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驀地一下彈了起來,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剛...是在做夢?
回神之后,如許望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古色古香的房間,略顯破敗,明顯還是在魂穿過后的古代。
如許來不及對剛才那真實的夢境多作遐想,因為,眼前這陌生的環(huán)境顯然更應該引起她的注意。
此處是什么地方?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如許敲了敲自己發(fā)痛的腦袋,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的一切。
林中趕路、被一群壞人追趕、馬車失控、掉下懸崖、落入湖中...
對!就是落入湖中。
落入湖中后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沒死也就罷了,竟然還出現(xiàn)在了這里,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
難不成被人救了?
如許撇頭望了眼窗戶,卻發(fā)現(xiàn)窗戶被關(guān)得死死的。
該不會還是被那群人抓了吧?
如許心下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好還好,面具沒有被蛻下。
如許剛松了一口氣,低頭瞥見自己的衣服,卻被嚇了一跳,之前穿在身上的錦衣華服,不知何時,竟換成了一套粗布衣裳。
他們...幫自己換了衣裳?
如許瞬間呆在床上,不知道該怎么想,怎么做。
正在此刻,房門倏地一下被推開,強光照進,如許倒有了一些不適應。
為首走進來的人,將如許愕了半晌有余。
同樣都帶著面具,不過對方帶的,不同于如許的半邊乳白面具,而是一副遮掩全臉的面具——紅色的修羅,面目猙獰。
后面又陸陸續(xù)續(xù)地跟進來幾人,帶著的面具也大同小異,不過心里已經(jīng)有了警醒,后面再看到的也便沒有那么害怕了。
“你們是...”
如許審視著帶紅色修羅面具的領頭者,想從他身上尋找到一些信息,可對方一襲紅色的長袍,加之神秘的面具,將自己遮掩得實實的,表面什么看到了,可又什么都沒看到,什么信息都難以獲知。
如許將心提了起來,正視來人。
來者不善是肯定的了,不然,誰平白無故會帶些這么兇狠的面具?但自己初來乍到,何況還是以面具出場,應該和他們無冤無仇才對。
所以于當下而言,弄清楚他們?nèi)缃竦降紫雽ψ约鹤鲂┦裁矗攀亲钪匾摹?p> “我救了你?!?p> 不咸不淡的一句話,倒是劃出了重點。
雖然看不到他們的嘴巴,如許還是分得清楚,這話是面帶紅色修羅面具的領頭人說出來的。
不過這般清冷威儀的聲線,卻仿佛是經(jīng)過加工般。
如許的心中不知為何萌生了這樣一種念頭,連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
“在下之命是恩公救的,那恩公可否告訴在下,要如何處置在下?”
如許雙手作揖,表示感激完后,又單刀直問道。
“挫骨揚灰?!?p> 帶有極度危險的聲線傳進如許耳膜,如許本能一驚,又故作坦然地笑道,“既要挫骨揚灰,恩公之前就不必費心救我,這點在下還是捋得清的,恩公又何苦玩笑于在下呢?”
領頭男子沉默了一小會兒,如許看不見他的眼睛,參不透他的心境。
“才這么些時日不見,你倒是長進不少?!?p> 男子的聲音中帶有些許慵懶的狷狂,又似乎,帶了一股陰冷的嗜血之氣。
如許心中驚愕,他這話,什么意思?為什么說這么些時日不見。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許雙目盯著男子,沉重問道。
“你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嗎?”男子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玩笑般,聲音中充斥著顯而易見的揶揄。
“我們之間...有過淵源?”如許鄭重反問道,若沒有淵源?又怎會這般找她生事。
男子沉了片刻,隨即答非所問道,“淵源這東西,玄得很?!?p> 如許皺起了眉頭,這人,好生危險,就宛如地獄的主宰,陰冷的王者。
“有些東西,或許只因最開始一個細微的交點,就可以牽扯數(shù)世?!?p> 男子冒出這么一句讓人琢磨不透的話后,話鋒一轉(zhuǎn),終于回歸正題道。
“至于我和你之間的淵源,問我多余,不如問你的心、問你的腦?!?p> “我的心、我的腦?”如許狐疑地重復著,面色迷茫而沉重。
難不成是逝去的那位的故交?他們之間曾有些什么隱秘的交情?
不過,按眾人對那位的風評,二人應該不至于有交集才對,何況,這人對自己的行為態(tài)度,完全不像對一個癡兒的應有的態(tài)度。
或者說,那位深入人心的癡兒形象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迷惑眾人?然后在暗地里做一些不太好公之于眾的事情?
如許猜測不定,心中煩惱。
總不可能是這幅面具的原因吧,這幅面具怎么說也只遮了半邊臉,如果說是因為他的故人常帶這幅面具而認錯人的話,除非他是個臉盲,才比對不出另外半張臉的判若兩人。
“好歹我們間牽扯不淺,不過帶了幾副面具示人而已,就這般讓你為難了?”
男子來自地獄般的聲線,讓如許只覺一陣膽栗。
再度望去,男子已然轉(zhuǎn)背,長長的紅袍,如浸了血水一般,刺目異常。
“這次來,只為見一眼故人罷了,不過還好,你的成長沒讓我失望。”
聲音停下時,男子已然從如許的視線中消失了,若不是那扇敞開的木門,如許只怕會把它當成另一個夢。
剛才那個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和“自己”,又有過什么淵源?
什么都不做,就這般離開了,難道從一開始,便只是為了救自己嗎?
還有,那群蒙著面巾的亡命之徒,真的只是亡命之徒嗎?和剛才的男子,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如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探尋地望了一眼門外,豎起耳朵聽動靜,確認那群面具人都離開了之后,才掀開被子慢慢走下床。
太陽?
如許望著頭頂耀眼的金光,本能地用雙手遮住日光,給微瞇著的眼睛一片安身之所。
昨天墜崖時分明明是臨近傍晚,可如今,太陽掛空,金光正盛,莫不是...
如許心中惴惴不安,原來已經(jīng)過了一晚了嗎?
那...自己擅自出世子府的事,會不會暴露。
出府暴露也就罷了,問題主要出在自己徹夜未歸,該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