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夙歌所料,柳茹絮小朋友已經將我放在了心尖上。
夙歌說自從他入伍后,我的武藝看起來也就基本擱置了,便每日清晨就把我揪起來,陪他一起練劍。
我十分不舍得自己舒服的床鋪,所以夙歌就栓了個鈴鐺在我床頭,另一端則一直牽到他院子中。只等著每日早晨把我叫醒。
這一點不知怎么就被柳茹絮小朋友發(fā)現(xiàn)了,偷偷系了一點生肉在繩子的中段,在半夜時分放了只餓極了的貓兒進來我院中,對著半空中的生肉一撲一跳的夠著生肉,扯動了我床頭的鈴鐺,在半夜乍然作響。
我被鈴聲吵醒,發(fā)現(xiàn)外面漆黑一片,自己燃著的燭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熄滅了。
頓時就開始心中砰砰直跳,怕黑的人真是傷不起,但鈴聲不斷,我總還是得出去看看是什么狀況。
待我披衣起來,一推房門,卻下意識就覺得不妙,趕緊一躲,果然門頭上方就掉下來一個黑影,嗖的就竄沒了。
我被唬了一跳,下意識就驚呼了一聲。
夙歌大概也察覺到了我院中的不妥,此時已經直接踏著墻頭飛掠了過來。
“怎么了?”夙歌問著我,而手中的石子已經順勢向著西面墻根下彈了出去。
“我沒事。只是被嚇到了?!蔽颐Τ鰜砼c他匯合。
夙歌還是拉著我查看了一番,確認真的無事,才放下心來。牽著我就往樓下走。
我們一起走到西墻旁邊,就看見地上趴著一個人,大概是被夙歌直接彈暈了,所以此刻一動不動。
“柳茹絮?”我看月光照耀下一團花布堆在那人身上,再比量了一下身形,說出猜疑。
“就是這丫頭。”顯然夙歌眼神比我要好很多,即便夜色昏暗,也目光如炬。
他說著就想把柳茹絮拎起來丟出院落。
“且慢?!蔽颐χ浦梗骸皝矶煌嵌Y也?!?p> 我湊近夙歌,把鬼主意給他說了一遍。
夙歌回頭好笑的看著我:“你確定要如此?”
我重重點頭,極其鄭重的說:“平日無聊,終于碰上了此中對手,當然要你來我往較量一下?!辈蝗痪桶紫沽宋铱磥淼哪敲炊鄲鹤鲃》椒ā?p> 夙歌無奈搖頭,但還是依言而行。
第二日,我與夙歌前往廳堂用早膳時就看見柳茹絮正頂著一臉面粉在廳堂的軟塌上睡得香甜。
其實我不過讓夙歌把她放在這里,還仔細蓋好了被子。然后在她兩個手心里放了不少的面粉。然后在半空栓了一根羽毛,垂在她的鼻尖上,夜晚風吹過,她就忍不住拿手去撓癢癢。然后就弄得滿頭滿臉都是面粉。
柳家子弟見我進門,耳目靈通的,已經約莫猜測到是我所為了。
有幾個還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覺得我這么個少年跟個小姑娘過不去頗為不恥。
柳清風大概知道我的身份,頗帶同情的看了眼夙歌。
夙歌倒是不在乎他們怎么想,拉著我就直接入席吃飯。
要是按他的想法,柳茹絮直接扔院門外就好了,管她睡得舒不舒服會不會著涼。敢來挑釁,自然就要有承擔后果的能力。
眾人看我面不改色的和夙歌有說有笑的吃著飯,便也都坐回自己位子上開始用餐。
待到我們快吃完時,柳茹絮才緩緩睜開眼,發(fā)覺不是自己的臥房,一個翻滾起身。
我就看著她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卻滿臉像個花貓一般,忍不住就開始樂。
“你,你怎么還好好的在這!”柳茹絮看到我似乎很驚訝。
“你在我門上放的到底是什么?它掉下來就自己跑掉了啊?!蔽亦丝谇宀鑶枴?p> “是.....”柳茹絮緊張的看了一圈眾人,垂下頭,支支吾吾不敢直說。
“你昨天怎么沒告訴我還有這么回事?!辟砀柰蝗蛔プ×宋业氖滞蟆?p> “嗯?”我納悶的看向他:“那東西掉下來就自己跑了啊,我也沒看到是什么....”
夙歌此時已經沉下了臉,周圍的柳氏子弟也都滿含歉意不好意思的看著我。
柳清風直接大步走到柳茹絮面前伸手:“解藥呢?”
“這...”柳茹絮忙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嚇唬他一下而已。誰知道他竟然不知道咱們柳家的燭鼠身上有毒粉,不知道躲避.....”
她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理虧,便低了頭:“我只不過想讓他吃點苦頭,臥床幾日而已?!?p> 夙歌冷冷的盯著她:“若她無事便好,但凡有何差池,連我也保不住你。”
柳茹絮豁然抬頭,看夙歌不似在說謊,又看了我一眼。我亦作無奈的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一定會死的很慘。
“快把解藥吃下去吧?!辟砀杞舆^柳清風遞過來的解藥,倒了一粒遞給我。
其實,那點毒粉壓根對我沒有什么影響,想當年鳳凌月拿著毒針直接刺向我,也是被圣佑的結界輕松就給擋掉了。更何況是如今的粉末。
不過,不能讓夙夙擔心。我乖乖的拿了解藥吃了下去。
“咦,我身上這是什么?”柳茹絮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身上都是白色的粉末,驚呼道。
“毒藥,天下至毒,化肌粉。不出三刻,柳姑娘定然會化為無形,這期間肌膚一寸一寸的腐爛,發(fā)臭。而且還會一塊一塊的掉落,形容可怖。趁如今還有時間,柳姑娘還是盡快去向父母親人交代遺言和未了的心愿吧?!蔽页槌鲅g的折扇,嘩的打開,搖頭嘆息。
眾人瞬間呆滯,一臉無語的看我扯謊。
然而。
“???!”柳茹絮卻是真的被我說的嚇到了,尖叫一聲,從軟塌上跳下來,奔著門外就跑了出去。
邊跑還邊哭喊著:“爹爹娘親,救女兒啊.....”
我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樣子自是笑的暢快。
夙歌挑眉看著我:“我怎么才發(fā)覺你還有如此調皮的一面。”
我看眾人也都看著我,忙輕咳了兩聲:“見諒見諒?!?p> 柳清風搖著頭嘆氣:“看來終于有人能收拾小妹了?!?p> 眾人跟著點頭,表示之后再也不管我們到底誰去欺負了誰。