,但是小廝在啊,跟蹤人這種技術(shù)活,季之程很有可能會派小廝去做。
劉曦立即又趕到季府,詢問了季之程的幾個小廝。
問他們半年前季之程有沒有讓他跟蹤一輛馬車,或者是王祈。
其中有個小廝并不認(rèn)識王祈,但當(dāng)劉曦說起王祈住址時,他說季之程確實讓他在那跟蹤過一輛馬車,看著車上兩人進(jìn)了一個院子,他才回去向季之程回稟,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劉曦連忙讓那小廝帶她去那個院子。
劉曦心里猜測的是,那里會不會又是王祈的另外一個家,那顆扣子是不是可以在那里找到相配的衣物。
劉曦這時候可能以為,京城的男子大多數(shù)都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
到了那家門前,劉曦并沒有急著進(jìn)去。
她讓捕快向周圍鄰居去打聽情況,然后再讓一人去查這戶院子是在誰的名下。
劉曦一個人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廝。
小廝看到是個不認(rèn)識的人,還穿著捕頭官服,便有些警惕地問劉曦找誰。
劉曦直接說找王祈王大人。
那人看著只有劉曦一人,眼神閃了閃,將門打開,讓劉曦進(jìn)去。
劉曦進(jìn)去后,那人就立即將門關(guān)上。
院子里站了兩個隨從,一個老嬤嬤在正廳前看著劉曦,遠(yuǎn)遠(yuǎn)地說道:“先將他拿下?!?p> 劉曦看著這陣勢,暗道不妙,這王祈不會是在做什么違法的勾當(dāng)吧,怎么一提他就是這種情況。
這院子難道是他用兒子來掩護(hù)的一個據(jù)點!。
在京城直接對刑部捕頭動手,這院子究竟藏了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劉曦來不及想太多,那三人已經(jīng)向劉曦?fù)淞诉^來。
一交手,劉曦就知道這三人并不是普通的隨從,暗道不好。
雖然不至于被他們抓住,但他們手上有刀,自己又是空拳,身上肯定要掛彩。
看來這院子真的不簡單,應(yīng)該調(diào)查后再進(jìn)來的。
劉曦和那三人對了幾十招,那三人被劉曦揍的鼻青臉腫,但劉曦的身上也中了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